高皿是一個陰險狡詐的人,可謂是惡貫滿盈,她是抱一宗的弟子,卻也是古往今來修仙第一人。
只因犯下一個致命大錯,被抱一宗逐出師門,無蹤無跡。至於是什麼錯,抱一宗下了令不得外傳,本門弟子也不得討論,久而久之,知曉的人便少了。只知道她害死了許多人,凡門中人見她必殺之。
李因屢屢科舉不成,一次偶然,被太陰真人發現有仙根納入仙門。入門之後並不是他想的那樣日日修仙,反而成了一個灑掃小役。近日陰風陣陣,山門不見一絲陽光,伴有陰雷聲響。一些年長的弟子十分警惕地布置護山大陣。
一陣陣抽泣聲吸引了李因的注意,李因鬼使神差般的朝聲音傳來的地方走去。是一個小女孩,頭上扎著兩個髮髻,身上的衣服髒髒的,看來是不小心摔倒了,正在哭泣。李因鬆了一口氣,上前安撫。
「小姑娘,你迷路了嗎?」
李因拍拍她身上的灰塵軟軟問道。
那小姑娘停下了抽泣聲,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只一瞬又恢復如常。
「你是誰?」
她軟糯糯地問。
李因瞧她大眼中還殘留著淚花,臉上還有些許稚嫩,實在可愛極了,一時心軟。
「別害怕,我是好人,我送你回家好嗎?」
說罷,他牽著小女孩的手。
「好」
小女孩任由他拉著。
兩人走了許久,終於在落日前找到了她的家。
門口的婦人仿若等了很久,遠遠的瞧見兩人,一大一小正朝她家走來,還不等兩人進入院落,便飛快的迎了上去。小女孩瞧見熟悉的身影,當下也顧不得許多,小聲哭泣地朝婦人奔去。
「阿娘,阿娘」
婦人抱著她便呵道:「丫頭,叫阿娘好找,下次不許跑遠了。」
小姑娘啜泣地點頭。
婦人安慰好小女孩,這才注意到一旁的李因。
「謝謝你送小粟回來,小粟是我的命根子,太感謝您了」
「沒事,小粟那麼可愛,她一個人我也不放心。」
婦人好似想到了什麼,跑回了屋內,翻找出了幾個銅板打算塞給李因。
「不用,不用,你太客氣了,我不圖財。」
婦人看了看狼狽女兒又看了看李因。
「小粟,快,謝謝這位阿叔」
小女孩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稚嫩的嗓音傳出:「謝謝阿叔」
李因被萌到了,當下心一軟,輕輕揉了揉小女孩的頭道:「下次可不要亂跑了哦。」
「好」
女孩應聲。
李因這才心滿意足的回到山莊,看著自己落下的活,開干。
李因並未發現,待他走遠後,那小女孩面露凶光,一雙紅眼注視著他離開的地方。隨即她又轉頭望著婦人,小手輕輕的撫上她的臉,她的頭輕靠在婦人懷中,她十分眷戀這個懷抱,一字一句道:「阿娘,為什麼再見您我沒有一絲觸動,明明什麼都沒變,您告訴我,阿娘」那婦人依舊哄著她,仿佛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等眾師兄弟回來的時候見李因還在擔水,一邊幫忙一邊好奇道:「他日這個時辰師弟應該在扎馬步,今日是怎的?」
幾人便好奇地問李因,李因前前後後的一通說了,眾人這才放心。
「可是凡人上不得山,更別說是一個小女孩。」
大師兄警覺道。
李因這才細細想來,可是也沒什麼不對,除了小女孩出現在山中。
「興許是誤打誤撞進來的,今日眾師兄不是在開護山大陣,結界一時失靈了也說不定。」
眾學渣都相信了這個說辭,便沒深究了。
李因也不曾看見今日那個小山村,在一刻間化成了灰燼。
在那低洼的山谷中,泉水緩緩流過,清冷異常。有一紅眼女子,著一身紫衣緩緩的從泉水上走過,她腳下竟不曾泛起漣漪。她捏起一顆水珠,朝那山的低洼處打去,霎時間大霧瀰漫,大霧散去時,那兒竟多出了一間潦草的小屋,屋裡多出了兩個農家人,小粟小粟地叫著。
「師弟,今日師父不在,咱們去采靈草」二師兄王二痴迷於煉藥,時不時的就攛掇李因同他一起采靈草,畢竟整個山門就只有李因能搭理他了。
「師兄,我活還沒幹完呢」
李因一臉苦相。
「等回來師兄幫你,你可不知道你這個幸運的體質有多好用,每次帶上你,我總能採到極品靈草」
不等李因答覆,王二扯著他朝山下去了。
李因也樂意跟著王二一起,畢竟整個山門就只有王二會這樣誇他,師父老是說他笨,他確實笨,學什麼都學不會,和他一起上山的同齡弟子,如今已經築基了,偏偏他連氣也凝不好。他時常懷疑,不知師父當初看中他什麼。
「師弟,快看看咱們朝哪邊走」王二催促道。
看著二人越走越遠,李因不禁擔心道:「師兄別走了,再走就到禁區了,師父知道了會罵我的」
「怕什麼,師父他老人家還不知要閉關多久,這次採得好的靈草,師兄絕不會虧待你」
聽罷,李因不禁想到這些年吃過的奇奇怪怪的丹藥,有一次整個人都黑了,過了一個月皮膚才變回來。
「呃,大可不必」
「對師兄有點信心」
「師兄,那邊有戶人家」
王二一瞧,頓時整雙眼都亮了幾分忙道:「這裡何時多了一戶人家?走,瞧瞧」
「師兄,等等我」
不會御劍飛行的李因足足走了半個時辰,等他到時,他的二師兄正坐在人家的院落里悠閒的喝茶呢。
李因氣喘吁吁的扶著桌面道:「師…師兄,你慢點」
「師弟慢點慢點,喝口茶」
王二將桌上的茶杯遞了過去,李因一口飲盡這才好了些。
李因這才注意到,從屋裡出來的一個壯漢,約莫四五十歲的樣子,看面相,是一個憨厚老實的農家人,只是面色愁雲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