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樂安還在自在的閒逛著,得到了一個漂亮的玉鐲子,讓她的心情很好,原本恐懼人群的心思也淡了不少。
裴煜也不管,就牽著她到處看看。
不過交易的東西雖然很多,但是絕大多數,姜樂安都看不上。
一圈下來,剛才賣了玉鐲子的那個攤位已經沒人了。
天色也暗了。
姜樂安興致缺缺,準備走了。
兩人直接出了交易區。
外面街道上的人明顯少了,只剩下幾個面容憔悴,神情絕望的人倒在牆角,若不是那輕微的起伏,好像就已經死了。
姜樂安離得遠遠的,又恨不得貼到裴煜身上去了。
裴煜攬住她的腰,輕聲道:「別怕,我在。」
「我們什麼時候離開這裡?」
「過兩天就走。」
裴煜帶著人快步往別墅區走,剛過了一個街口,從角落裡就衝出來一群人。
為首的就是刀疤臉老大。
他的目光盯著裴煜身後的背包,而他身邊的幾個男人,更多的眼神反而落在姜樂安身上。
目光淫邪,嘴角笑得歡快,手掌還不斷的揉搓著。
「膽子真大,一個人就敢帶著女人出來跑,今天碰到我們算你運氣好,不會死。」
一個染著黃毛的猥瑣男人,手裡晃著一把小刀,嘴裡叫囂著,眼神卻死死的盯著姜樂安。
姜樂安渾身都覺得不舒服,有點噁心。
刀疤臉老大兇狠著道:「把物資和女人留下,我們留你一條命。」
這話一出,姜樂安一下子就僵住了,她抬起頭就看向裴煜。
裴煜的目光完全是看死人的樣子,他幫著姜樂安搓了搓起了雞皮疙瘩的手臂:「看什麼?」
「你會不會扔下我?」
裴煜本想開幾句玩笑,但是小姑娘的眼神太過幽深,仿佛眼底在流淌著什麼莫名的情緒,他一時也愣住了。
姜樂安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果然,人類都是不可信的。
下一刻,裴煜把人抱進了懷裡,將她的頭按進自己懷裡,不讓她看見身前的殺戮。
「不會,我永遠都不會扔下你。」
耳邊響起驚恐的尖叫。
「老大!」
「快跑!」
「救……救命!」
姜樂安的腦子有些昏昏沉沉的,只是剛剛沉下去的心臟,好受了不少。
她下意識的蹭了蹭他的胸膛,很溫暖。
等抱夠了,姜樂安才推開他,想看過去,卻又被按住腦袋。
「不好看,別看了。」
「我要看。」
她很記仇,剛才那個男人看她的眼神讓她很不喜歡。
裴煜只能任由她。
一轉頭,前方原本站著的人全部都倒在了地上。
一個個驚恐絕望,無力的趴伏在地上。
「大哥,大哥,我們錯了,求你饒了我們。」
幾個人哀求著,想過來又不敢。
「他們……」
裴煜站在姜樂安身後:「我只是傷了他們的腿而已。」
姜樂安抽出自己身邊的小刀,想找到剛才看著她的那個男人,可是走了幾步一看,人沒了。
她有些不開心。
「這些人怎麼解決?」
裴煜看著她像是沒玩盡興的小孩子,垂頭喪腦的回到他身邊:「就這樣放著吧。」
姜樂安還以為他會直接解決他們,沒想到就這麼放著他們在那邊,就走了。
看她一臉迷茫的樣子,裴煜摸了摸她的腦袋:「現在這個時候,他們活著會比死更難受。」
「那剛才那個男人,為什麼直接殺死了?」
姜樂安想讓剛才那個看她的男人也這麼活著。
裴煜一頓,摸了摸鼻子:「手重了點,沒想到他就這麼死了。」
「真是可惜。」
兩人直接大搖大擺的回去了。
街道上的事情自然會被上報,但是這種事情,沒人會管。
想要劫財殺人,卻反被殺,只能怪他們自己蠢。
狗子遠遠的躲在一邊,他驚恐的看著那一邊的殘局。
老大直接被殺死了。
一堆人倒在地上鬼哭狼嚎,他們的腿腳都被傷了。
這個時候沒有藥,他們的結局只有死亡。
即便僥倖活下來,也會是生不如死。
趙叔也在其中。
只是他在隊伍的最後面,傷得不重,但是他也走不了。
等裴煜離開了,狗子才從陰影處慢慢走出來。
眾人一見,立馬陰狠著臉:「小兔崽子,沒見我們受傷了嗎?還不過來伺候!」
「狗子,狗子,趕緊過來幫幫趙叔。」
趙叔面容慘白,地上全是血漬,分不清是誰的,完全混合在一起。
狗子就這麼站在那裡,冷冷的看著。
「誰告訴我真相,我就帶誰走。」
從他有記憶起,他就跟著趙叔。
趙叔跟他說,末世來了,他被他父母扔了,被他撿到。
雖然他心裡隱隱的覺得不對勁,但是這麼久以來,趙叔對他確實都不錯。
可是剛才,在那個男人動手的時候,他下意識就想跑。
而趙叔在他的身後,死死的抓著他,擋在他的身前。
要不是他直接咬了一口,推開他的桎梏,現在躺在地上的肯定還有他。
趙叔的臉色一下子更白了。
「我知道我知道,之前老趙跟我念叨過,說他當時跟你父母一起逃出來,後來遇到喪屍的時候,把你爸媽推出去了。」
「對對對,說本來也想把你殺了的,但是看你昏過去了,就想著下次遇到喪屍的時候還有用。」
趙叔狼狽的爬到狗子面前:「狗子,別信他們,他們都是在說謊,我怎麼可能那麼對你。」
「還有,你原來的名字不叫狗子,這名字是他起的,說你就是他的一條狗。」
「對對,我們知道的都說了,你帶我們走吧,我們不能在這裡。」
這幫人之前沒少做壞事,現在受傷被扔在這裡,他們活不到明天的。
夜晚的基地完全是群魔環伺,他們會屍骨無存。
狗子的眼睛猩紅,他喉嚨像是塞了一團棉花,沙啞低沉的不像是八九歲的孩子能發出的聲音:「趙叔,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他慢慢走近,蹲下身,將趙叔扶起來,靠在一邊的牆上。
趙叔的面色很不好:「狗子,別聽他們的,他們就是看不慣我,所以才說的那些話。」
「是嗎?」
「對……」
一道白光閃過,尖利的刀尖刺入他的心臟。
溫熱的血液噴濺,落在狗子那張瘦削的臉上,他眼神無波的看著痛苦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趙叔:「趙叔,他們說的一切我都想起來了。」
剛才的生死關頭,他想起了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