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柒,我沒有出軌,你想要看證據的話,我已經讓夏沉去查了,等查到就給你看。」
陸珩年放在身側的手用力攥緊,深吸了一口氣,試圖減緩加速的心跳。
可他還是控制不住地看向她,等待她的回答。
唐柒淡淡地看著他,臉上滿是坦然的神色。
「陸珩年,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沒有必要再舊事重提。」
她的話冰冷無情,像是一把利刃一樣,直接刺進了陸珩年心裡,讓他感覺胸口處悶疼得厲害。
「唐柒,過去是我對不起你,你想要什麼都可以告訴我,我……」
「不需要。」
坐在他對面的女人紅唇輕啟,冷漠又疏離地看著他,「我們已經離婚了,我分得離婚財產也挺多的,不需要你再額外補償我。」
陸珩年的話直接被唐柒堵死,讓他放在身側的手攥緊得更用力了幾分。
一時間他腦海里思緒翻湧,浮現出很多唐柒為他做過事,說過的話。
他們真的回不去了嗎?
他想到這裡,到底還是有些不甘心地問了一句,「我們真的不能重新開始了嗎?」
「嗯。」
唐柒回答得沒有任何一絲猶豫,讓陸珩年感覺抓著自己心臟的手收得更緊了幾分。
他斂下黑色眸子裡的暗涌,突然開口說:「對不起,之前我的所作所為讓你受到了很多困擾,現在我知道錯了,以後我不會再給你造成困擾了。」
其實他心裡想的,根本就不是這樣的。
他之所以會這麼說,是因為剛剛在另一個包廂里,蘇尚卿和謝圖南一致認為,他現在要是繼續追求唐柒的話,只會適得其反,讓她更加厭惡。
所以以退為進,是他現在最好的方法。
唐柒聽到這話,眼底的震驚一閃而過,隨即便感覺心口處一直懸著的大石頭慢慢落下了。
原本她還怕陸珩年如果真的是病毒研究院的人,那他們以後的交集肯定不會少,到時候又是一樁麻煩事。
現在好了,他們都說開了,以後如果有交集,也只是單純的合作關係!
她掀眸,客套又疏離地笑了一下。
「陸總,很高興你能想清楚。」
緊跟著不等陸珩年開口說話,唐柒清冷的聲音便再次響起——
「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精神類病毒的事情了嗎?」
陸珩年聽到這話,明顯怔愣了一下。
他還沒有從上一個話題中回神,她怎麼就開始問正事了?
他掀眸對上女人凝重又疑惑的眼神,驀地從心底里升起一股無力感。
現在的她就像一縷自由的清風一般,無拘無束,跟他再無瓜葛。
唐柒等了片刻後,依然沒有聽到陸珩年的回答,眉頭又擰緊了幾分,疑惑地喊了一句,「陸珩年?」
陸珩年回神後,眼神一凜,薄唇輕啟,喑啞又低沉的聲音在包廂里響起。
「你知道病毒研究院的李老嗎?」
坐在他對面的女人聽到這話,瞳孔驟縮。
這一刻,她可以肯定,陸珩年就是病毒研究院的人。
陸珩年將唐柒的訝異盡收眼底,身體往後靠在沙發上,繼續說起來。
「李老本是病毒研究院的一方泰斗,他這一生攻破了很多病毒,說他是病毒研究院的頂樑柱也不為過。」
「他退休以後,因為沒有找到繼承人,所以便讓他的師弟——藺相雲暫管研究院,而他依然時常回到研究院督促各項研究的正常進行。」
唐柒抿了抿唇,眼底的眸色不自覺加深。
病毒研究院的水,果然很深。
她當年進病毒研究院的時候,藺相雲是病毒研究院的負責人,所以這中間一定還發生過什麼其他的事情。
陸珩年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後,仰頭一飲而盡,再次出口的聲音帶上了幾分沙啞。
「李老是我的老師。」
坐在他對面的女人聽到這話,杏眸里浮現出震驚的神色。
什麼?
陸珩年竟然是李老的徒弟?
她進研究院的時候,是曾聽人說過上一任病毒研究院的負責人李老有一個徒弟,驚才絕艷,本是下一任病毒研究院的繼承人。
可偏偏在巔峰時期,李老身患重病,暫管病毒研究院的藺相雲由此接手,成為病毒研究院的負責人,再後來李老的徒弟離開病毒研究院,不知所蹤。
沒想到那個傳說中的驚才絕艷之人竟然是陸珩年!
唐柒緩過神後,紅唇輕啟,忍不住問了一句。
「你為什麼離開病毒研究院?」
陸珩年狹長的黑眸微微閃了一下,沉聲說:「因為我老師中了精神類病毒,病原體跟白二夫人體內的病毒一樣!」
「什麼!」
唐柒震驚地握緊自己的手,俏臉上是掩飾不住的震驚。
傳聞李老身患重病,行動不便,竟然是因為中了精神類病毒才行動不便的。
還有,陸珩年竟然知道她母親也中了精神類病毒。
他知道的果然比她多。
陸珩年側目,看著唐柒的眸色愈發深邃,幽沉不可見底。
「我老師知道自己中了病毒後,想自醫,可他體內的精神類病毒分裂速度太快了,他很快就喪失了自我意識。」
「那段時間,我剛好回了江城。」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出口的嗓音格外低迷,眉眼裡充斥著哀傷的神色。
「等我回京市去探望老師的時候,他的病情已經惡化到了每天只能清醒幾分鐘。」
陸珩年說到這裡,頓了頓,緩和了一下後,才繼續說道:「我提取了他體內的新病毒,去研究室里做實驗,想攻克這個病毒。可不等我研究出來,老師就……就毒發身亡了。」
他眼睛低垂著,狹長的黑眸里泛著晶瑩的淚光。
唐柒看到了,她沉默著沒說話。
半晌後,男人薄唇輕啟,比剛剛更沙啞的聲音在包廂里響起——
「老師離世之後,藺師叔接管了病毒研究院。」
「那個時候,我覺得最大的獲利者,最有可能是兇手。」
「所以那之後,我就讓人暗中盯著藺師叔,我以為能抓到他的把柄。可沒有,我找不到他的任何把柄。」
「對老師的驟然離世,藺師叔也很傷神,他甚至仔細到去一個個翻查跟老師接觸過的人。」
坐在他對面的女人聽到這話,黛眉擰得很緊。
「藺院長不是兇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