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戮開始。
來不及上馬的鮮卑騎兵,如草芥一般,成片成片被漢軍輾翻在地。
張遼更是衝鋒在前,如最鋒利的一柄利劍,一路狂斬狂殺,將鮮卑軍團從中斬為兩截。
鮮卑人大亂。
草原胡人本就軍紀不嚴,打順風仗是越打越勇,逆風仗卻極易崩潰。
三萬鮮卑人,數量雖是漢軍三倍,但失了先機被漢軍沖亂,自然是土崩瓦解,陷入哄然四散的境地。
接下來的仗,對漢軍來說便簡單了。
各隊漢騎左衝右突,肆意追輾屠戮陷入混亂的鮮卑兵團。
血染草原,屍橫遍野。
鮮卑人混亂,四千秦軍自然也無不崩潰混亂。
他們好容易逃出涼州,自以為逃過一劫,終於保得了一條性命。
可他們是萬萬沒料到,又一隊漢軍騎兵,會如神兵天降一般突然殺到。
殺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將三萬鮮卑鐵騎,都在轉眼之間,殺到鬼哭狼嗥。
秦軍精神瓦解,只能混在鮮卑人當中,抱頭鼠竄起來。
「父親,怎麼辦,我們該怎麼辦啊!」
郭奕苦著一張臉,衝著郭嘉問道。
郭嘉一聲長嘆,苦澀嘆道:
「那蕭方真乃神人也,竟能提前埋伏下這一路神兵在此。」
「劉備有蕭方輔佐,秦國必亡,鮮卑人也必亡。」
「你我父子能做的,只是苟活性命,能活多久算多久吧。」
郭嘉心灰意冷,萬念俱失,只能拉著郭奕,混在鮮卑敗兵之中,向著草原腹地方向逃去。
逃不出數步,郭嘉坐騎前蹄卻被石塊一絆,一聲嘶鳴栽倒在了地上。
郭嘉一聲慘叫,被甩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父親!」
郭奕一聲驚呼,急是撥馬轉身回頭。
他一躍下馬,將摔到筋骨斷裂的郭嘉攙扶起來。
郭嘉的坐騎已受驚而逃,郭奕只能將郭嘉扶上自己的坐騎,接著自己也想爬上來。
「勾結胡虜的漢人奸賊,哪裡逃!」
一聲憤怒的咆哮聲響起在身後。
郭家父子驀然回身,只見一員漢將已手提血刀,如殺神一般衝著他們殺來。
來者,正是張遼。
他在亂軍中一路斬殺,無意間抬起頭來,在血霧之中鎖定了郭氏父子。
郭嘉他並不識得,但那一身漢人裝束,足以證明其必為曹彰麾下重臣。
管他是誰,既是背叛漢人,投靠鮮卑人,那就該殺!
張遼便挾著一腔怒火,拍馬拖刀,殺將上來。
「奕兒,快上馬,快上馬啊——」
郭嘉慌了,急是伸出手去,想要將兒子拉上馬。
郭奕卻一咬牙,狠狠一拍戰馬。
馬兒咴律律一聲嘶叫,不等郭奕上馬,便馱著郭嘉狂蹬而出。
「奕兒!」
郭嘉大吃一驚,想要抓住兒子時,戰馬已奔出七步之外。
郭奕則朝另一匹戰馬奔去,妄想僥倖逃生。
為時已晚。
張遼一人一騎,已如狂風一般呼嘯而過。
手起刀落。
「咔嚓!」
郭奕人頭斬落。
「奕兒——」
幾步外的郭嘉,眼見兒子被斬,霎時間心如刀絞,發出一聲嘶啞悲憤大叫。
這一刻,他是恨不得撥馬轉身,拔劍與張遼拼個你死我活。
只是這個念頭,只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旋即被他強壓而下。
「我要活著,我要為奕兒報仇,我要為奕兒報仇——」
郭嘉將滿腔悲憤,強行咽了下去。
他含淚轉身,狠狠的抽打馬鞭,埋頭奪路而去,逃入了亂軍之中。
張遼本欲追擊郭嘉,卻在亂軍之中,搜尋到了另一個人。
那武將身披金甲,周圍環護著十餘騎親衛,個個皆是裝備精良。
必是曹彰無疑。
「好啊,這真是老天都在幫我,將這麼一樁大功送到我張遼眼前!」
張遼狂喜,拍馬拖刀便向曹彰殺去。
「曹家餘孽,張遼在此,哪裡逃——」
張遼一聲震天咆哮,一人一騎如鐵塔般呼嘯而上。
手中一柄血刀,挾著天崩地裂之勢,橫掃而出。
電光火石間,數名秦軍親衛,連手中兵器都來不及舉起,便被斬翻在地。
「張…張遼?」
曹彰認出了那員漢國名將,脫口一聲驚呼,眼中懼意如潮。
若是換作尋常,以他的自負,必是勃然大怒,非要與張遼決一生死不可。
然今經歷了居延慘敗,他的雄心傲氣,早已被漢軍無情摧毀。
此時撞見張遼,曹彰竟無膽量一戰,猛抽馬鞭想要逃走。
張遼卻飛馳如風,斬破秦兵阻擋,霎時間橫亘在了曹彰跟前。
血刀如電,轟斬而下。
曹彰避無可避,只得一咬牙,揮刀撥擋。
「哐!」
一聲天崩巨響。
曹彰舉起的長刀,硬生生被斬壓而下,兩臂青筋咔咔作響,仿佛要崩裂一般。
那壓迫而下的刀鋒,竟將他的頭盔斬落了下去。
霎時間,曹彰披頭散髮,狼狽到了極點。
張遼不給他喘息之機,長刀一收,狂風暴雨般的刀式,便鋪天蓋地襲卷而下。
眨眼間,曹彰便被層層迭迭的刀幕,包裹在了其中。
此時的曹彰心氣全無,鬥志無全,只能咬緊牙關,拼命的抵擋。
四周的秦兵也好,鮮卑兵也罷,已被漢軍沖得七零八落,或死或逃,已是所剩無幾。
曹彰眼見自己將變成孤家寡人一個,越戰越是心涼膽寒,招式上是破綻頻出。
張遼抓住破綻,陡然間一聲暴喝,手中刀式驟然變快。
「噗噗噗!」
連著幾聲悶響,數道鮮血飛濺而出。
曹彰身上便被斬出三道傷口,鮮血迸濺,痛到他齜牙裂嘴。
「給我下馬吧!」
張遼一聲虎嘯,最強一刀,挾著狂風暴雨之勢,浩浩蕩蕩橫斬而來。
全身負傷的曹彰,只能忍著劇痛,勉強揮刀抵擋。
「吭!」
天塌般一聲巨響。
曹彰連人帶刀,慘叫著騰空而起,倒飛了出去。
重重摔落在了五步之外。
「我堂堂大秦任城王,竟然被擊落馬下,我竟然敗了……」
曹彰咬牙切齒,悲憤驚駭,掙扎著還想要爬起來。
當他剛剛支撐著身體,強行跪了起來之時,張遼巍然的身形,已將他籠罩在了陰影之中。
那一柄染血長刀,已是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