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出現一桿巨大的黑色長槍,長槍周圍有強勁的罡風環繞,迎頭向童真劈去。
童真兩眼無神,因為意識混亂,靈元無法維持,他從半空中往下落。
就在這時,下方有人大聲喊道:「長老小心!」
這一聲也讓童真清醒了一些,但他魂都要飛起來了,因為那杆黑色長槍已經逼近了,下一秒就能打破他的腦袋。
千鈞一髮,他舉起手裡的金鐧擋在上方,靈元同時爆發。
「鐺!!」
黑色真元巨槍一把劈在金鐧上,直接將它連著童真一塊兒劈飛。
在往下飛了幾十米後,童真「轟」地一下砸入了下方的水潭。
黑色真元巨槍碎去,王誠手持神鐵棍從中沖了出來,而後第一時間沖向水面。
下方的一眾樓外樓武宗見他來了,想也不想,立刻作鳥獸散。
開玩笑,剛才前後兩波加起來將近三十號人圍攻人家一人,都沒能奈何得了,反倒被他大殺特殺。
童真是武王強者又如何?
還不是被人家打的抬不起頭!
王誠沒心思去管這些人,他迅速出現在水面,念力迅速探查水中。
須臾,他目光一凝,最讓他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人沒了!
他心頭一沉,打了那麼久,他好不容易占據了上風,有機會擊殺一名武王,結果竟在他眼皮底下溜走了。
其實,最重要的並非一定要擊殺此人,他是想從此人嘴裡得到關於徐光的信息,作為樓外樓在江州的負責人,此人肯定比絕大部分人都清楚徐光現在身在何處。
「刷!」
王誠目光突然轉移至那些向外逃走的樓外樓武宗,他毫不猶豫地對他們出手。
不過,還是有人逃的太快,跑掉了,最後只剩六個修為只是武宗初成的執事,他們因為實力低,沒能跑掉。
好在先前他連續橫掃了兩波圍攻他的一眾武宗,有八九個被他打成重傷,也沒能及時地逃離這裡。
王誠將他們全都聚集在一塊兒,餵了幾顆毒丹,很快將這裡的情況弄的清清楚楚。
這裡是樓外樓在江州西面最大的一處據點自不必說,樓外樓在這裡培養了大量的妓女,用她們攬客謀財,用她們打探消息,用她們發展下線。
此外,樓外樓還在這裡培養死士,讓他們殺人,做一些隱秘之事。
這裡還是樓外樓藏污納垢的一處窩點,樓外樓在江州西部搜颳了很多年的財富全都在這兒了,黃金數百萬兩,白銀幾千萬年前,寶藥、靈藥、靈材存放了幾十箱。
這些都是王誠不知道的,有專門的人負責,那個老王只是知道了皮毛。
只可惜,王誠來晚了一步,很多東西都被童真收走了。
童真突然來這兒就是為了將這些財物和寶物帶走,因為前次醉仙樓被人連根拔起給樓外樓敲響了金鐘。
王誠跟著一名法王來到寶庫,金銀只留下幾萬兩了,那些寶物則全都被取走了。
「那麼多的財物與寶物,童真是怎麼一下將這些東西取走的?」他忍不住問那位法王。
那人搖頭道:「在下也不知!可能童長老手裡掌握著類似於饕餮袋這等奇物。」
王誠點了點頭,他也是這般想的,隨後便將這幾萬兩金銀全都收走,連一塊銅板都沒給他們留下。
那名法王看著空蕩蕩的寶庫,心裡在滴血,這留下的幾萬兩金銀算是他們的「俸祿」,如今全都被取走了,他們這些人在這兒吃土嗎?
不過,貌似他們也沒辦法在這兒吃土了,這裡已經被毀,又死了那麼多的人,已經不再適合當據點了。
「走!去密牢!」
王誠隨後又讓對方把他帶到密牢,他已經從其他人口中知道徐光被關在這裡了。
密牢的入口是建在最下面一層,而整座密牢是建在最下面一層的下面,類似於地牢,但這座地牢是建在水面以下的,所以防禦程度遠超一般的地牢。
環境自然非同尋常的差,又潮又陰,瀰漫著一股霉味。
跟絕大部分密牢一樣,這裡也是設置成了一個個單間,每個單間設立了一道厚重堅硬的鐵門,門上只留了臉大的小窗口,用來放一些吃食的。
王誠念力掃過去,附近兩排單間的情況盡收眼底。
每個單間裡沒有一個活人,只有一些屍骸,不少屍骸上趴著一群老鼠,在啃食這些屍骸上的血肉。
王誠目光一凝,心裡頓生殺機,他已經知道這些死者的身份了。
要麼是被樓外樓的人強行擄過來的一些商客,要麼是被碧玉舫誘拐過來的一些有錢有勢的人,被他們弄到這裡恐嚇勒索,交了巨額錢財也沒能把他們贖出去。
因為樓外樓的胃口是無底的,他們要的是這些人所有的財富,要的是世世代代效忠於他們樓外樓,成為他們的奴僕。
當然,這裡面肯定有一些不願意投靠他們的人,最後被關在這裡折磨而死。
已經成為白骨的,被他們隨手丟進了下面的水潭,那些白骨順著水流被沖刷到了外面,無人收屍。
「樓外樓!」
王誠對這個傳承千年的組織愈發地痛恨了,原來它之所以能傳承千年而不敗,全都是建立在累累骸骨上。
是這些死者給他們提供了養料,他們就像寄生蟲一樣,貪婪地汲取。
「真的該死啊!」
王誠拳頭緊攥,拳面壓迫的指節發出「嘎嘎」聲響。
跟在他身後的那名法王感受到他身上釋放的冰冷氣息,頓時噤若寒蟬,小心翼翼地不讓對方注意到自己。
就在這時,從密牢深處躥出一道身影,是名男子。
此人穿著一襲灰色長袍,中等身材,臉上帶著一塊黃金面具,一雙眼睛無比犀利,如同夜裡活動的毒蛇之眼。
他盯著王誠二人,質問道:「是誰讓你們來這兒的?」
完了!
那名法王心頭一跳,仿佛已經看到一個人即將步入死亡。
果然,他隨即便見到王誠出手了。
只見王誠探出一隻手,那人「嗖」地一下飛了過來,脖子精準地卡在王誠的虎口。
「咔!!」
王誠大手一捏,直接將對方的脖子捏斷,而後雙眼化為兩口黑洞,很乾脆地將其靈魂吞噬,連叫聲都沒讓他發。
須臾,對方的記憶完全進入王誠腦海,他語氣冰冷道:「竟然不在這裡!」
從這名負責密牢的法王記憶中,他得知徐光確實被關在這裡,而且就在三天前,但前兩天被人帶走了。
他又慢了一步!
這些日子以來,為了找回徐光,他可以說是馬不停蹄,有幾次都差點死了,本以為來到這裡便能結束,誰曾想又是一場空。
這誰能受得了?
王誠本來就怒火中燒,現在怒火徹底便點燃了,他不斷質問自己:「為什麼?為什麼又慢了一步?」
他兩眼通紅,情緒變的極不穩定,因為當初救師傅時也是這樣,總是慢了一步,以至於師傅最後死在了他的面前。
「啊!!」
王誠怒吼一聲,抓著手上的屍體狠狠地甩了出去。
「砰!!」
屍體撞在了不遠處的一扇鐵門上,頓時撞的骨肉分離。
「噗通!!」
站在他身後那名法王被嚇得連忙跪倒在地,哆哆嗦嗦道:「不要殺我!我沒殺人!我沒殺過人!」
「砰!!」
一道巨大的聲音響起,他臀部突然一陣劇痛,但轉瞬變為麻木,而後腦袋「砰」地一聲撞在了石頭上,再也沒有意識。
一腳解決了對方,王誠心裡的怒火依舊沒有減少,從密牢中飛了出來。
洞中只剩下十來個被他聚攏起來的武宗,在見他這副要吃人的模樣時,立刻意識到不對勁了,全都開始往外逃。
這一切註定是徒勞的!
王誠就像一頭洪荒巨獸復甦,在瘋狂地進行殺戮,不消片刻,這十來名武宗被他殺的一乾二淨。
做完這些,王誠心裡的怒火依舊沒有減少,心念一動,各個洞府前掛著的紅燈籠全都飛了起來,然後全都燒了起來。
「嗖嗖嗖!」
他念力操控著這些燒起來的燈籠飛向各自洞府,在念力的驅使下,這些洞府很快便燒了起來,越燒越旺。
火焰從洞府蔓延至長廊,十層長廊燃起的大火相連,整個山洞被火焰包裹。
王誠沒有繼續留在這裡,身形一晃,飛出了山洞。
不知過了多久,從下方的水潭浮出一顆人頭,剛浮出來就被洞裡的大火與濃煙嗆的不停地咳嗽。
這人一頭灰發,五六十歲的模樣,五官並不出眾,很平凡的那種,但如果王誠在這兒的話,一定能認出此人。
他不是旁人,正是童真。
原來他並沒有逃離這裡,而是一直躲在水潭深處。
他咳嗽了好一會兒才停下,面前的水變成了血色,那是他咳出的血。
先前一戰他傷的非常重,尤其是王誠最後那一槍,不僅打斷了他的胳膊,也打斷了他十來根肋骨,如果不是他身上穿著一件上品靈甲,他早已經死了。
「難怪能擊殺堂兄,又能與太上長老交手數招,此人果然可怕!」
他面色凝重,之前收到上頭傳來的消息時,他以為誇大了,真正交手之後,他感覺到上頭傳來的消息保守了。
「極強的橫練功夫、無可匹敵的神力、強大的念力修為、敏銳的戰鬥意識,這些怎麼會集中到一個人身上?」
童真有些不敢相信,尤其是那敏銳的戰鬥意識,連他這位武王都有所不及,竟然能將他帶到別的節奏中,那人到底是經歷了多少大戰才練出來的?
「此人簡直沒有任何死角,為戰而生,是天生的殺戮巨獸,如果讓他繼續成長下去,他真的能像張曉生那般在武宗境界逆伐武王!」
他感受到了強大的壓力,喃喃道:「也許該讓小明王出世了,同是武宗,此人會是小明王最好的磨刀石。」
驀地,他想起了什麼,道:「莫非此人也是某個大勢力養在靈境中的絕代天驕?」
「看他方才一吼頗像《九龍御天功》中的『龍吟九天』,難道他是周家的人?」
他越想越覺得可能,咬牙道:「好個周家!看來十五年前的京都血亂沒把你們打疼,你們還想再來一次!」
一念至此,他從水中飛出,而後衝進了那熊熊的大火之中,他飛去的方向正是通往密牢入口所在地。
那些護法和法王雖然知道密牢是個死牢,但他們並不知道死牢中還有一條生路,一條通往外界的生路。
也就在他前腳剛離開,後腳一名黑衣人從洞外飛了進來,正是王誠。
他看著還有些波動的水面,自語:「難道他剛才真的躲在了水裡?」
剛才去了一趟洞外,他布置在外面的那個大陷阱並未等到童真,那麼只有一個可能——童真還在這裡!
意識到自己錯過了擊殺童真的機會,王誠心裡愈發地煩躁。
他轉身飛出山洞,在離開之後,將那道閘門也給放下了,徹底絕了這裡。
外面。
夜色已經漸漸退去,東方已經浮現出了一抹魚肚白。
距離這座山洞百十米外停著一艘三層樓船,正是碧玉舫。
王誠從夜色中衝出,落到船頭,正有一群人在等他。
米老、紅娘、老胡、老肖還有幾個從山洞中逃出來的武宗。
這艘樓船就是他特地給童真留下的一道陷阱,先前大戰的時候他將樓船奮力打出去,除了保護上面的幾個人,也是他留下的一道後手。
試想,不管是童真,還是其他樓外樓的武宗,在逃出去後見到這艘船,會不會很放心地登船?
只要他們登船,他們就等於落入了王誠的圈套,因為負責樓船的米老是他的人,他能隨時掌握船上的動態。
可惜了,沒有等來童真,只是等來了幾隻小蝦米。
王誠上了船後,除了米老還好些,其他人全都畏懼地不敢看他。
「我並非嗜殺之人,只要你們日後好好替我做事,九轉穿腸藥的解藥我自會給你們。」
幾人哪敢說半個不字,小命都被人拿捏在手裡,除了服從還能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