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
王誠大喝一聲,神鐵棍烏光閃爍,狂暴的氣力與真元全然爆發。
「轟」地一聲,金色大手連著童真被一把掀飛至高空。
童真腳踏虛空,連退了數步才穩住身體,嘴角溢出一縷鮮血。
不過,這血液不再摻雜著黑色,而是一片殷紅。
「奪魄香的毒竟然被解了!」
王誠有些驚訝,他留給童真的奪魄香是一種慢性毒藥,時間越長,危害越大,可他看童真的樣子分明已經解毒了。
這可是師門留下的三大毒藥之一,怎麼會這麼輕易被破解?
雖然體內的毒性已被解掉,但是童真第一時間還是選擇逃走。
眼下米老等人全都叛變,再加上一個可與他硬拼的王誠,他留在這裡難道等著眾人對他進行圍殺嗎?
王誠哪裡會讓他走脫,現在他就指望著抓住童真,從他嘴裡撬出徐光的下落。
他隨手甩出手裡的神鐵棍,同時念力驅動,打向童真的後心。
「嗖!!」
在念力的加持下,神鐵棍速度極快,並且非常精準,真真像是一枚飛彈。
童真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勁風席向自己後心,回身對著身後打出一道金光。
剎那間,金光化為一隻金色手掌,拍向打來的神鐵棍。
「鐺!!」
神鐵棍打在金色手掌上,頓時一股巨大的力道作用在金色手掌上。
童真渾身一震,整個人如落葉般向後倒飛了幾十米,隨後轉身就逃。
王誠飛上前來,一把接住神鐵棍,看著轉眼快逃至百米外的童真,心頭沉重。
他現在不怕童真跟自己硬拼,就怕童真一心要逃,一名武王強者如果執意逃走,連他都沒有什麼辦法。
於是他不得不用最愚蠢的辦法,就是追,跟童真拼速度,比消耗。
他直接動用《逍遙遊》身法,足下真元涌動,化為一個個小旋風,借著風力,他一步踏出,人已在五十米外。
童真飛在前面,感受到後方的破風聲,暗罵一聲「見鬼」!
一個區區武宗,有那麼強的實力也就罷了,竟然連速度也這麼快。
他牙一咬,靈元從足下爆發,速度一下提升了將近一倍,很快便將王誠遠遠地甩在後面,直到聽不到那股破風聲。
可是,就在他要喘口氣時,耳邊再次響起熟悉的破風聲。
「我#✕……」
童真氣急敗壞,只能咬牙繼續逃跑,他不信王誠能一直跟上他。
令他想不到的是,王誠還真就一直跟著他,不論他怎麼調整方向,怎麼加快速度,始終甩不掉。
「怎麼會這樣?」
他想不通,一個武宗就算真元再渾厚,也無法跟擁有靈元的武王相比吧。
殊不知,王誠體內的真元本就異常渾厚,比大宗師要強的多,況且他用的是《逍遙遊》,速度主要是借的風力,能節省真元。
二人一追一逃,從天水郡追到了江城的西鄉縣,又從西鄉縣追到了西南的泗水縣,又從泗水縣追到了相鄰的陽水縣。
幾乎把江城西面的四個縣全都飛了一遍,飛了近千里路,最後飛到了江城的城內。
童真是真的沒辦法了,他估計再這麼飛下去,王誠沒被累脫,倒是他自己先累趴了。
一進入城內,他直奔望江樓方向。
此時已經到了深夜,但是望江樓一片亂象,大量的甲士將一些看客圍在那兒。
童真見到這一幕,心臟「咯噔」跳了一下,看這模樣肯定是發生了大事。
可這裡是組織在江城的據點,每日至少有一名法王與五名武宗親自守在這兒,又能出什麼大事?
「嗖!!」
就在他無比困惑時,從後面飛來神鐵棍,直擊他的後心。
他趕緊閃身橫移,神鐵棍從他一側飛出,但在飛出數米後,突然拐了個彎,又繼續回頭向他撞來,他只能再次閃躲。
可他才閃過數米,突然之間一股力量將他身體禁錮住,卻是王誠從後面殺了過來。
連續兩次的閃躲以及剛才的一個愣神,讓王誠抓住了逼近的機會,直接將兩者之間的距離縮短至三十米,這個距離王誠已經可以動用念力束縛了。
王誠藉助噬魂珠催動念力,念力化為一根根無形的繩索,牢牢地將童真鎖住。
「給我破!」
童真大喝一聲,體內靈元爆發,一把掙斷了身上的念力繩索。
也就在他掙開的一瞬間,王誠吼出一記虎嘯龍吟。
「吼!!」
真元、念力、聲波剎那間合一,形成一股極強的力量,頓時掀起一道實質化的風暴,如空氣炮一般向童真打去。
儘管童真已經在第一時間催動靈元進行護體,但那也是在聽到聲音後,可這個時候已經晚了。
他兩耳傳來碎裂的聲響,大腦一片混沌,「嗡嗡嗡」地響個不停。
更可怕的還在後面,風暴席捲著他的身體飛了出去。
「轟!!」
他重重撞在十幾米外的望江樓,當場撞出一個大窟窿,摔倒在裡面。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快到下面的人和上面的人根本沒時間反應過來。
王誠剛才那一吼不僅傷了童真,也將周圍的人震的氣血沸騰,兩耳短暫失聰。
一直守在樓外樓中的大宗師田峰與司馬謝玉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更準確地說他們並沒有受到太大的波及。
他們聽著動靜,迅速出現在欄杆前,然後就看到王誠手持神鐵棍衝進了樓內。
童真兩耳已經聽不見任何東西,大腦依舊「嗡嗡嗡」地響,但他現在根本沒心思去管這些,因為只要耽擱一息,他可能就永遠也起不來了。
於是,他在撞進望江樓里時,立刻祭出那柄金鐧。
等王誠衝進來時,金鐧化為一道金光直奔他的心口。
若是換做旁人,哪怕是一名武王強者,也很難躲過這一擊,沒人能想到童真會這麼快發起了偷襲。
然而,王誠的念力一直鎖定著童真,等金鐧射來之時,他手握神鐵棍劈了下去。
沒有刻意去蓄力,但他這一擊劈出去後,依舊打出木王槍法的絕招——橫斷山河。
一柄漆黑的真元巨槍橫空出現,而在槍桿周圍環繞著強勁的罡風,雙重力量齊齊打向射來的金鐧。
「叮!!」
幾乎沒有絲毫的停滯,真元巨槍以摧枯拉朽之勢將金鐧打飛了出去。
童真沒有召回金鐧,他迅速橫移十幾米,任由金鐧擊穿他身後的牆壁。
「砰!!」
下一刻,真元巨槍周圍的罡風將牆壁劈出一個大洞,接著又劈在了地板上。
「轟」地一聲,堅硬的地板被瞬間劈成了兩半,整座望江樓都跟著搖晃。
這座昔日用來瞭望敵情的古樓竟然有分崩離析的徵兆。
樓上和下面的人也都漸漸回神,呆呆地看向打鬥的地方。
都多少年了,望江樓沒有發生這等規模的戰鬥,所有江城的人都知道望江樓是江城的標誌性建築,甚至帶有一些傳奇色彩。
江城的百姓不允許這樣的大戰,官府也不允許望江樓毀掉。
難道今日就要打破了嗎?
「轟!!」
就在這時,披頭散髮的童真從望江樓飛了出來,王誠緊隨其後。
童真隨手一招,金鐧飛回手中,俯視著王誠,怒道:「狗東西,在別的地方本座還懼你三分,在這裡你是找死啊!」
他隨即高聲喊道:「各法王、護法、執事,全都給本座現身,誅殺此僚!」
話音落下,幾顆腦袋扒著欄杆伸了出來,四處張望,像好奇寶寶。
童真見到是這幾人,心頭一沉,暗道:「怎麼是刺史府的人?」
事實上,他剛才已經有種不好的預感了,現在呼叫一眾下屬沒有一個現身,露面的竟然是刺史府的人,他知道壞了。
王誠沒心思也沒義務去告訴他,他的那些手下全都被他宰了,多年的軍旅生涯早就讓他形成了一個固定的思維——只有死人才不會反抗!
他手持神鐵棍,直接就殺了上去,隨手劈出一記「橫斷山河」。
童真本來趕到此地是想讓這裡的法王和護法一塊出手,現在找不到人,哪裡還有心思跟王誠硬碰硬,身形一閃,飛向高空。
但他還沒來得及飛出半步,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禁錮。
「又是念力!」
童真氣的跳腳,體內靈元沸騰,一把掙開身上的束縛。
與此同時,王誠手裡的神鐵棍化為一桿黑色真元巨槍劈了下去。
這個時候想躲已經沒機會,童真不得不出手硬抗。
體內靈元湧入金鐧,瞬間形成一桿黃金巨鐧擋在前面。
「鐺!!」
黑色真元巨槍劈在黃金巨鐧上,「咔嚓」一聲,真元巨槍斷成了數節,真元終究沒有靈元堅硬。
然而,真元巨槍上攜帶了數萬斤巨力,這是沒有辦法消弭的,幾乎全都作用在了黃金巨槍上,一把將童真從天上打到了地上。
「砰!!」
從地面傳來一聲巨響,鋪在地上的地磚大面積地碎裂。
地面塌陷,泥土飛濺,須臾之間多出一個直徑數米的大坑。
童真站在大坑裡面,膝蓋以下的部位已經完全深陷在土裡。
他握著金鐧的雙手在劇烈地顫抖,鮮血從雙手的虎口流出。
這兩條手臂在上次大戰中就被震斷的,雖然得了靈丹妙藥的滋養又接上去了,但到底時間太短,如此再遭重擊,竟又開始斷了。
王誠念力始終鎖定著他,所以他的身體狀況自然逃不過感知。
於是,他極速向下俯衝,雙手緊握神鐵棍迎頭向童真劈去。
童真見狀,也顧不得手臂的傷勢了,趕緊將雙腿從土裡拔出來。
等他出來後,一桿黑色真元巨槍從天而降,猶如一根擎天柱倒塌。
倉促之間,他只能再次手持金鐧擋在自己的身前。
「鐺!!」
又是一次重擊,而這一槍直接將他手裡的金鐧震飛。
他雙臂傳來一陣劇痛,整個人如沙包一般倒飛,後背貼著地磚一下向後滑去。
衣服當場就被擦碎了,好在童真有護體靈元,金鐵一般的靈元擦著地板磚,竟磨出了大量的火花。
站在樓上偷偷觀戰的田峰幾人全都一陣心驚,他們竟然看到一位樓外樓的武王長老被人壓著打。
「娘咧,這是樓外樓的長老啊!竟然也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與他交戰的是誰?貌似還沒有達到武王境界,只是一位武宗!」
「沒想到堂堂一介武王竟然會被一位武宗壓著打,這真是千古奇聞!」
……
被圍在樓下的人原本就已經躁動不安了,見戰鬥快要波及他們這裡,立刻發生了騷亂,全都發了瘋一樣地逃。
負責看守的甲士沒心思再去管這些,他們自己都被嚇住了,如果不是因為那幾位大人在這兒,他們早就跑了。
於是,大量的人四處逃竄,沒人阻攔,場面變的混亂不堪。
而在連續兩擊打飛童真之後,王誠趁熱打鐵,要一舉解決敵人。
他一步邁出,下一刻,人已出現在童真頭頂上方。
這卻是把童真給嚇壞了,二人交戰至今,還從未那麼近過,他完全落入了下風。
眼見王誠要動手,童真目光忽然瞄到有人從他身旁跑過。
他忍著劇痛探出一隻手,靈元一把裹挾著三人,隨手一甩,全都向王誠丟了過去。
王誠本來已經醞釀好了招式,不得不停下來,念力化為三隻觸手,將砸過來的三人全都給接住,再穩穩地將他們送出去。
然而,更麻煩的還在後面,童真抓住機會後,迅速逃離,他一邊逃,一邊用靈元裹挾著路人甩向王誠。
「嗖!」
「嗖!」
……
一時之間,大量的人被丟到了半空,像沙包一樣亂飛。
王誠不得不暫緩攻勢,用念力接住這些人,因為有不少路人都是平民百姓,從八九十來米高的空中砸下去不死也成殘廢。
田峰幾人站在樓上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立刻破口大罵。
「這些樓外樓的人果然跟傳言的一樣,不拿人當人。」
「拿這些人當擋箭牌,也只有這些樓外樓的人能做的出來。」
「老子現在希望,那位黑袍兄弟能一棍打死他,趕緊把他打死!」
……
田峰神色凝重,捻須說道:「沒那麼容易了!這位樓外樓的武王長老已經抓住了對方的弱點,這一戰不好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