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中秋國宴

2024-09-19 21:07:40 作者: 糖伊伊
  聽了沈子矜的話,門外管家回道:「主子,是風信堂的人。」

  「風信堂!」沈子矜忽地坐起來:「我這就去。」

  他快速穿好衣裳,套上靴子,疾步離開,來到大廳看見秦冥。

  秦冥自然是戴著那副在風信堂中當值的人皮面具。

  「堂主找到了良醫?」沈子矜帶著幾分難掩的興奮,倒了一杯茶水送過來給秦冥。

  「有勞公子。」秦冥接過茶盞,回答沈子矜的問話:「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主子吩咐我來通知您去一趟風信堂。」略頓,補充:「應該是與良醫的事有關。」

  沈子矜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扯笑道:「你家主子起的好早。」他嚴重懷疑他是打鳴的公雞。

  隨後沈子矜坐上馬車,趕去了風信堂。

  秦冥騎馬跟著他。

  路上,沈子矜無聊,便與秦冥聊起來。

  沈子矜也不過二十,還未褪去少年人的意氣風發,正是喜歡結交朋友的年齡,遂很快就與秦冥熟絡下來。

  此刻他問道:「你家主子單單只是開設了風信堂嗎?」

  一般這種人都有很多工作項目。

  秦冥也沒隱瞞沈子矜:「堂主還有其他事業要做。」

  沈子矜點頭,透過車窗看出秦冥不會將他家主子其他事業是什麼告知他,他也是隨便閒聊,沒有那麼多好奇。

  二人聊著,很快就到了風信堂門前。

  秦冥見沈子矜身體病弱,翻身下馬過來攙扶沈子矜下馬車。

  沈子矜望著面前的風信堂,這麼早就讓員工上班,上次一看那堂主就不是什麼好老闆,那副對員工的嘴臉,就像統治者,瞧把他裝的。

  秦冥將沈子矜帶進上次的會客室,裡面卻空空無人。

  沈子矜問他:「堂主吶?」

  秦冥:「堂主手頭還有些事情,處理完就來。」

  沈子矜點頭,面色溫潤:「我在這等,你忙去吧。」

  有事沒做完,還讓他來這麼早,故意的,是吧?

  朝堂上,蕭懷廷看了一眼窗外,病秧子貪官應該到風信堂了。

  哼,讓他等著吧。

  沈子矜坐累了,趴在桌子上。

  視線落在桌上的青花瓷茶盞上,想起上次二人同飲一杯茶的事情,不知有多嫌棄的抽了下嘴角。

  小廝進來,給沈子矜看茶,又將青花瓷茶盞里添了熱茶,等著主子來時飲用。

  封建社會,即便主子不在,下人也要添茶,保證他隨時都能喝到溫度適宜的茶水。

  等了半晌,也不見人來,沈子矜有些氣憤,看了眼桌邊擺放的一盆綠植。

  決定小小報復一下。

  沈子矜伸手捏了些綠植中的泥土,偷偷放進帝王的茶盞中。

  又等了一會,沈子矜打了一個哈欠,閉上鳳眸,沒一會便睡了過去。

  黑袍曳地,蕭懷廷走進來,坐在沈子矜對面,視線落在他睡顏上。

  青年的烏睫纖長濃密,就像漂亮的蝶翼。

  如此傾城之姿卻因一個「貪」字盡毀,待到中秋國宴之日,其玉容之上便要印上一個「囚」字,此後更有諸多懲處等待著他。

  蕭懷廷收回視線:「沈公子醒一醒。」

  他的話音落下,也不見人有動靜。

  「沈公子醒一醒。」蕭懷廷又喚了一遍,仍舊沒把人叫醒。

  只能上手了。

  修長的手指落到沈子矜白皙清俊的臉上,捏起臉蛋上彈潤的軟肉,扯了扯。

  「薛放璃,別鬧。」

  蕭懷廷:「薛放璃是何人?」

  他蹙眉思忖頃刻:「應當是很熟悉,且很重要之人,否則不會掛在嘴邊。」

  此人要嚴查,不定也是個惡人。

  「睡的如此之沉,即便在此刻對他做些什麼,恐怕他也不會知曉。」蕭懷廷再次伸手,指尖輕挑起沈子矜一縷卷翹濃密的烏睫。

  「蟲?」沈子矜一把捉住弄的他睫毛癢絲絲的罪魁禍首,睜開明艷的桃花眼看了過去。


  居然是一隻手!順著勻長的手一路看上去,與男人四目相對:「堂主!」馬上又道:「堂主弄我睫毛做什麼?」

  被抓個正著,蕭懷廷面色不變,沉凝說道:「叫醒你。」

  沈子矜:「那怎麼不用嘴叫醒我?去上手!」

  蕭懷廷:「喚了你兩聲,未見反應,睡的跟頭豬,只得如此。」他垂眸看了一眼沈子矜抓著他的手,緩聲道:「沈公子,你還抓著我的手。」

  沈子矜:「我握的是證據。」

  他說著,鬆了手:「堂主真會形容,豬,莫不是你也如此形容親朋好友的!」

  二人均有怒意。

  蕭懷廷沒想到沈子矜一副病弱相貌,脾氣還不小,嘴更是伶牙俐齒。

  「沈公子如此出言不遜,難道就不怕我不為你找尋良醫?」

  嗬!居然來威脅,沈子矜眼睛凌厲,笑起道:「堂主不怕風信堂的名聲,就如此做。」轉瞬又道:「我就往你門前一倒,說你店大欺客,拿錢不辦事。」

  蕭懷廷:「我既然能在皇城開了風信堂,身後勢必有力量,你敢。」

  沈子矜:「我既然說了,自然敢,想必你也知道我的身份。」

  蕭懷廷輕蔑不已:「日漸衰敗的國公府世子,現任禮部尚書一職。」

  禮部尚書可不似兵部、工部和戶部那般,有實權,被人敬畏。

  沈子矜擼起雲袖,露出纖細瑩白的手腕,上面戴著一串滿色滿肉的上成南紅珠串:「皇上昨天賞我的,有好幾件呢,都很名貴,哪天我都拿來給你瞧瞧,前幾日也賞賜了,是一個價值連城的人參,聽說值三千萬兩黃金,我吃的那個心疼呢。」

  故意放慢語調:「你說皇上沒事就賞賜我這些做什麼呢?」

  他不等蕭懷廷說話,又道:「我方才剛勝任禮部尚書幾日,皇上就連連賞賜我,我這算不算皇上跟前的紅人?」

  帝王未曾料到自己竟會弄巧成拙,尤其是眼前這青年仗著他的身份來壓制他,他卻無法還擊,只得說道:「沈尚書日後必飛黃騰達。」

  先讓你放縱幾日,一切等到中秋國宴再做清算。

  帝王故意示弱下來:「沈公子說了這麼多話,一定口渴了,喝茶。」

  沈子矜哪裡有心思喝茶:「堂主今日叫我來是尋到良醫了嗎?他在哪裡?」

  蕭懷廷端起茶盞:「容我先喝口茶。」

  沈子矜禮貌點頭。

  故意拖時間,賣關子是吧!

  蕭懷廷輕輕品下一口茶水,道:「這靜亭綠雪,色澤嫩綠,茶嫩香持久,回味甘醇,別有一番滋味。」

  沈子矜「噗」的笑出聲。

  蕭懷廷怔了下:「你笑什麼?」

  沈子矜反問他:「我不能笑嗎?」馬上又道:「不是有一句話,笑一笑十年少嘛!」

  「沈公子是要還童。」蕭懷廷感覺沈子矜的笑不正常,卻又無法了解其原因,帶著幾分氣鬱,將杯盞的茶水一飲而盡。

  沈子矜忍著笑意,恭維道:「嗯,堂主這茶水香氣甚是好聞,讓人心曠神怡。」馬上問道:「堂主喝完茶水了吧?」

  蕭懷廷「嗙」的一聲,不輕不重將茶水放到桌面上:「喝完了。」

  沈子矜好整以暇:「我們談正事吧。」

  蕭懷廷拿出一隻小錦盒放到沈子矜面前:「良醫還在找尋中,這枚丹藥,可以調養你身體。」

  回香丹俗稱續命丹,可以讓重病之人多活上半月,帝王怕沈子矜病死,熬不到中秋國宴,便將這枚稀貴丹藥拿出來。

  沈子矜狐疑的看著小錦盒。

  不會有毒吧,亦或是把他補死。

  蕭懷廷看出他顧慮:「此藥不會傷害身體,沈公子可以找個藥師驗證。」

  沈子矜:「我可不加錢。」

  蕭懷廷:「無需加錢,作為沒有儘快找到良醫的補償。」怕沈子矜再拿到當鋪當了,又道:「不值錢。」

  沈子矜「哦」了聲,把小錦盒收入囊中,起身:「告辭。」

  這走的也太突然,蕭懷廷脫口問道:「沈公子不再坐一會?」

  沈子矜淺淺一笑:「陪聊需要付錢的。」


  說完,沈子矜戲謔的朝蕭懷廷眨了一下明艷的桃花眼,轉身離去。

  蕭懷廷端起茶盞低頭去喝,後知後覺的想起杯盞中茶水已經被他剛剛喝空。

  時光飛逝如白駒過隙,轉眼到了一年一度的中秋國宴。

  沈子矜是禮部尚書,今日宮宴的後勤工作,都要經他手去辦。

  遂今日他天還未放亮,就進宮操辦起來。

  忙乎了半晌,這會人累的癱坐在椅子上休息。

  不過還是盯著工作人員,謹防他們出錯。

  說來,那枚丹藥還真管用,否則非把他累的病倒不可。

  禮部侍郎過來:「尚書大人,紫光殿宴席已經布好,請你過去驗查。」

  沈子矜起身,跟著禮部侍郎去了紫光殿。

  沒到開宴時間,大臣們還沒有進來,此刻紫光殿中只有他與禮部侍郎二人。

  「嘶~」禮部侍郎忽然捂住小腹,不好意思的與沈子矜道:「人有三急,下官失禮,去茅房一趟。」

  沈子矜眼神溫潤:「去吧。」

  他看著禮部侍郎跑出紫光殿,眸色凝重下來,看向紅木桌上,帝王專用的那雙玉箸上。

  禮部侍郎捂住肚子跑出紫光殿,便將手收了回來,臉上的急色也消失。

  他走去假山後的一處涼亭中,向坐在涼亭中的人躬身施禮道:「皇上,依您的吩咐,當下紫光殿中只余沈尚書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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