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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背書

2024-09-19 12:26:44 作者: 塵灰
  恭王府。

  魏以薀剛從左軍都督府議事回來,總管太監胡興為跟他進了書房,稟報今日收到的消息。

  「寧王前段時間去通州核查糧倉,我們的人無意中查到寧王去通州的前兩日,通州那幫人為了應付此次檢查,把摻假的陳米換成了新米。這些摻假的陳米賣給了無數的糧鋪。如今這些米被賣得差不多了。」

  魏以薀問:「這些被藥水泡過的米,吃了對人體可有害?」

  「奴才讓人買了些回來,經過府醫的驗證,是用草藥浸泡讓它們增亮,老百姓吃了沒有什麼害處,只是不好吃,價格比新米貴,拿來充飢倒可以。他們這樣子做,受害的是老百姓。」

  「皇上把這件事交給寧王處理,本王若干涉,難免會被有心人過度解讀。以寧王的能力,他很快能查出真相,不需要本王幫忙。」

  「王爺說得是。」

  「本王讓你找的畫師,可找好了?」

  「找好了,王爺放心,壽宴上一定能討老夫人的歡心,奴才讓他過來給王爺畫上一幅瞧瞧?」

  「不必,你下去吧。」

  -

  李元詞被送回去後,過了兩日,王氏讓丫鬟過來傳口信,請她回家去一趟。

  李簪詞早上去佛堂看了眼梁玲宛和梁鍾玉姐弟兩個。

  被家人一同審判,昌國公又給府里下了死命令,他們一日不學好,一日就不許出來,姐弟兩個已經變老實了,敢怒不敢言,終於會恭恭敬敬地喊一聲母親安好。

  李簪詞走前故意折磨了下他們,讓他們背三字經來聽,免得她這個母親到時候也跟著受罰。

  梁玲宛知道她是故意的,但為了能早日出佛堂,只能忍氣吞聲跟李簪詞表演母慈子孝的畫面:「人之初,性本善……斷機杼。竇,竇,竇……」

  旁邊的先生聽了直搖頭,順勢點梁鍾玉起來背後面的。

  梁鍾玉還是個六歲的孩子,不知道掩藏自己的情緒,惡狠狠地等著李簪詞背書:「人之初,性本善……教之道,貴以專。昔,昔,昔……」

  先生聽了直搖頭,姐弟倆一個比一個差。連個三字經也背不得,昌國公府是要敗落啊。

  先生的不滿直觀地表達在臉上,姐弟兩個有種被羞辱的感覺,侷促從心底生出,難道他們真的那麼差勁?

  李簪詞站起來,笑著道:「背得不錯,繼續努力。」

  看到李簪詞的笑,姐弟兩怒了:「你別以為我們看不出你在嘲笑我們。」

  李簪詞沒有理他們,而是看向先生:「先生辛苦了。」

  老先生點了點頭,待李簪詞走了,他放下書,決定先好好教姐弟們三綱五常,改改他們目中無人的性子。

  巳時三刻,李簪詞到了李宅,雲氏攙扶她下馬車後,愁眉苦臉地說:「你妹妹這兩日都在家裡,沒去上學。」

  李簪詞幾乎是下意識地問:「被李府的人趕出來的?」

  雲氏點了點頭。

  這條街上住的都是李氏族人,家中的小孩都在李氏族學讀書,族學歸李伯府打理,她懲治了姐弟兩個,昌國公又命下人不許跟李伯府的人往來,依田氏的性子,把李瑛詞趕出族學是小事,說不定還有更大的報復。

  她安慰道:「娘別擔心,書院多的是,等我打聽一番後,給瑛詞換個好的書院。」

  雲氏嘆道:「也只能這樣了。只是你伯母他們那邊不好交代。你幾個堂弟和堂妹們也被趕了出來。」

  進了大廳後,還不待她坐下,李傑開口便說:「簪詞啊,你瞧瞧你做的這些事情,李老夫人既然幫你攀上高枝,你也要知道感恩戴德,別背過身就背叛娘家,以為自己能耐了。」

  李簪詞坐下後,等丫鬟端了茶給她,喝下一口,這才緩緩道:「大伯說得是。為了不牽連你們,我尋思著你們先搬出去,李老夫人問起來,你們也有個交代,就說跟我們已經不親近了。」

  李傑一噎,不知道怎麼接話。

  王氏笑著道:「都是一家人,不至於鬧那麼僵。只是簪詞啊,你這又是懲罰他們姐弟,又是懲罰你四妹,如今不說你堂弟妹們被趕出族學,連瑛詞也沒有書讀了。這些還都是小事,主要我們不過是商戶,哪裡能反抗得了伯府的人?」

  李簪詞也笑著問:「大伯母覺得我應該怎麼辦?」

  「你就學戲文里的那個什麼負荊請罪,親自上門去跟李老夫人道歉,李老夫人肯定能原諒你。她不原諒的話,就跪在那裡,幫她端茶倒水,洗臉侍寢,人心都是肉長的,李老夫人還能不原諒你?」

  二嬸宋氏也道:「就算是為了弟弟妹妹,你這個做姐姐的,退一步又如何?總不可能因為你的任性,讓整個家遭殃吧。」

  其他人也跟著附和,讓李簪詞為整個家考慮,別只顧一個人舒心。

  李簪詞思忖片刻,說:「二嬸說得有理。李宅本就是我爹購置下來的,當初是看在爺爺的面子上,爹才讓你們住進來。如今這個家是我當,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今朝不認前朝人。如今我有難,為了不牽連到大伯二伯,今天你們收拾東西,晚上就搬回老房子去住,我也不怪你們忘恩負義,大難臨頭各自飛。至於大伯母提的法子,不如大伯母自己躬身去做,說不定李老夫人網開一面,就讓堂弟堂妹們去族學上學了呢?」

  幾個人頓時被說得啞口無言,只怕再往下說,李簪詞真會把他們趕走。

  「我們走也成,家產分成三份。」李元詞走進來,「我在李宅住了十幾年,這裡本來就是我家。」

  王氏心疼地上前去:「哎呀,你還發著高熱,怎的出來了?別把身體弄垮了。」

  李元詞哽咽著道:「娘,身體垮了有什麼要緊?那日她讓我給昌國公府的人磕頭謝罪,這是女兒一輩子的屈辱。」

  李傑看到自己女兒哭了,又數落李簪詞:「你也是,都是自家姐妹,你看著她受苦,臉上就有光了?」

  李簪詞說:「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我就把話說開,這套宅子是父親購買的,名字是我的名字,家裡下人的賣身契也都在我手裡。你們給我全搬出去,到時候別怪我不留情面,讓家丁把你們趕出去。屬於你們的,你們搬走,不屬於你們的,若是搬了,我會告你們個偷竊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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