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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憑空消失

2024-09-19 12:37:22 作者: 塵灰
  曹公公在下面等了約莫一個時辰,不見人下來,越來越覺得蹊蹺,便帶人上了樓,不敲門強行進去,裡面空無一人。

  忙讓人抓來個夥計詢問,夥計說人已經從後門走了。

  此時他才察覺自己受騙,於是讓侍衛快馬加鞭地去追梁靖孜的馬車,敢這麼騙寧王府的人,看來是真的活膩了。

  梁靖孜的馬車已經快要到昌國公府,看著手上蓋了衙署印章的和離書,他心中五味雜陳。

  後悔,憤恨,無力感齊勇上心頭,甚至鼻子一酸,眼睛紅了。

  當初李簪詞罵他沒本事,他氣憤不過,如今他把李簪詞賣了。

  從古至今賣妻的,估計只有他一人啊,他怎麼就走到了這條路上,怎麼就淪落成了他自己厭棄的人?

  俞氏看他上了馬車後,便一直不說話,陷入自己的痛苦中,小聲啜泣起來。

  梁靖孜聽到她的哭聲,終於回過神,忙把她往懷裡摟,「這次我一定會讓母親父親接納你,你放心。」

  俞氏用手帕輕輕擦拭流下來的眼淚,「為了世子,這是我第一次做虧心事,怕是往後都要做噩夢,不得安生了。」

  梁靖孜緊緊抱著她,「都怪我無能,讓你跟著受累。如果我不到寧王府去借錢,也不會給寧王可乘之機,都怪我。」

  「嗚嗚嗚,這不怪世子,在世子去借錢之前,寧王已經看上了大奶奶,即便沒有這件事,寧王也會想別的法子逼迫世子把大奶奶給他,要怪便怪我們反抗不過皇家。」

  俞氏說得對,這不是他的錯,錯的是寧王。

  「世子可想好了,一會兒怎麼跟國公爺和夫人交代大奶奶去寧王府的事情?」

  馬車忽然停下來,兩個人差點滾到車邊,好在梁靖孜穩住了身形,拉了俞氏一把。

  外面傳來一道沉穩的聲音,「世子,曹公公讓您等等。」

  俞氏心中一緊,仔細想了一下自己的計劃,這會子人販婆子已經出了城,李簪詞中了迷藥全身無力,她還讓兩個會武功的人跟著婆子押送李簪詞到邕州,確定李簪詞完全在那裡生活後再離開。

  百密無遺漏,京城離邕州如此遠,不會有人知道這件事。

  梁靖孜掀開帘子,看到是蕭意。

  蕭意是寧王身邊最得力的侍衛,近身保護寧王,為了李簪詞,寧王竟然派蕭意來接人,看來寧王對李簪詞十分上心。

  「人你們已經接走了,曹總管找下官還有何事?」

  「世子這話可說錯了。」曹總管的馬車趕上來,「我們可沒有接到大奶奶。若世子臨時改變主意,可以跟我們直說,別害得我們等了一個早上,又誣陷我們接走了人。」

  梁靖孜羞惱,即便他身份再低微,可寧王這樣上門羞辱人,簡直是把他往死里逼。

  「你們沒接到人,難道她還會自己跑了不成?王爺不認這件事,就是不想給下官好處,下官不要就是。何必上門來這樣羞辱我?」

  曹總管笑道:「世子也別大呼小叫,我們上昌國公府說去。」

  梁靖孜驚駭,「你們要做什麼?」

  「不管是世子把大奶奶藏起來,還是國公爺把大奶奶藏起來,今天我們都得把人帶回去給寧王。」

  「你們跟搶人的人販子有什麼區別?」

  「世子上門求王爺的時候,該知道王爺本就不是什麼好人。」

  曹總管二話不說,上了自己的馬車,讓車夫往昌國公府去。

  梁靖孜恐怕昌國公知道他要賣李簪詞的事情,讓車夫快馬加鞭跟上。

  俞氏小聲地道:「世子,我瞧曹公公似乎說的是真話。會不會大奶奶真的不在他們手裡?」

  「曹公公的為人我了解一二,不是什麼好人,他說的話不可信。我們又不能上王府去搜查,誰知道李簪詞是不是已經進了寧王府去?」

  石氏這時候正在焦急地等待李簪詞拿銀錢回來,早上鄧姨娘和其他房的夫人們來石氏的院子裡問安後,便也一同坐下來等了。

  對於現在的昌國公府來說,三萬多兩是救命錢。

  石氏眼皮直跳,直到下人進來說,世子回來了,錢也帶了回來,石氏終於放下了心。

  其他夫人們也鬆了一口氣,鄧姨娘想問俞氏呢,下人又接著道,「不過國公爺請夫人過去。」


  大家以為是要審判俞氏跟梁靖孜的事情,便想一同過去,但下人又說,「國公爺只讓夫人一個人過去。」

  石氏到了前廳,見外面守著幾十個小廝,甚至還有不是昌國公府上的侍衛,心底又慌起來。

  進了裡面,昌國公和曹公公一同坐在主位上,兒子坐在下首,俞氏站在兒子後面,卻不見李簪詞。

  待石氏坐下後,昌國公賠笑道,「公公突然到訪,不知道是為了何事?」

  曹公公端著茶碗,掛著茶沫子,「有些事要找大奶奶,國公爺和夫人把大奶奶請出來吧。」

  昌國公看向梁靖孜,「今日你媳婦跟你出去,你媳婦呢?」

  梁靖孜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石氏問道,「怎的你媳婦沒回來,帶了她回來?」

  俞氏低著頭,長睫毛顫抖,無助又可憐。

  她還是懂規矩的,這時候不是她說話的時候。

  昌國公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快說,你媳婦呢?」

  梁靖孜從衣袖裡掏出了和離書,「這,這,這是大奶奶讓兒子寫的。」

  他說話有些顫抖,下意識把責任全都推到李簪詞身上,反正李簪詞也不知道,也不可能出來反駁他。

  石氏忙拿過來看,不可置信,「她怎麼可能會按手印?」

  石氏是知道李簪詞多稀罕昌國公府的,母女三個在這個世道生活多艱難,有昌國公府大奶奶這個稱呼在,雖然跟其他王公貴族比不上,但一般人也不敢小瞧她。

  昌國公皺起眉頭,亦道,「你媳婦我了解,她不可能寫這個東西。你們去談判的時候,是不是逼她寫的?」

  「沒有,兒子沒有,是她自己要寫。如果她不想做,兒子哪裡逼得了她?」

  石氏看向俞氏,這個女人成天不知羞恥黏著自己兒子,「今日你們不說清楚來,我便讓人去報官,讓他們審問你們。活生生的一個人,早上好好的,跟著你出去,回來的時候便不見人。莫不是叫你們害了?」

  俞氏開始偷偷哭泣,委屈又可憐,聲音正好只能讓梁靖孜聽見,不叫其他人煩。

  梁靖孜聽到了她的哭聲,心慢慢鎮定下來,他已經夠窩囊了,現在還做縮頭烏龜,還是男人嗎?

  「母親,不是俞氏的錯,她跟兒子吃了很多苦,如果不是她,兒子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接著又看向曹總管,「人不在昌國公府,曹總管不信,可以讓人搜我們昌國公府。若是搜到了,我正好也可以給李家一個交代。」

  昌國公和石氏看得雲裡霧裡,李簪詞跟曹公公能有什麼事?竟親自到府上來尋人。

  昌國公問:「曹公公,可是因為我兒媳婦生意上的事?」

  曹公公道:「自然。寧王在通州碼頭辦案時,查到有一批混了石子的糧食被大奶奶買走,寧王特意讓我們帶她到衙署詢問。」

  這李簪詞做個生意,怎麼是要把京中的大人物得罪光?

  上回是恭王,這回是寧王。

  石氏道:「大奶奶不在府里,待她回來了。我們會跟她說一聲。」

  曹總管站起來,「世子借個地,跟我到外面說一說話。」

  梁靖孜看了眼昌國公和石氏,只要曹總管不在他們面前說自己要把李簪詞送人的事,什麼都好說。

  來到了院子裡,曹總管道,「世子把今日從跟大奶奶出府到回府的事說一遍,否則我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不是實話?」

  「下官既然已經跟大奶奶和離,何必欺騙你們?她跟下官進了雅間,我們說事到一半,忽然被迷藥迷暈,醒來時大奶奶還在昏迷中,我便寫了和離書,離開了雅間,等你們上來帶她走。若是下官臨時改變主意,何必大費周章地和離?」

  曹總管冷笑一聲,什麼也沒有說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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