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胭心跳漏了半拍,和霍銘征目光相對,後者淡聲道:「五嬸說你有幾天不回老宅,想你了。」
「我送你。」傅景說道。
付胭搖了搖頭,餘光是霍銘征摩挲扳指的動作,「晚上謝謝你了,不過還有一件事要麻煩你。」
傅景不希望她對自己這麼客氣,「你說。」
「今晚的事別告訴季臨,他那個暴脾氣別影響了訓練,反正我也沒事。」付胭回了他一個輕鬆坦然的表情。
傅景點頭,「那你回去好好休息,在你媽身邊也會安心些。」
付胭想說不太可能的,她那個媽媽除了給她找麻煩找氣受也沒什麼能讓她安心的本領了。
不過傅景沒必要知道這些。
到了酒店門口,傅景先開車走了。
沈唯撒嬌道:「阿征,現在時間還早,我想去老宅看看爺爺。」
她要挨著霍銘征,男人從大衣口袋掏出煙盒,她要挽胳膊,他又掏出打火機,她撲了個空。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姿站在風口,單手點火,火苗晃了晃,輪廓昭彰的側臉更添了幾分迷醉。
沈唯心跳狂亂,這個男人總在不同的角度吸引著她。
她本來沒想這麼早定終身,再玩幾年然後收心,可當她看到霍銘征本人時,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嫁給他,這樣的男人,沒有女人不愛的。
霍銘征吐出一口煙霧,淡聲道:「爺爺今天有點不舒服,早早睡下了,你去了也見不到他。」
「那我也想伯母了。」
「我媽照顧爺爺一天也早休息下了。」霍銘征撣了撣菸灰。
「那你回去?」
霍銘征眉頭幾不可查地皺了皺,語氣明顯沉了幾分,「今天十五。」
沈唯愣了一下,才想起來今天農曆十五,霍銘征每個月農曆十五都回老宅住,這是霍家的規矩。
而付胭從十八歲考上大學就沒回老宅住了,她是霍家「編外」人員,老爺子也不強求她。
「我不是也快變成霍家人了嘛。」沈唯臉紅,不好意思地說道。
霍銘征將菸嘴從唇邊移開,火光明明滅滅,他居高臨下,似笑非笑:「就這麼想去老宅?」
沈唯心跳突突,霍銘征雖然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但氣勢壓人。
她一瞬委屈:「對不起阿征,你別生氣。我就是覺得我們就快訂婚了,可到目前為止我才去過老宅一次。」
那邊,付胭已經受不了沈唯的裝模作樣,率先走下階梯,上了自己的車。
這個沈唯真是蠢得可以,她以為自己真的是要跟霍銘征回老宅,才千方百計地纏著霍銘征也帶上她,不讓他們獨處。
殊不知,那是霍銘征的獨占欲在作祟,只是不想她跟傅景在一塊兒。
想到這個,付胭就覺得荒唐可笑,隨之,心頭像有一根弦越崩越緊,疼得她呼吸急促。
付胭沒跟霍銘征打一聲招呼,不將他放在眼裡的模樣刺激了沈唯。
她都不敢這麼對霍銘征,這個付胭真會弔著男人的胃口,手段一流!
「還好小胭沒被怎麼樣,否則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向你交代了。」沈唯一想到這個,就忍不住紅了眼眶。
霍銘征在垃圾桶上抖落菸灰,單手插兜,「向我交代什麼?」
「小胭她是你的妹妹呀。」沈唯雖然不能如願挽上他的手臂,但男人手臂堅硬有力,她緊挨著也十分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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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虧了傅景及時趕到救了她,我看他們倆很般配呢,傅景年輕帥氣,難怪小胭在他懷裡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沈唯噗嗤笑著。
她偷偷看向沉默不語的霍銘征,自顧說道:「傅景說他是小胭男朋友的時候真的太man了,誰聽了不迷糊啊?我猜小胭心裡一定感動得不行,是不是啊阿征?」
霍銘征看了她一眼,眼底比夜色更涼,「姓黃的風評是不好,卻沒出現過霸王硬上弓的先例,縱使付胭美若天仙,他也沒這個色膽。」
沈唯臉色微微一變。
霍銘征冷笑,「她是霍家六小姐,你的小心思最好給我收起來。」
曹方將車子開過來,霍銘征掐了煙,「你開她的車送她回去,車子我自己開。」
「阿征!」沈唯暗暗咬牙,臉上說不上是失落還是不甘。
霍銘征繞過車頭上車,曹方走到沈唯面前,「沈小姐,我送您回去。」
沈唯想過去找霍銘征,可曹方站在她面前。
她往左他也往左,她往右他也往右,說不上是故意還是巧合。
等她一把推開曹方,霍銘征已經開了車走了。
她氣急敗壞地在原地跺腳,回頭瞪了曹方一眼!
曹方恭恭敬敬:「沈小姐,車鑰匙。」
沈唯心浮氣躁地從包里掏出車鑰匙,用力丟向他!
……
付胭沒有開車回老宅,霍銘征說宋清霜想她多半是騙人的,否則為什麼不直接給她打電話,反而借霍銘征之口。
騙騙別人可以,騙不了她。
這幾天新車磨合得不錯,但這條路這個時段挺堵,她車技不太好,走走停停,直到下了高架橋再過十字路口,路況才開始好起來。
傅景給她發了條微信,說他到擊劍館了。
等紅燈的時候,付胭抽空回復。
餘光一輛車在她邊上停下。
她似乎有所感應,轉過頭去。
這條路上的樹正值落葉,樹葉打在車窗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霍銘征單手握方向盤,手指白皙勻稱,骨節凸起的弧度如精雕細琢,偏偏又透著股冷硬。
路燈橘黃的光落在他側臉上,他輕抿著薄唇,緩緩朝她看來。
付胭一如年少時那般怦然心動,心弦又被扯得生疼。
從知道霍銘征要訂婚了到今天為止,她拼命去克制的情緒仿佛有破土而出的跡象,只是一點點的分量就開始瘋狂侵襲著她的四肢百骸。
疼得她一瞬紅了眼。
過了拐彎,車輛很少的地段,霍銘征直接將她逼停,她龜速,他攔得毫不費力。
「過來。」男人只說了兩個字。
付胭坐在車上沒動,霍銘征也耐著性子磨她,沒再催促。
她啟動車子要倒退。
「腳不要了?」
付胭的心湖盪了一下。
他怎麼知道她的腳受傷了。
明明她隱藏得很好,傅景都沒發現。
霍銘征單手握著方向盤,街道空蕩蕩,偶爾才有一輛車經過,除此之外是風卷落葉的聲音。
他的聲音融入夜色,危險又充滿蠱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