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由領著花顏到十六樓。
這片住宅區早年建的了,門鎖沒有換成密碼鎖,江由拿鑰匙打開門。
玄關到客廳的燈陸續打開。
花顏環顧四周,房子的裝修很簡約,黑色的沙發,白色的圓形茶几,一整扇的落地窗,灰色的窗簾,還活著的綠植。
江由從鞋櫃裡拿出拖鞋放在她面前。
花顏看著面前一雙四十幾碼的男士拖鞋。
江由窘迫地撓了撓頭,說:「只有這一雙了,你將就一下。」
花顏默默脫掉鞋子,穿上那雙45碼的拖鞋。
她的腳纖細小巧,穿在那雙大拖鞋裡,誇張地說像踩著一艘船。
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這雙拖鞋是傅寒霖穿過的,她又覺得十分燙腳,連臉頰的溫度都迅速攀升,心跳加快。
江由站在玄關,將房子的鑰匙給她,「這套房子傅總平常很少來住,不過裡面都是乾淨的,定期有人來打掃,你就安心住在這裡吧。」
不過他沒有告訴花顏,這套房子對傅先生而言有不同的意義。
因為這是傅先生創業初期,用賺得的第一桶金買的房子。
江由出去後,花顏坐在黑色沙發,拿出震動的手機。
謝易已經打了不下二十個電話,每一次手機一震動,花顏就掛斷。
不用猜也知道謝易打電話來不是為了挽留她,而是質問她傅寒霖和她到底是什麼關係。
花顏再次掛了電話。
很快,她收到謝易發來的微信。
【他是傅寒霖!】
【你為什麼會認識傅寒霖!】
【你跟他到底什麼關係?】
【你被他包養了是不是!你是不是早就背叛我了,你讓我當冤大頭!我以為你真的是勤工儉學去兼職,沒想到你自甘墮落!】
再之後就沒有任何信息。
因為花顏直接將他拉黑。
昔日戀人變得面目猙獰,花顏抱著抱枕,眼眶通紅。
她想起謝易追她的時候,耐心和溫柔,那一幕幕變得十分諷刺。
……
謝易站在風口中,臉色陰鷙猙獰。
他把那輛帶著花顏離開的車的車牌號碼記下來,找人查了一下,那輛車的車主是誰。
他的同學裡不乏有能查到這些信息的人。
很快,對方就告訴他,那輛車的車主叫傅寒霖。
傅寒霖……
這個名字對謝易而言如雷貫耳。
因為,他應聘的公司就是傅氏集團,而作為集團的總裁傅寒霖,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只是他沒見過傅寒霖本人,認不出來。
傅寒霖……
可是花顏怎麼會認識傅寒霖?
傅寒霖又為什麼為花顏出頭?
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謝易越想越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他不停地用手機撥花顏的電話號碼,花顏好狠的心,竟然把他的微信給拉黑了,電話號碼也拉黑了。
他怒不可遏地砸了手機,蹲在路旁的花圃上,雙手插進頭髮里。
這時,一輛黑色的轎車從他身旁經過。
謝易根本沒注意。
只是那輛車突然降速,他下意識抬起通紅的雙目看過去。
半降的車窗里,是傅寒霖斯文矜貴的模樣。
他高高在上,目光淡淡地落在謝易身上,猶如看著一條狗。
謝易怒火中燒,可迫於傅寒霖的威懾力,他咬著後槽牙,沉默地回視他。
然而傅寒霖並沒有說什麼,掃了他一眼之後,將車窗往上升。
「叮叮」兩聲,一個金屬的東西掉在謝易的腳邊。
是一枚鉑金戒指。
他送給花顏的禮物,哄了好久才哄得花顏收下。
花顏在車上的時候,心灰意冷地摘掉,落在傅寒霖的腳邊,這會兒被他扔出去,物歸原主。
……
門外傳來門鈴聲。
花顏知道門外有江由守著,儘管她好幾次勸他不用守著,回去休息,但江由說這是傅先生的命令,聽傅先生的命令就是他的本職工作。
她只好由著他了。
門打開。
花顏看了眼江由,又看了眼江由身邊穿著職業套裝的女人,不明所以。
孫秘書微笑著說:「花小姐您好,我是傅總的秘書,我姓孫。這是傅總讓我給您帶的東西。」
說著,孫秘書提著大包小包走進來,脫掉高跟鞋,光著腳,將一袋袋東西提進屋內。
放好東西之後,她走到花顏面前,給她遞了張名片,十分客氣,「您有什麼需要儘管給我打電話,時間不早了,就不打擾您休息了。」
孫秘書來得快,去得也快。
門關上之後,花顏的手機也響了起來。
是個沒有備註的電話號碼。
然而這個號碼不知道為什麼她打過一次就記住了。
拇指有些顫抖地滑動屏幕,將手機附在耳邊。
電話那頭傳來男人低沉的嗓音:「那邊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嗎?」
那邊……
花顏意識到應該是說她和謝易租的房子,她搖了搖頭,「只是一些衣服而已,重要的證件在我身上,其他的還在學校。」
幸而今天才剛搬宿舍,她只是先帶了點暫時能用得上的東西。
傅寒霖嗯了聲,「不要也罷,衣服可以再買。」
他說的再買,花顏理解成不夠穿了以後再買。
可等她掛了電話,走到沙發旁,打開孫秘書打來的大包小包。
好幾個購物袋裡是新的秋裝,都是高奢品牌。
甚至有的,連陸瑤那樣的富二代都沒有穿過的限量版。
花顏默默地將衣服放回去。
打開另一個袋子。
是一些日用品。
傅寒霖很少住這裡,恐怕日用品也是不夠的。
孫秘書是女人,懂得女人的需要。
在那些日用品裡面,有一罐紅糖、幾包衛生巾。
花顏的臉頰瞬間一紅。
饒是孫秘書是女人,也不會想到提前給她買衛生巾這種細節。
可是孫秘書怎麼知道她生理期呢?
難道……
花顏起身時不小心撞翻了其中一個紙袋。
她下意識蹲下去扶。
可袋子倒地,從裡面掉出兩件內衣。
她連忙將內衣撿起來,柔軟的觸感令她心臟怦跳。
是她的尺碼。
素未謀面的孫秘書不可能知道她的尺碼,唯一能解釋的是——都是傅寒霖告訴孫秘書的。
應該就是她在跟謝易爭吵的時候,傅寒霖在街邊聽到謝易說她生理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