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當然知道傅寒霖高,手夠長,輕易就能把外面曬的衣服收進來。
可她根本不敢想。
叫傅寒霖收衣服?
那個畫面,光是想像,花顏就覺得荒唐至極。
傅寒霖大手將幾個衣架抓在一起。
最外邊的衣架掛著花顏的黑色文胸。
而傅寒霖的兩根手指好巧不巧地搭在文胸上。
他似乎沒有意識到。
可即便如此,花顏的臉騰的一下燒得通紅。
她連忙將衣服接過來,「謝,謝謝傅先生。」
一刻也不敢耽擱,她光著腳,轉身就要把衣服掛在木架子上。
然而她忘了自己脫掉了高跟鞋。
本來對她而言就有點長的裙擺,突然被她的腳一踩,腳步一個趔趄。
傅寒霖眼疾手快摟住她的細腰。
花顏整個人被他拉扯,身子撞進他的懷裡。
傅寒霖被汗濕的襯衣緊貼著她,溫熱潮濕,仿佛能感受到他胸膛肌理的輪廓。
觸感堅硬,像一堵牆。
她發燙的小臉無意間從襯衣的扣子上擦過,扣子刮蹭著傅寒霖的胸口,呼吸微亂。
「對,對不起,傅先生。」
花顏驚慌的聲音打破了剛才旖旎的氣氛。
傅寒霖提起她的裙擺,目光掃過被她抓在懷裡的黑色文胸,又看向她紅得仿佛能滴出血來的臉。
意識到她冒冒失失是因為羞赧。
他將提起的裙擺塞進她的手裡,「水開了嗎?」
適時轉移話題。
花顏顧不上尷尬了,連忙將衣服掛好,去廚房倒水。
傅寒霖坐回到床邊,目光落在床頭柜上。
一張黑色燙金的名片。
他的名片。
他收回視線,花顏端了一杯水進來。
她有些侷促地走到傅寒霖面前,解釋道:「不好意思傅先生,我這裡沒有多餘的水杯,不過您放心,杯子我用開水燙過了,應該還算乾淨,您將就著用。」
說著,她將杯子放在床頭櫃,悄悄打量傅寒霖的臉色。
她聽說過這些上位者們的生活習慣,多多少少都會有一點潔癖。
如果他不接受的話,她只好讓他對著燒水壺的壺嘴喝了。
然而傅寒霖卻絲毫不在意,臉上的神情半點波動都沒有。
「不嫌棄。」
可他的話,讓花顏的臉更紅了。
她發現今晚自從上了傅寒霖的車到現在,她的臉色正常不過幾秒。
反覆紅溫。
都是傅先生惹的!
她抿著唇,不敢反抗,走到一邊拉開自己背包的拉鏈,從裡面拿出傅寒霖的胃藥。
「兩顆。」
男人提醒她。
花顏摳了兩顆藥片出來。
剛轉身走到傅寒霖的面前,準備把藥給他的時候,隔壁房間突然傳來一聲「咚」的響聲。
因為外面還下著雨,這個聲音並不顯得有多大。
只不過因為這裡的隔音不好,聲音又是在固體間傳播,以至於兩人都聽見了。
「別急!」
「你小聲點,隔音不好!」
「我輕一點……」
隔壁依稀穿來男女拉扯的聲音。
當花顏意識到那個聲音是怎麼發出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下一秒,隔壁房間隱約傳來床頭碰撞牆壁的吱呀聲。
期間夾雜著女人咿咿呀呀的聲音。
轟的一聲,一股熱浪仿佛從腳底竄上來,燒得花顏面紅耳赤!
花顏頓時羞得無地自容,腳趾頭瘋狂摳拖鞋。
露在禮服外面的肌膚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迅速攀紅。
她想逃,卻發現雙腿灌鉛似的,根本抬不起來。
她不敢去看傅寒霖。
能被她聽見的聲音,傅寒霖一定也聽見了!
可沒想到隔壁男女的聲音越來越肆無忌憚,到最後那女人的聲音一聲比一聲高昂。
花顏又急又羞,一片空白的腦子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動作。
在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雙手已經捂住了傅寒霖的耳朵!
男人的身子微微一僵。
傅寒霖眸色幽深地看著她。
花顏的手別看不大,力氣倒不小。
傅寒霖感覺自己的頭骨都快被她的兩隻手擠變形了。
小姑娘的手心溫度也變得滾燙。
他什麼都聽不到,但花顏的臉越來越紅。
剛才那些聲音並沒有影響到傅寒霖什麼。
可眼下小姑娘的手心溫度,掌根的薄繭,紅得能滴出血來的臉,近在咫尺的幽香。
都在刺激著他。
花顏真的要生氣了!
怎麼沒完沒了了!
她該怎麼面對傅先生!
花顏想死的心都有了,好在雨聲越來越大,隔壁的事大概也辦得差不多了,聲音漸漸淹沒在雨聲中。
花顏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當對上傅寒霖灼熱的目光。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手還緊捂住他的耳朵!
「啊,對不起,對不起傅先生!」
花顏連忙鬆開手,退後一步道歉。
太尷尬了!
剛才她是情急之下做出來的本能反應。
既然不能阻止隔壁房間的人,那她就阻止傅先生聽見。
近在咫尺的幽香散開。
傅寒霖眉眼間斂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燥意。
剛才花顏去捂傅寒霖的耳朵時,手裡的兩顆藥掉了。
她只好重新再拿了兩顆出來,遞給傅寒霖。
這時,隔壁房間的男女的聲音又響起了。
花顏的手一抖。
忽然被一隻溫熱潮濕的手握緊了。
她猛地一抬眸,對上傅寒霖深邃如海的眼眸。
如果仔細看,能看見那深邃的暗影中仿佛有一道漩渦,充滿了危險。
傅寒霖的手心太濕太熱,明明仿佛抓不住的,花顏卻抽不出手。
本就又羞又著急的花顏更是心裡發慌。
然而就在她準備提醒傅寒霖的時候。
男人已經鬆開了手。
那潮熱的濕意仿佛附著在花顏的肌膚上。
一種莫名的心悸久久盤旋在花顏的胸口,令她不敢看傅寒霖的眼睛。
傅寒霖攥了攥手指,喑啞地提醒她:「小心一點,再弄掉,我就沒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