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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3章 沒事找事(一)

2024-08-23 21:25:05 作者: 陝甘總督
  周進似乎心事重重地回到家中。

  他不能不表現得心事重重啊。

  按照周進和張詩遠二人私底下共同商討的意見,雖然這次他居功甚偉,為緩解朝廷財源枯竭,貢獻了自己很大的力量,但最終卻沒有能夠落到什麼好,區區幾百兩銀子的辛勞費,就把他給打發了。

  在這種情況下,他周進應當表現出戰戰兢兢、誠惶誠恐、怨天尤人等一系列負面情緒,爾後在家中沉迷於女色,借酒澆愁,指天罵地,作出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

  張首輔的嫡長子張詩遠,用了他周進,旋即又拋棄了他周進,搶占了屬於他周進的功勞,由此導致他周進對張首輔一家心生怨恨,豈不是順理成章,合情合理?

  這樣一來,是不是就有那些隱藏在暗處,對張首輔一繫心懷不滿的政治勢力,拐彎抹角地找上門來,許諾給周進一些好處,慫恿他一起對付張詩遠,以及張詩遠背後的張首輔?

  畢竟說破了天,他周進才是彩票發行一事的最大前台功臣,張詩遠將這個功勞獨占,吃相上太難看,坊間早有議論紛紛。

  周進都不用出面舉報,只需要暗中向人哭訴他是彩票發行的最大操盤手,卻沒有分潤一些功勞的委屈,便足以對張詩遠的人品和官聲造成負面影響,也勢必會影響張首輔一系的內部凝聚力。

  賞罰不明,爭功委過,必然會導致人心思散,這樣一來,隊伍就不大好帶了。

  張詩遠所設下的這個計策,是屬於苦肉計也好,還是屬於引蛇出洞也罷,說白了,就是把周進當做一顆棋子,一個魚餌,或者說把他當做一個間諜,將隱藏的對手挖掘出來。

  但周進也不是一個傻子,憑什麼摻和到張首輔一系和其他政治勢力的鬥爭中去?

  他不偏不倚,保持中立,憑他的金點子賺取一兩個小目標,過香車寶馬、美女如雲的生活,難道不香嗎?

  因此,張詩遠為了說動周進聽命於他,所開出來的價碼也格外的大,大到像他房中美妾曾艷身前的那兩隻排球一樣,讓周進愛不釋手,心心念念,簡直無法拒絕。

  張詩遠說,只要周進能幫助他揪出一二個對張家一繫心懷不滿之人,便算是完成了任務,他便能確保周進明年八月鄉試中舉。

  「確保我能鄉試中舉?這這這……」周進有些激動得難以自持。

  他雖然有些穿越者的福利,可能是在經過時空之門的時候,腦子被夾了一下,導致記憶力超群;他上一世也有些書法基礎,能寫一手工整的毛筆字。

  但僅憑這些,考中注重基礎的秀才沒問題,但若想要因此中舉,就有些力有不逮了。

  要知道,周進前生是理工科出身,學的是土建專業,大學期間雖然也參與編輯過校園文學刊物,但他參與校園文學活動的主要目的,卻不是學寫文章,而是想著能否近水樓台先得月,多認識幾個文藝妹子,心思根本就不在文學創作上面。

  總之一句話,周進這廝的八股文寫得不太行,文學才華不夠,想考中舉人頗有難度。

  但周進又迫切想要中舉。

  中舉之後,便屬於文官群體中的一員,即便地位不如那些進士,那也不可能讓人小覷。

  若是機遇好,便能像上一世明末清初的張春、宋一鶴、孫元化、陳新甲、何騰蛟等舉人一樣,做到巡撫級以上的高官。

  雖然這方紅樓世界,和上一世明末清初的史實不能完全等同起來,大周的朝堂形勢,和明末相比,既有相同,也不盡相同,但歷史發展的總體軌跡卻是大體相當的。

  周進有信心以舉人入仕,開創一番成就。

  反過來說,若是周進沒有中舉,他即便能買到一個小官做一做,但也面臨許多掣肘,很難打開局面啊。

  經過鄭重考慮,周進接受了張詩遠的提議。

  一來,張詩遠既然拋來了橄欖枝,想將他歸到張首輔這一系,周進若是直接說不同意,便等於站在了張首輔這一系的對立面。

  他本來就被榮寧二府的賈珍、賈蓉、王熙鳳等人盯著,好不容易結識了國子監諸多師生,給自己上了一道保險,若是又得罪了以張首輔為首的文官一系,豈不是舉目所望,盡皆是敵非友?

  二來,這件事情本身風險不大。

  說起來,還是周進身份有限,層次太低,就算是有人想要拉攏他,從他嘴裡掏出一些話來,也只會委派和他地位相當的人前來接觸,背後的大佬不可能親自下場露面。


  三來,正所謂「富貴險中求」。若是周進這裡不對張首輔一系表示臣服,不能為人家所用,那人家憑什麼幫助自己鄉試中舉?

  周進心裡很清楚,想要得到什麼,就必須付出什麼,這才符合價值交換的原則。

  這項暗中交易,他周進便接下了。

  周進也不知道自己家中,有沒有別人埋伏的暗樁,現如今家中人口眾多,加上方昆夫婦、胡永夫婦,方掌柜、劉掌柜、沈明等人,也因為學堂里的事情,經常來到南跨院桃李書院這邊上課,周進家中情形,也很難瞞住他人。

  周進不管三七二十一,回家之後,先故意發了一通脾氣。

  他有心想將平兒姑娘哄到手,捨不得責罵她,像曾艷、曾佳、晴雯、方媛、彩雲、茜雪這些人,又早已和周進有了肌膚之親,任他予取予求,周進也沒必要拿她們作筏子。

  至於愛琴、愛棋、小可、小雙等幾個小丫頭,周進雖然以前未曾責罰她們,但他是一家之主,對於她們,本來就打罵隨意,拿她們做文章,故意斥責她們一番,也很難引起他人的注意。

  思來想去,只有林紅玉這個軟柿子,最好拿捏了。

  周進前些日子,動起了收用林紅玉的心思,想以她為突破口,進而將榮府管事林之孝夫婦倆拉攏到自己這邊來,以便賈府有人對自己不利時,或許能夠提前聽到一些風聲。

  但林紅玉卻一直推三阻四,不肯讓周進近身,讓周進憋了一肚子火。

  如今周進受張詩遠所指示,要故意表現出自己氣急敗壞的模樣,正是沒事還要挑事的時候,周進自然要從她身上挑出幾個錯誤,再好好地給她立規矩了。

  「你林紅玉到底想不想在我們周家幹下去?你若不想干,我今日便將人牙子叫過來,把你賣到那個環采閣去。」周進藉口林紅玉打來的洗腳水太涼了,便立即怒意涌到了臉上,指著林紅玉的鼻子,一頓大罵。

  「你這是幹嘛?至於嗎?」平兒姑娘進門說道。

  平兒姑娘原本在曾艷屋子裡,詢問她這幾日的飲食如何,是否還吃得習慣。

  曾艷已將內宅之事,都轉交到了平兒姑娘手上,這幾日的膳食安排,也都由平兒姑娘來負責。

  平兒姑娘便想著和曾艷交流一番,若是曾艷在飲食上有什麼特別囑咐,她也好及早安排下去。

  誰知道,兩人正說得好好的,周進卻已在正房中,開始責罵下人了。

  聲音傳出來後,讓眾人不免大吃一驚。

  因為在往日裡,周進對家中下人們,一向都是和和氣氣的,即使有人幹活偷懶,像通房丫頭曾佳那般,總是需要人說她一聲,她才會行動一下。

  即便如此,周進也沒有把曾佳怎麼樣。

  上次周進從外頭回來,為了討其歡心,解鎖一種新樣式,還送了她一隻銀釵子呢。

  這讓眾人越發覺得周進溫和可親了。

  可眼下,周進究竟是吃了什麼藥,竟然毫不客氣地將林紅玉大罵了一頓?難道是周進這幾日在外頭辦事,受到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不成?

  平兒姑娘不敢詢問這裡頭的緣故,只能好言好語地哄勸道,「小紅年紀還小,做事情不牢靠,也是難免之事。你往常也格外心疼她,今日就再擔待她這一次,我也會好好地給她說一說,叮囑她下次做事情時,一定要小心一些,再不能這樣了。」

  平兒姑娘一邊說著,一邊用毛巾將周進的腳丫子擦乾淨,隨後便給林紅玉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趁著倒洗腳水的功夫,趕緊離開這屋子。

  平兒姑娘還以為周進是故態萌發,想在林紅玉身上吃豆腐受到了挫折,所以故意敲打她。

  平兒姑娘便勸說道,「你也真是的,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小紅這人是不錯,既標緻又白淨,也難怪你會上心。但你好歹得哄一哄,等她把氣理順了,想通了,再收用她也不遲。想當初,我初來乍到,不也是看你不順眼,如今竟覺得你這也好,那也好,就只有一樣不好了。」

  周進詫異道,「這倒是奇了,我究竟對你哪一樣不好了?」

  「你說呢?」平兒姑娘嬌媚地反問道。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周進的那雙赤腳,都塞到了自己的上身衣裙之中。

  周進雙腳感受著平兒姑娘身上那一片溫熱柔軟之處,不由得心中一盪,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了起來。

  「現在腳不涼了唄?」平兒姑娘俏皮地說道。

  不涼了,不涼了,一點兒也不涼了。」周進心浮氣躁地回答道。

  「現在不生氣了?」平兒姑娘展顏一笑,繼續問道。

  「不生氣了,絕對不生氣了。」周進將其雙腳從平兒姑娘衣裙之中取出來後,一把手將平兒姑娘摟在懷裡,他一邊親吻著對方那張嬌美的臉蛋,一邊悶聲說道,「我對誰生氣,也不可能對咱們家平姨娘生氣呀。」

  周進的動作愈發粗魯,而平兒姑娘卻是柔情似水,發出一陣陣溫柔呢喃的輕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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