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夢中訣別

  牛頭看著已有一年多未見的溯溪，看著她此刻身著素衣，上面繡著華麗的牡丹，溯溪也恰如一朵盛開的牡丹花一般妖冶迷人，眉間的一抹硃砂點在額頭，風華絕代，只是容顏彈指老，紅顏枯骨，她向來不看重這些。

  牛頭低頭一聲嘆息，默默道：「溯溪，我要走了，我要回人間去了，經此一別，下次相逢不知在何時何地了，你要保重。」

  「等等，牛頭。」溯溪緊忙喊住他，「你是說，你不會在來地府了嗎？」

  牛頭道：「若是功德圓滿，我會前往遙遠的西方，那裡你去不到，只有天地大亂時那些人才會出現。」他眼眸是純粹的黑，深不見底，看向溯溪，沉聲道：「若是無法圓滿，我便會永遠消失在這天地間，地府只需要等，等到新的牛頭出現來代替我的位置。」

  溯溪眼神里的光芒漸漸暗了下去，她只想在地府老老實實的當個米蟲，只是這一切事情像是撕開了一道裂縫，紛至沓來，她語氣奄奄問道：「為什麼？這一切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不明白這一切，我感覺到你們似乎知道了些什麼，就連祁雲從天界回來都像是變了一副樣子，可以告訴我你知道的一切嘛？」溯溪目光哀傷，向他祈求著。

  牛頭卻是搖搖頭，「溯溪，我想你或許是誤會了，我知道還沒有你多，但有時候不知道一些事情反而是幸事，溯溪你何必執著呢，人生滿是荊棘，心不動則不傷，你不要太執著。」

  「可是像個傻子一般渾渾噩噩就好了嗎？」

  牛頭喝止她，「溯溪！」

  溯溪猛的一頓，她看了看周圍全被黑暗籠罩著，只有她和牛頭的身上發出淡淡的白色光芒，閉上了眼睛，一切痛苦在自己的內心決堤，她討厭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對牛頭悵然道：「我知道了你夢中一見的來意，你可有話對馬面說的，你們二人在地府相處了一千年之久，是最好的合作搭檔，我會幫你傳達的。」

  牛頭想到馬面那個傲嬌的傢伙，呵呵一笑，拱手一禮道：「那便有勞了，請你幫我轉達一句話，牛頭去也，請勿掛懷，千年匆匆而過，一切自有定數。」

  溯溪聞言笑道：「你們怎麼都文縐縐的，沒看過書還真不知道，好了，我記住了。」

  那牛頭趕緊又是對她行了一禮便什麼話都沒有再說，身體逐漸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溯溪的眼前。

  隨著牛頭的消失，她也慢慢的從半夢半醒中清醒過來，半臥在床榻的溯溪緩緩睜開眼，明亮的眸子中透著重重的疲憊，烏黑的頭髮長長的散落柔軟的枕頭上，她自從來到地府之後就沒有在這樣過，手中瑩光一閃，銀色的通話玉蝶赫然出現在手中，有氣無力道：「祁雲，接下來的一百年裡地府只要是關於我的事宜都由你負責，老大這件事不會過問的，現在我要好好睡一覺......睡一覺。」她的聲音漸漸變小，玉蝶無力的從她手中滑落到地上，發出「叮鐺」的聲音，溯溪漸漸睡去，沒有人打擾她，她睡的很沉，就連祁雲出現在她的房間裡都沒有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