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那一夜

2024-09-15 08:41:35 作者: 颸卻
  這是一個夏天的傍晚,天依舊燥熱,太陽把餘溫鋪灑在小城的每個角落。夕陽如畫,晚霞映照在天邊,仿佛是一首無聲的詩篇,喚醒了人們內心深處的柔情與美好。天空被彩霞染得如同一幅美麗的畫卷,金黃、橙紅、淡紫交織在一起,令人陶醉。但是地面依舊是熱氣騰騰,讓人感覺到喉嚨就有塵土那種讓人窒息。

  唐牧雲悄悄的從外地回來看望一凡了,買了藍色妖姬,三十三枝。

  花語:想與你永結美好,手牽手,去一個叫永遠的地方,不分不離,直到終老。

  那個時候,一凡正在值班,看到一個身影,臉龐被花束遮擋。心裡還在納悶,什麼人啊?還搞得花里胡哨的。殊不知,當這束花移動到她面前,露出一張乾淨的笑臉。一凡怔住了,唐牧雲?藍色妖姬?要不要這樣奢侈?這可是要花好多錢的啊。一凡呆愣著,旁邊的同事露出羨慕的眼神,直呼:"一凡一凡,發什麼呆趕緊接花啊?"

  一凡趕緊走出前台,來到唐牧雲身邊,接過那束鮮花。有一種欣喜若狂的感覺,這是他給買的,人生第一次收到男孩的花,還是藍色妖姬!

  "今天你這是怎麼啦,還買這麼貴的花?"

  "早都想跟你買了,就是一直不敢,害怕你拒絕……"

  一凡正好馬上下班了,她跟母親說了一下有朋友相約,就跟唐牧雲來到了大街上。

  這次沒有了梅子這個電燈泡,一凡反而有些不自然。唐牧雲卻是心裡樂開花了,盼了幾年的獨處,今兒個老天爺終於開眼了。讓他有機會跟一凡獨處,他一定要把握好這次機會,跟她告白。

  不經意間牽著一凡的小手漫步在這個小城的街上。一凡也輕鬆的回應,十指相扣,這就是他們幾年來的情到深處。儘管一凡心懷不安,帶著某種不信任,但是當她看到唐牧雲帶著花回來的一霎那,她的心被融化了。不管那些了,隨著自己的心,走一程吧!

  回家的人們,匆匆忙忙,帶著夜色。路燈拉下長長的影,一高一矮,一大一小。路燈預寐,陪伴著這兩個年輕人。

  守夜的老人說"回家了孩子……"

  唐牧雲禮貌的回答:"一會兒就回了,謝謝老爺爺。"

  "家在哪兒?"一凡笑問。

  "在這兒……"颳了一下一凡鼻尖,兩個人打打鬧鬧的在大街上,全然不感覺到六月的熱氣。心中盛滿的都是對彼此的愛意,差點溢出送給風,送給黑夜。

  兩人手牽手,來到了郊外,不知道他們已經走了多久的路了。

  "累嗎?"唐牧雲溫柔的問。

  "不累,跟你在一起,走多久都不覺得累哦,你呢?"

  "我怎麼會覺得累呢,早都盼望有一天能夠跟你漫步街頭,望藍天輕擱遠山,聽風雨呢喃,看落葉飄飛。看大自然除了風景就是你我……"唐牧雲開啟了文縐縐的模式,一凡笑著輕捶他肩膀。兩個人瘋成一團,還好,路上已經沒多少行人了。

  走累了他們來到公園的石凳上,相擁而坐。這是兩個人第一次這麼親密接觸,沒有那種羞怯,很自然的。

  唐牧雲輕輕的捧著一凡的臉,在夜色籠罩下,一切都是那麼柔和。吻,落在一凡唇間,像是在訴說著無聲的情話。一凡懵懂的迎合著,生澀而心跳加速。

  突然,一凡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滑落她手間,她以為唐牧雲哭了。伸手去給他擦眼淚,他不好意思的笑笑:"太激動了……"

  他太激動,鼻血灑在一凡手心,灑在她裙擺。

  這個夜晚,他們就這樣相擁而眠訴說著幾年來的各種心結,直到佛曉來臨。唐牧雲又要離開了,送他到了站台,趕上最早的火車。

  站台處,差點鬧了個烏龍。唐牧雲被車站的工作人員叫去問話,等到他回來以後一凡惴惴不安的問他怎麼回事:"他們以為我是人販子……"

  當列車越走越遠,一凡的心空了,她好想隨他南下。可是家裡還有媽媽還有弟弟妹妹需要她的守護,她不能太自私了。

  送走唐牧雲,一凡回到酒店,準備吃早餐然後上班了,內心忐忑不安,不知道如何跟母親解釋昨夜未回的事。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夜不歸宿,雖然他們沒有越過那個坎,但終究是一夜未歸!


  閒下來的時候一凡在筆記本上留下了這樣的文字:

  你來,我等

  山城的夜路燈欲寐

  守夜的老人一句

  回家了孩子,家在哪裡?

  黎明破曉,你走

  故鄉的站台,為你站成一尊雕塑

  秋風秋雨幾多

  我還在故鄉站台守望

  傳說中望夫石嗎?

  凝望成了深夜的寂寥

  瞌睡成了綿長的思念

  這樣的等待會是

  一生一世

  還是三生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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