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霍北宵看向姜怡然，沉冷的聲音里滿是不敢置信的問道。
姜怡然抹了一把眼淚，說道：「反正現在已經這樣了，我也就不瞞你了，我是活了兩輩子的人，不光是我，楊喬喬也是！」
姜怡然乾脆在霍北宵辦公室里的沙發上坐下，把上輩子他們直接發生的事情，和她和楊喬喬重生回來之後，這輩子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霍北宵說了。
只不過，因為她知道霍北宵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的記憶都不完整，所以她改動了許多細節，說的內容七分真三分假。
比如她說上輩子霍北宵死了之後，楊喬喬聯合姜家人騙走了霍北宵留給她的財產。
之後楊喬喬用那筆財產去做生意，賺得盆滿缽滿，甚至幫秦海洋成了首富。
而她不僅窮困潦倒，還因為丟了那麼大一筆財產，錯失了發財的機會，被張偉責罵，家暴。
最後她忍無可忍，奮起反抗，卻觸犯了法律，被押上刑場。
而重生回來之後，也是楊喬喬知道霍北宵有錢，所以故意設計她跟秦海洋鬧出那種醜事，跟她換了親。
所以，這輩子她才沒能嫁給霍北宵。
不然，她是準備這輩子嫁給霍北宵，跟霍北宵好好過日子的。
霍北宵看著姜怡然，聽著她說的這些話，就如同是在聽天方夜譚一般。
他生在春風裡，長在紅旗下，是絕對的唯物主義者，根本就不相信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
但最近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好像除了姜怡然說的前世今生以外，根本沒法解釋。
只是姜怡然說她重生之後，如果不是被楊喬喬算計，是準備嫁給他跟他好好過日子的這話，他不信。
這段時間他跟姜怡然相處不少，對姜怡然多少也有些了解。
如果姜怡然真像她自己所說，是重生回來的。
那按照她的性格，她會更願意嫁給上輩子成了首富的秦海洋，而不是上輩子沒多大出息，還早死的他。
只是這些事情在他沒有找人求證之前，他也不想再妄下定論。
另外，最近其實一直有一個疑惑縈繞在他心頭。
此時，既然姜怡然主動提起來了，他也就直接問了，「你上輩子是被槍斃的？」
姜怡然心中一凜，莫名的緊張了一下。
這次霍北宵醒來之後，她就知道霍北宵對她很愧疚，想要彌補她。
但霍北宵並沒有跟她說過他為什麼對她愧疚。
準確的說，霍北宵幾乎不怎麼跟她說話。
不過她上輩子就已經知道霍北宵是這種悶葫蘆一樣的性格，所以也並沒有多在意。
她從霍北宵當初剛醒來時，一直跟她強調張偉不是個良人，讓她不要跟張偉在一起，大概能夠猜到霍北宵之所以對她愧疚，跟張偉有關。
而且霍北宵關於上輩子的記憶跟她和楊喬喬不一樣，霍北宵的記憶是不完全的。
姜怡然想明白這一點之後，目光躲閃了一下，有些心虛的說道：「我……我殺了人。」
「殺了誰？」霍北宵一雙鷹隼般銳利的眸子逼視著姜怡然。
姜怡然在他的目光下，只覺得好像整個人都被看透了一般，說不出的慌亂。
但她肯定不能告訴霍北宵，她上輩子殺的人是楊喬喬。
她乾脆閉上眼睛躲開霍北宵的視線，說道：「張偉。」
霍北宵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心往下沉了沉，這跟他猜想的是一致的。
只是真聽見姜怡然自己說出來，他的心卻更沉了，就好像被戴上了枷鎖一般。
因為姜怡然上輩子殺的是張偉，那他的一切猜想就都是正確的。
姜怡然的不幸也就確實是因為跟他的不幸婚姻造成的，那他確實是應該對姜怡然上輩子的悲慘人生負責的。
「怎麼殺的？」霍北宵沉聲開口，「我想知道細節。」
姜怡然閉上眼睛回憶他在港城殺張偉的細節，並且把這些細節嫁接到上輩子。
最後她告訴霍北宵的答案是，張偉家暴她，她可以忍，就算張偉把她孩子打掉了，害得她子宮破裂，不得不摘除子宮，她都可以忍，但張偉讓她去做皮肉生意，讓她去伺候那些老男人給他賺錢，她忍不了。
所以，她趁著張偉醉酒……
姜怡然說的這些事情，是把她上輩子和這輩子發生的事情結合在一起的，不能說是假的，但也不能說是真的。
但姜怡然的情感是真的。
她現在說起張偉的時候，身體還會不受控制的顫抖，那股強烈的恨意，連霍北宵都能感覺得到。
只是霍北宵並沒有因此就停止對她的提問。
他不帶什麼情緒的繼續問道：「你上輩子跟他在一起既然已經那麼慘了，這輩子為什麼還會跟他攪和在一起？」
姜怡然垂在身側的手顫抖得更劇烈了幾分，身體也不由自主的晃了晃。
她閉著眼睛，流著淚，好一會兒之後，才苦笑著開口道：「他也重生了，他來找的我。
我以為有了上輩子的前車之鑑，我們都不會想重蹈覆轍。
可爛人永遠都是爛人！我沒想到他找我居然是為了……」
姜怡然說到這裡，順便就說了她當初之所以綁架安安樂樂，是被張偉蠱惑，以為她幫著綁架了兩個孩子，從霍北宵手裡拿到贖金，再逃去港城，他們就能重新開始，再過上好日子。
她沒想到，他們沒成功。
而張偉救了她以後，居然又跟上輩子一樣……
霍北宵看著姜怡然，「所以，你也是在他逼你出賣自己的時候，對他動手了？」
「對！」姜怡然攥緊了拳頭，咬著後槽牙，惡狠狠的說道：「反正上輩子已經弄死過他一次了，這輩子我不在乎再弄死他第二次。」
「你說他也重生了，他上輩子死在你手裡，這輩子對你就沒有任何防備？」霍北宵敏銳的問道。
姜怡然自己都已經信了她自己編的故事了。
被霍北宵這麼一問，她倒是微微愣了一下。
不過她很快就發揮了精湛的演技，帶了些自嘲的冷笑了一下，「可能他以為我不敢吧！」
霍北宵微微蹙了蹙眉。
姜怡然的心瞬間跟著緊了緊，她不確定霍北宵有沒有相信她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