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黃芳也拿不出什麼證據,自然也沒有什麼公道可討的。
你去找羅家鬧騰,指不定旁人還要指指點點說她冤枉好人。
好在左子萱明事理,沒有追究。不然,等黃芳兩口子慢慢回過神來,黃芳怕是都已經刑滿釋放了。
經過這件事情,文營長兩口子心裡對羅家也有了估量。
他們剛到澤都總軍區,也決定裝聾作啞,當什麼都不知道,儘量少與軍屬區的家屬和稀泥。
但不管別人怎麼詬病左子萱,他們一家子該感謝人家,還是得好好感謝人家。
黃芳第二天早上天不亮就起來,殺了家裡的一隻下蛋老母雞燉上,給左子萱送過去。
來醫院的路上,還遇到羅惠茹的老娘,跟軍屬區其它幾個老太太一起出門買菜
羅惠茹的老娘一見到黃芳,馬上心疼的握住她的手。
「小黃呀,你受苦了。」
黃芳一臉尷尬的將手抽回來,「沒啥,小左同志大人有大量,沒有追究俺。」
旁邊的何老太太冷哼一聲,嗤之以鼻的插嘴道:
「你才來幾天,不了解那毒瘤子的脾氣。
昨天估計也是醫院人多,裝裝好人罷了。
你做好心理準備,等她回來,還不知道要怎麼折磨你們一家子呢。」
黃芳不想得罪人,但也不想跟她們攪和在一起,便打了個招呼,匆忙的帶著孩子離開了。
沒想到一到醫院,就看到左子萱跟羅惠茹在打架,病房內一片狼藉。
看到左子萱的手腕滴答滴答在滴血,她驚恐的道:
「小左,你的手在流血……」
左子萱聽到黃芳的話,低頭看著自己手腕正咕嘟咕嘟往外冒的鮮血,頓時火大的對著羅惠茹怒吼道:
「羅惠茹,你居然用暗器劃拉我,老娘跟你拼了……」
賀毅看到左子萱流血了,大腦也短暫的宕機。
左子萱瘋狂的掙脫賀毅,衝到羅惠茹的跟前,照著她嚇得慘白的臉「啪啪啪」就是狠狠的幾個大耳瓜子。
嘹亮的巴掌聲,讓賀毅回過神來,他準備再次將人抱住。還沒碰到左子萱,就被她一把推開,轉而怒氣沖沖的指著賀毅道:
「賀毅,你狗日的拉偏架,抱著我讓這小賤人打是不是?
你敢再拉我一下,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賀毅一聽,馬上也來火了,一把將人強行抱起來放到床邊坐下,「要翻臉,等把傷口處理了再說……」
左子萱抬起腳,準備把賀毅踢開。剛抬起來,就被賀毅伸手一把將腳捏住。
黃芳正巧這個時候帶著醫生護士,著急忙慌的跑了過來。
醫生看到病房裡一地的血,被嚇了一跳,「賀毅,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賀毅將左子萱的腳放下去,對醫生尷尬的道:
「昨天她摔了頭,腦袋還不是太清醒,大早上一睜眼,見到惠茹站在床邊,突然就產生了幻覺,給打了起來。」
賀毅拉著左子萱的手腕,暗暗的捏了捏。
左子萱聽到賀毅提起「幻覺」兩個字,又接收到他的暗示,倒是漸漸地冷靜了下來。
她醒過來的時候,的確是把羅惠茹看成了貞子。
不過……
她眯著雙眼,上下打量著,站在邊上哭得梨花帶雨的羅惠茹。
感覺羅惠茹這一頭有些營養不良的長髮,引人深思呀。
賀毅見她還在走神,又暗暗的捏了捏她的手腕。
她馬上心領神會的趕緊伸手扶著自己的腦袋,表情痛苦的叫喚:「哎呀,哎呀,頭疼……」
賀毅見她叫得那麼情真意切的,擔心她是不是真疼,趕緊扶住她的腦袋,查看腦袋的傷口位置。
看到紗布真的已經滲血了,一臉著急的轉頭招呼醫生,「寧溶,寧溶……
她傷口裂開了,你趕緊過來給她看看。」
這來的醫生和賀毅認識,兩人是小學到高中的同學。
寧溶趕緊招呼護士抬著瓷盤,走到床邊給左子萱處理傷口。
左子萱現在安靜下來了,這後腦勺的傷口是真疼,感覺頭昏腦漲的,碰都不能碰。
寧溶只要一扯紗布,她就齜牙咧嘴的叫喚,「疼疼疼……」
賀毅聽見她叫疼,也不知道為啥,心臟像是被針扎了似的刺疼。
他著急的對著正在拆紗布的寧溶道:「寧溶,你弄疼她了,能別那麼粗魯嗎?」
寧溶聽到賀毅的話,對著他翻了個大白眼。
「要不你來?」
賀毅見寧溶對自己一臉不滿的態度,生怕她對左子萱下重手,抿抿嘴,站在邊上不敢吭聲。
林溶一邊拆紗布,嘴裡一邊還嘟囔道:「那麼心疼,幹嘛讓羅惠茹在她面前刺激她?
整得就像是生怕所有人不知道你倆那點事兒似的。
你現在還活著,都算你媳婦脾氣好的了。
要換成我,早就把你這狗男人給剁了。」
左子萱聽了寧溶的話,默默的在心裡給她豎起大拇指,點了個贊。
她正想著要怎麼收拾賀毅和羅惠茹這對狗男女,沒想到還能有人幫她說話。
等以後有機會,自己一定要好好感謝這位俠士,今日的出口相助。
站在邊上還在抹眼淚的羅惠茹聽了寧溶的話,並沒有站出來解釋什麼,只是哭得更厲害了,把那委屈勁表現得淋漓盡致。
這時站在門外看熱鬧的軍屬有些看不下去了,有個中年婦女插嘴道:
「寧醫生,你這話就過分了。
咱們整個大院,誰不知道賀團長跟惠茹原本就是一對呀?
要不是左子萱,賀團長跟惠茹的小孩,怕是現在都會到處跑了。
明明左子萱才是那破壞別人感情的第三者,現在怎麼還怪上惠茹了?」
寧溶停下手上的動作,轉頭看向為羅惠茹出頭的中年婦女,「你……」
啪……
寧溶剛開口,就被巨大的聲響打斷了。
賀毅聽到門外軍屬的話,徹底暴怒了,他一把將床頭櫃的茶缸重重的掀翻在地。
昨天左子萱提起他跟羅惠茹的事情,他也只當是左子萱在吃錯,將事情誇大其詞了。
今天親耳聽到有軍屬理直氣壯的站出來說這事,看來昨天左子萱還說輕了。
就連平時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寧溶都知道了,看來事情遠遠比他想像的還嚴重。
他雙眼猩紅的看著幫羅惠茹出頭的婦女,冷聲問道:
「桂嫂子,我怎麼不知道自己跟羅惠茹是一對?
我到底對羅惠茹做了什麼事情,讓你們認定了我結婚前與她原本就是一對?
我和她是訂婚了,還是談戀愛了?
還是我與她之間有任何越界的行為,讓你們產生了誤會?
你從哪裡聽來的?是誰告訴你的?你給我找出來對峙。
今天你要是不給我說出個理所然來,我立刻打電話給警備勤務工作領導機構,請求調查。
到時候,有一個算一個,統統給我上軍事法庭,咱們慢慢掰扯掰扯。」
賀毅這話一出,不僅桂嫂子,所有圍觀的吃瓜群眾心裡都顫顫巍巍的。
大家看著賀毅這態度,似乎真的跟羅惠茹沒什麼的樣子。
但兩人的傳言,的確在大院已經傳了好幾年了,也不是左子萱嫁過來後才有的呀。
難道賀毅就真的一點兒都不知道?
桂嫂子直接被賀毅兇狠的態度嚇到,自己倒是無所謂,要是連累了自家男人的話,她豈不是要成為整個家的罪人了?
她一臉祈求的看著羅惠茹,希望她能站出來證明自己的話是真的。
其實不僅是桂嫂子希望羅慧茹站出來出聲,所有吃瓜群眾都希望她能站出來證明,她跟賀毅是有這麼一回事的。
羅惠茹本想坐收漁翁之利,但現在反而針芒在背,騎虎難下了。
她要是再不站出來說話,自己在軍屬區維持多年的好形象,怕是要立刻分崩離析了。
她拽著袖口,輕輕擦拭自己臉上的眼淚,一臉委屈的站到賀毅的邊上,伸手拽了拽賀毅的衣袖。
「毅哥哥,你別怪桂嫂子,都是惠茹的錯。
桂嫂子也是見我委屈,才站出來幫我說話的。」
左子萱聽到羅惠茹那句嗲聲嗲氣的「毅哥哥」,被激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狠狠的打了個冷擺子。
寧溶也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只是沒左子萱反應那麼大,仍然若無其事的給她處理著頭上的傷。
羅惠茹這牛頭不對馬嘴的兩句話,看似什麼都沒說,但好像又說了什麼似的。
左子萱默默在心裡給羅惠茹豎起了大拇指。厲害!手段雖說不算高明,但懂得如何博取男人的同情心。
但賀毅是普通男人嗎?
就他那暴脾氣,要不是當年被他爸硬逼著去當兵,這會兒還不知道在哪個幫派當老大呢。
說白了,從小到大就是個二世祖。
爺爺是退休軍幹部,親爹是師長,媽媽和姐夫又是市領導,就這背景誰敢惹他?
賀毅不動聲色的甩開羅惠茹的手,「惠茹,你不用替她說話。
是我對不住你,昨天才聽說,我們倆被大院的軍屬們傳得天花亂墜的。
你一個大姑娘被傳成那個樣子,都是我的錯。
你別擔心,我馬上打電話到京都警備勤務工作領導機構,請求糾察,還你清白。」
羅惠茹聽到賀毅的話,臉都青了。
這事要是被報到警備勤務工作領導機構去,人家下來查,自己一家子怕是都要倒大霉了。
她一臉委屈的抽泣道:「毅哥哥,我沒關係的,大家誤會了,解釋清楚就是了。
要是警備勤務工作領導機構真的下來糾察,大家都是戰友,都是鄰居,這真要上了軍事法庭,對大家的影響都不好。」
羅惠茹的一席話,狠狠的在門外的吃瓜群眾心裡,刷了一波善解人意的好感。
左子萱看不下去了,插嘴問道:「羅惠茹,照你這話的意思,你跟賀毅兩人之間清清白白,從來沒有任何曖昧關係?
賀毅從來沒有喜歡過你,你也從來沒有喜歡過他?
是我理解的這個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