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出事那天僅僅過去了一個月,蘇玉瑤便嫁入蔣家,蔣家貧窮破敗,住還是租的房子。
並且蔣母三個兒子,都擠在一起住,蘇玉瑤都快瘋了。
……
很快,上京便進入六月份了,天氣愈發熱了,沈殊記得過幾天,便是一年一度的賞荷節。
賞荷節,是上京里很隆重的一個節目,沈殊上次來還是六年前,她嫁到方家後,便很少出門了,大家宗婦都很少拋頭露臉。
「小姐,我們也去賞荷吧。」青枝將一支荷花簪子別在沈殊發間,講究一個應情應景。
那滿塘荷花的美景還在沈殊眼前,翠綠的荷葉間,纖細荷莖托起的那一朵朵的嬌艷。
沈殊帶著青枝青荷一起去,三人都很開心。
玩了好一會,便聽旁邊人在議論,說是大長公主來了,大長公主的御駕就在前面,大長公主是皇上的姑姑,皇上登基那年便親封鎮國公主。
大長公主駕到,自有皇家衛隊駐守,百姓不能過去。
青荷望著前面,「聽說大長公主長的絕美,不知今天能不能有幸一見。」
「哪怕遠遠看一眼也值了。」青枝也說。
沈父在世時,經常帶著沈殊進宮,沈殊卻從未見過大長公主。這其中有一個原因是,七年前,大長公主毅然決然的選擇為邊境百姓和親,卻致大長公主身陷水深火熱中,三年前才被東陵王救出帶回大夏。
前幾年,震驚上京的科舉舞弊案,致使五個窮困考生死亡,因此事牽涉京中權貴,沒人敢插手,大長公主親自督辦,還世間公道而廣受讚譽。
沈殊打心底里欽佩這樣的女子。
湖裡荷花開的正盛,往來的人潮也如織,沈殊便去了偏一點的地方,卻不失美景。
「沈小姐……」這時,忽然有一個小丫鬟前來見禮,「沈小姐,我家主子有請。」
「你家主子是?」沈殊問,也在打量面前人。
那丫鬟不似一般大族的下人,衣飾講究,雖是丫鬟,卻自有一番傲骨。
果然,見那丫鬟拿出大長公主府的腰牌,以證身份,「還請沈小姐移步。」
沈殊也不敢怠慢,青荷和青枝也一起跟過去。
遠遠的,沈殊便看見了傳說中的大長公主,只見她穿著素衣,並不奢華,發間只有一根玉簪,卻貴氣天成。
沈殊給大長公主見禮,大長公主對她倒是親近,「我聽人說你也來了,我們過去小坐一會吧,有人想見你。」
有人想見她?是誰?
到了前面蓮花縈繞的水謝亭台處,沈殊竟看見了東陵王。
「王爺?」沈殊詫異,他想見她?
東陵王幾次出手相助,她一直都沒有機會道謝。
「臣女見過王爺,多謝王爺屢次出手相助!」沈殊趕緊道了謝。
大長公主笑看著兩人,忽然對身邊的丫鬟說,「聽說那邊的荷花開的正好,我們過去看看吧。」
大長公主離開後,東陵王才道,「要怎麼謝?」
沈殊懵了一下,什麼意思,要怎麼謝?是口頭上的謝不行?
「那王爺的意思?」沈殊問。
「陪我賞蓮吧,就當是謝了。」
「恭敬不如從命。」沈殊說。
她一直表現的克己復禮,挑不出一絲錯兒來,東陵王卻微蹙了下眉,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是因為和離的緣故嗎?她太拘了自己。
東陵王的名字叫李玄璟。
沈殊一路上話不多,顯得很拘謹。
李玄璟卻頻頻側頭看她,又想起上京傳言,被休棄出門,家族又遭到那樣的變故,他不敢想,她這幾年究竟經歷了什麼。
大概是想找點話聊,沈殊在荷塘里看見一支青色的蓮蓬頭,如今荷花開的正盛,蓮蓬頭倒是少見。
看見蓮蓬頭,沈殊又想起舊事,母親知道她愛吃蓮子,每年到這個時節,便會剝很多蓮子備起來。
「王爺,你看那裡……」沈殊手指向那一株蓮蓬頭。
李玄璟隨著沈殊的手看去,沈殊剛在想離的太遠了,她勾不到。
李玄璟就忽然施展輕功過水,就眨眼的功夫,他已經將那一支蓮蓬頭放在她的面前。
「喜歡吃蓮子?」李玄璟問。
沈殊點頭,「很喜歡。」
堂堂攝政王竟親手為她剝開,剛剝開的蓮子就像珍珠般晶瑩剔透,還掛著水珠。
幾顆蓮子靜靜躺在李玄璟掌心裡,然後遞到沈殊面前。沈殊忽然看見他掌心裡的那一道觸目驚心的刀疤,幾乎貫穿他的手掌。
李玄璟這才意識到,他趕緊換了手,「嚇到你了吧?」
「沒有,」沈殊趕緊說,「我只是想,這樣的傷一定很疼。」
沈殊從他手裡接過蓮子,他的手心很熱,上面結了厚的繭子,是常年在戰場上舞槍弄劍留下來的。
李玄璟提醒她,「蓮子心苦。」
「雖苦卻有清心安神之效。」沈殊的神情已明顯放鬆下來,之前她一直是繃著的。
李玄璟笑了,「那本王可得多吃一些了,以後你吃蓮子,我吃心。」
沈殊來不及多想,又見李玄璟指著荷塘的東南側,「那邊有很多蓮蓬頭。」他看向沈殊,「想不想去采。」
沈殊點頭,下一秒,李玄璟就忽然攬著沈殊的腰輕身飛了過去,那裡正好有一塊凸起的石頭,兩人站在上面。
兩人離的很近,近到都幾乎呼吸相聞,沈殊不自覺往邊靠了靠,誰知腳一滑,卻險些掉進荷塘里,被李玄璟一把撈進懷裡,這才穩住了身子。
她很瘦,身子過於單薄,他抱住她的瞬間,幾乎都能感知她的體溫,還有一種麻酥感像閃電一樣貫穿他的全身。
待沈殊站穩了,李玄璟才趕緊放開她。
沈殊采了好些蓮蓬頭,才道,「王爺,我們回岸上吧。」
李玄璟又輕功帶她飛回來。
不遠處的青枝和青荷都看呆了,自家小姐什麼時候認識東陵王了,關係還很親密的樣子。
那是是東陵王啊!
青荷小聲問青枝,「你說東陵王是不是喜歡我們家小姐啊……」
青枝有些懵,她在想,自家小姐什麼時候和東陵王關係這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