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遛狗?」
助手和鍾新月都茫然地看過來,?看看李澄心,又看看林見秋。
「我下周要出差幾天,請了人幫我遛狗,?沒想到正好就是林見秋。」李澄心解釋道。
只不過是不是真的只是「正好」,?那就不好說了。
「我什麼時候都方便。」林見秋答道。
「那就明天吧,?周一,?早點過來,算你加班費,?可以嗎?」李澄心問道。
「可以。」林見秋點了頭。
三言兩語之間,他們就定好了時間。
快到其他的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李澄心將身後的凳子放回原處,跟鍾新月頷了頷首,?溫聲道別之後便離開了。
助手呆了一下,?連忙收好筆記本匆匆忙忙跟上去。
醫院外。
李澄心腳步很快,助手一路小跑氣喘吁吁才勉強跟上。
「澄、澄心姐,?能不能慢一點——」
李澄心忽的停下腳步。
助手險些一頭撞上去。
但她鋝皇且蛭體貼下屬才停下來的。
助手小心翼翼地往旁邊挪了幾步,?去看她的表情:「澄心姐?」
李澄心正看向醫院大門的方向。
他們剛剛從那裡出來,當然也有其他人來來往往,有小心謹慎地扶著病患的,?也有腳步匆匆趕著時間的。
助手順著李澄心的視線方向看過去,來來回回掃視了好幾圈,?也沒見到一個眼熟的。
當然也沒遇到什麼特別的新聞——比如醫院門口公然鬥毆之類的。
李澄心的神情鏘袷強吹攪擻幸饉嫉氖,?饒有興致。
「澄心姐,你在看什麼?」助手問道。
「剛剛進去的那個,穿著褐色西裝提著公文包的男人,我昨天晚上見到過。」李澄心指了指門口。
確實是有穿褐色衣服的人剛剛進門,很快就消失在了門口。
助手張望片刻:「啊,昨天晚上……那不就是——」
他捂住了嘴,?沒敢再說,怕被路人聽了去。
前一天晚上去看熱鬧的記者同僚不少,雖說大多都是負責娛樂板塊的,但圈子裡傳播速度向來是快而廣,更何況他們拿錢辦事,早就廣而告之放出風聲。
沒成想,熱鬧有是有,但丁雙木這個策劃人也被拉下了水,據說鬧得很難堪。
各種版本的流言一夕之間傳遍整個圈子,只有一點是明確的——
林見秋現在是被衛從白罩著的。
褐色衣服的男人並不是丁雙木,也不可能是衛從白——這位也算是娛樂板塊的熟面孔了。
而剩下的人里,九成九都是奔著林見秋的笑話去的。
助手眼底有幾分躍躍欲試,壓低了聲音:「澄心姐,他不會是來找林見秋麻煩的吧,我們是不是又有大新聞了?」
李澄心沖他笑得如沐春風:「你還記得你的主職工作是什麼嗎?」
社會新聞記者。
而不是八卦娛樂周刊的狗仔。
他們現在還在去趕下一場採訪的路上。
助手閉上了嘴巴,乖乖跟在李澄心後面往停車場走去。
沒走兩步,他又自我安慰似的小聲嘀咕:「也不對啊,林見秋又不是病患,他怎麼知道人在這兒的?也許只是巧合吧……」
這年頭誰還不能得幾個病進幾趟醫院了呢。
醫院裡。
採訪結束之後,鍾新月就可以辦理出院手續了。
大鬍子也特意趕過來。
他其實是早上跟林見秋一塊來的,但是怕見到記者,就一直在醫院外圍徘徊,聽說採訪結束,就立刻進來了。
大鬍子到收費處的時候,林見秋正坐在旁邊數錢。
大鬍子下意識揉了下眼睛,發現眼前的不是幻覺,他不由退後了一步,震驚道:「不是說辦退院手續嗎,你已經進展到主動幫鍾姐繳費了嗎?」
林見秋眼皮都沒抬,直接將數好的錢塞進口袋裡。
「這是鍾姐給我陪她見記者的報酬。」
「……」果然是他想多了。
林見秋抬抬下巴,示意大鬍子朝後看:「你的鐘姐在後面三號窗口呢。」
大鬍子耳朵紅了:「什麼叫我的!」
他扭頭看看後面,鍾新月剛剛辦完手續,牽著楠楠的手往回走,一抬頭看到這邊兩人,母女倆都揚起笑臉,朝他們揮了揮手。
大鬍子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扭頭朝鐘新月笑笑,問道:「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鍾新月便說道:「那個果籃,你們一會兒帶回去吧,心意我領了,但是那個太重了,而且我家裡還有很多水果,根本吃不完。」
沒等兩人接話,旁邊便有人插話。
「這像什麼話!哪有送人醫院果籃的道理,也不嫌晦氣!」
穿褐色西裝的小個子男人站在長凳旁邊,聲音尖而銳,也可能是刻意吊著嗓子說話,便叫人聽著不太舒服。
他看看鐘新月,又看看大鬍子,臉上不是譴責就是鄙夷。
再落到林見秋身上,眨眼間就變成了刻意的欣喜和諂媚。
「哎呀,這不是林大明星嗎?這麼巧你也來看病啊。」
怕其他人聽見,他還刻意壓低了音量,話說著就要朝長凳上坐。
「不知道林哥是哪裡不舒服,我在醫院認識人,馬上就能幫你掛上號預約專家看診,都不用排隊……」
「這裡是住院區。」林見秋提醒道。
「……」
「噗。」
鍾新月和大鬍子都沒忍住,差點笑出了聲。
可惜男人的臉皮比他們想像的厚,也只是僵了僵臉色,很快就恢復如常。
「住院部,住院部我也認識人,一定能幫你約到最好的病房——」
林見秋打斷了他:「你跟我有仇嗎?」
男人愣了愣,臉色有幾分不自然:「林哥說的這是哪裡話,我們以前也就聚會上碰過一兩次面,哪有什麼仇啊。」
林見秋問:「那你為什麼一直咒我有病?」
男人頓住:「……啊?」
他扭頭看看鐘新月手裡拎著的塑膠袋,終於看到上面印著的醫院名稱字樣,遲緩的大腦終於後知後覺,反應了過來。
他捂住了嘴,一副很驚慌的樣子:「原來林哥是來看朋友的啊,怪我眼睛不好,嘴巴也不靠譜,該打。」
說著他又伸手去打自己的嘴巴。
疼不疼看不出來,倒是挺響亮。
周圍已經有人開始朝這邊看了,男人打了兩巴掌就反應過來,手僵在半空,尷尬地笑了笑,轉而摸了摸自己的臉,又放下了。
大鬍子的聲音在這時候就顯得格外的清晰。
「這人不會是腦子有病吧。」大鬍子說著響亮的悄悄話,「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萬一被纏上了就不好了。
男人:「……」
林見秋竟也真的跟著要走,男人這才慌了,連忙拿起包追上去,想要攔住他。
「等等,林哥,別急著走啊,要不我送你啊、送你們回去——」
男人走得匆忙,硬擠開前面的人也要追上去。
鍾新月被撞了一下,下意識先伸手護住楠楠,往大鬍子那邊踉蹌了兩步。
大鬍子連忙扶住她們,終於忍不住先怒了:「你到底是哪裡來的神經病啊?!老追著見秋不放幹什麼?」
說著,他又奇怪地看了林見秋一眼,問道:「這人你認識?」
林見秋搖了搖頭:「幾面之緣。」
認識談不上,但印象還是有的。
最近一次見到還是昨晚,在丁雙木的那個所謂義賣會上。
男人就坐在靠後的位置,不怎麼起眼,也不怎麼跟周圍的人互動,主要的原因可能是其他人都不願意搭理他。
當林見秋在台上展示笑話的時候,他在下面笑得也挺歡,鼓掌鼓得非常用力。
林見秋記得他的姓名欄上寫的是「鄒明智」。
實物與姓名嚴重不符。
照理來說,能被丁雙木邀請過去的,九成九都是看林見秋不順眼的,剩下那零點九也就在記者裡面。
鄒明智本來看不起林見秋,這時候鎘職桶偷靨上來討好。
只能是另有所圖了。
大鬍子和鍾新月都覺得這人不安好心,交替勸說他趕緊離開,平時也要當心。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眼看兩人都快要把自己往違法犯罪的道路上揣測了,鄒明智聽得惱火,一激動一不留神就交代了真實的目的。
「我才沒準備拐|賣|人|口!」
「買|賣|器|官也沒有!」
「我是做正經生意的!也沒有想潛|規|則林見秋!」
「還不是最近的項目正好撞上衛家,丁雙木又跟衛少爺鬧掰了,沒辦法給我牽線了,我這是沒辦法這才來找林見秋曲線救國的!」
「你們知道我為了找林見秋花了多少力氣多少錢——」
幾人之間一片靜默,路過的繳費病患也不由放緩了腳步,豎起耳朵想要聽個熱鬧。
而眼前這幾人,臉上不是瞭然就是鄙夷。
說得直白點,林見秋在他眼裡就是個有幾分利用價值的工具人。
所以才巴巴地貼上來討好。
鄒明智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連忙捂住了嘴,把剩下的話咽回去。
「咳咳咳,當然交朋友也是真的。」他臨時改口,「我覺得林哥器宇不凡,一看就不是池中之物,令我心馳神往,見之不忘……」
沒等他說完,大鬍子拉著林見秋就跑。
鍾新月牽著楠楠緊隨其後。
神情匆忙又緊張,仿佛身後飄著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遠遠的還能聽見他們的交談聲。
楠楠好奇地問道:「我們為什麼要跑啊?」
大鬍子:「那是個變態!」
大鬍子:「小孩子不要跟變態玩耍,太危險了,下次遇到這種人,記得報警。」
林見秋:「你鬍子哥哥說得對。」
鍾新月:「你鬍子哥哥和見秋哥哥說得對。」
楠楠:「哦。」
聽得一清二楚的鄒明智:「……」
作者有話要說:昨晚吃消炎藥和感冒藥吃得太多了,結果寫到一半睡著了(捂臉)醒了之後發現完全不能用,乾脆刪了重寫了,所以抱歉鴿了一更,明天會補上的
今晚還有一更稍微晚一點,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