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4章 黑夜中的晨曦市（大章求月票）
何奧抬起手來，看向自己的手掌。
些許明黃色的光輝正在他的手中翻湧，而在這些明黃光輝的深處，則閃爍著些許紅色的光芒。
他感受著天賦序列內傳來的能力信息。
協同者的能力很簡單，選定一定數量的同伴，然後這些同伴站在一起，能在一定程度上圍繞著協同者，達成『意識』共通的效果。
不需要任何溝通，就能理解隊友的意思，能讓一個團體能宛如同一個人一般，如臂指使。
同時，原本『分配者』的分配能力也得到了升級，在被選定『意識共通』的團隊中，協同者可以調配所有人的健康度、力量等屬性。
也就是說，針對單一處的攻擊，何奧可以將其分攤給整個團隊，進而削弱整個團隊攻擊的效果。
在這種情況下，協同者所統領的團隊會更加強大，也更加一體。
而協同者所能統領的團隊數量是根據協同者本身的靈魂強度，承受混亂意識的能力，以及協同者本身的力量決定的。
何奧估算了一下，按照天賦序列里自帶的信息，他應該最多能統帥800到1000人的團隊，而普通協同者所能統帥的數量應該是80人，弱一點的可能還不到80人。
很難說這種『增幅』是因為他儀式完成的太好，還是來自秩序之神污染的『加強』，又或者兩者皆有。
而除了正常的協同能力以外，何奧還獲得了一個天賦序列的信息里沒有的能力。
他抬起手，些許紅色的光輝在他指尖一閃而過。
因為天賦序列里沒有信息，他又沒有實際嘗試過這個能力，他目前並不能完全確定這個能力的效果，只能大概得根據經驗估計，這是使『團隊分離，喚醒狂亂』的能力。
這種能力似乎能影響人的心性，讓人陷入某種狂暴狀態，用在軍隊裡，應該會瞬間打亂軍隊的組成。
同時何奧還發現，這種能力所散發出來的感覺，和亂術手杖有點像。
這讓他不得不懷疑，這能力能對屍骸也有效。
如果能像『亂魂』一樣讓死者『復活』，那這些復活的『死者』，能不能受到協同者效果的影響呢？
這一瞬間，何奧突然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大膽』了。
他看著自己血肉中隱沒的黃紅兩色光輝。
他一開始以為這兩種衝突的神明污染，會更多的對他的靈魂造成衝擊，影響他的晉升精神狀態，與他之前所遭遇的污染沒有什麼兩樣。
而按照他之前的經驗，他應該是能抵抗住這種程度污染的衝擊的，所以他才敢大膽的服用調製好的秘藥。
但是最終的結果卻是，兩種污染力量只在最開始衝擊了他的靈魂，接下來就開始圍繞著秘藥的消化，開始撕裂他的血肉，並且與天賦序列本身的力量纏繞起來。
最終得到的結果就是現在這樣，混亂和秩序的力量，同時融入了他的天賦序列里。
秩序的力量是主幹，一直在維持著某種無形的『框架』，這也是何奧現在的身軀沒有崩潰的原因。
而混亂的力量是『枝丫』，並且在不斷的衝擊著秩序力量形成的框架。
整體來說，秩序力量是要強於混亂力量的，所以才能維持這個基本的超凡構型。
但是混亂力量的衝擊也在不斷的撕扯著何奧的精神和肉體，如同流淌的沙漏一般，一點點的奪走他的生命。
這『異化』的天賦序列要遠比正常的天賦序列更強，同時傷害也更大，在晉升的那一刻，就已經開始了死亡的倒計時。
何奧輕咳一聲，緩緩的坐到了一旁的駕駛座上。
冰梭正在一片廣袤無垠的原野上快速的低空穿梭。
懸掛於蒼穹之上的太陽已經在漸漸下落，日暮不知何時已然到來。
何奧目光抬起，眺望著那夕陽下廣袤無垠的原野，然後他伸出手去，再次看了一眼他的手心。
以他的神秘學知識，他從未聽說過，天賦序列能被『異化』的事情，而且還是秩序途徑的天賦序列里融入了混亂的力量。
從他晉升最後那疑似來自神明，最終不知道有沒有看過來的兩道目光來看，或許對於神明來說，這也不是什麼『常見』的事情。
這種情況的發生，一定需要非常多的『巧合』。
何奧不知道是自己身上存在某種特殊，還是因為他用永流之樹樹心替代了永流之河河水的原因。
他看著手掌，突然想起了列維對他說的話。
『接受命運的饋贈，也會被命運牽扯進更大的麻煩中。』
不知道這種『異化』，算不算『命運的麻煩』。
何奧低下頭來，看了一眼身前的模擬地圖。
一座宏偉的立體城市標記正在從地圖的深處浮現。
夏娃正操控著這架戰機，按照設定的航線巡航。
他現在，距離這城市標記已經越來越近了。
——
夜幕已降，璀璨的光火在高聳的高牆內點燃，將整座城市都照耀著燈火輝煌。
白日仿佛並未離去，只是落在了地上，化作了燈光，照耀著這聯邦最宏偉的不夜都市。
在這燈火中，有睏倦的人沉入夢鄉，也有甦醒的人從房間內走出，開始新的一場不眠的夜晚。
而在這輝煌城市之外，廣袤無垠的原野上，裝備整齊的軍隊正在緩緩從地平線的盡頭浮現。
它們密密麻麻的連在一起，整齊有序的排列成巨大的方陣，停留在了那高聳的城牆之前。
「有收到其他『友軍』的消息嗎？」
在黑暗中有聲音響起。
「最南邊的探索小隊還沒回來，但是西邊的探索小隊回來了，據他們所說，西側的傭兵團軍隊正被另一支軍隊阻攔在山谷中，看樣子，阻攔的軍隊像是伊蘭市的城防軍。」
黑暗中的另一個聲音接話道。
「城防軍？」
提問的聲音有些疑惑，「伊蘭市的城防軍敢離開城市？」
緊接著他的聲音微微一頓，
「看來『列維』默許了這場『行動』，有意思，這個老東西，幾百年都沒出過伊蘭市了，我還以為他只會宅在家裡研究那些神秘學古書，居然還會出手干預聯邦局勢。
「看來上次的事情，的確對他影響挺大的。」
黑夜中陷入了短暫的靜寂，似乎沒有人敢對此做出評價和回應。
在短暫的停歇之後，提問的聲音再次張口，輕聲問道，「北邊呢？北邊有消息了嗎？我們這一路上，沒有遇見任何群星製藥傭兵團的人？」
「北邊還沒···」
黑暗中一個聲音響起。
「去北邊的探索小隊回來了，」
很快，一個新的聲音打斷了那個聲音，這聲音似乎有些急促，快速的說道，「這支小隊按照原計劃的路徑，一路摸索到了北國之門，然後他們發現北國之門已經駐紮了軍隊。」
「哪裡的軍隊？」
提問的聲音問道。
「明特市城防軍的。」
那聲音快速回答道。
「明特市？」
提問的聲音微微一愣，似乎陷入了短暫的回憶，過了片刻才問道，「北國之門旁邊那個守門的堡壘城市，我記得維斯特鋼鐵和音符智能不是負責占領這座城市嗎？他們收編了城防軍？」
「不，不是，」
回答的聲音快速道，「根據探索小隊發來的消息，兩大財團的傭兵團似乎主力已經被擊潰，剩下來的傭兵也繳械之後，就地駐紮在了城外。」
「你說什麼？我沒記錯的話，維斯特鋼鐵有魔狼吧？」
提問聲音的音調第一次微微提高，帶著些許驚詫，「兩個主力傭兵團，加一台魔狼，攻不破一座連名字都很難讓人記住的小城市？」
黑夜中傳來吞咽唾沫的聲音。
緊接著，是一聲顫抖的回答，「是，是的。」
「那群星製藥的傭兵團呢？」
提問的聲音帶著不容置喙的聲音，再次問道，「群星製藥的傭兵團聯軍被一幫半吊子城防軍阻攔在北國之門外了？雖然地形有劣勢，但是他們靠人命沖，也該衝破防禦了吧？威斯坦和戴洛特都是廢物嗎？」
暗淡的黑夜在某一個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壓抑。
「探索小隊那邊的消息是，」
最終，是那顫抖著匯報的聲音打斷了這詭異的壓抑，「北國之門外疑似有戰鬥的痕跡，群星製藥傭兵團聯軍的進攻可能已經結束了，他們看起來···失敗了···」
「你是說，由兩個B級率領，群星製藥傭兵團為主力，兩個普通傭兵團為輔助的聯軍，被一幫半吊子，阻攔在了北國之門之外，還被打敗了？」
黑暗中的聲音突然安靜了下來，帶著某種帶著驚訝和憤怒的恐怖壓抑，低聲問道，「那支小隊有越過北國之門去看嗎？」
「沒有，」
匯報的聲音顫抖道，「探索小隊在靠近的時候差點被守軍發現，為了避免暴露，他們沒有敢更進一步探索。」
呼——
黑暗中傳來一陣長長的吸氣聲。
緊接著，那已經變得冰冷的提問聲緩緩道，「他們做的沒錯，城裡的網絡通訊比我們的行軍速度更快，他們抵達北國之門的時候，我們還在半路，不能暴露我們的存在。」
黑暗中的壓抑氛圍舒緩了一些。
「是。」
那匯報的聲音也如釋重負。
「南邊還是沒有消息嗎？」
提問聲再次問道。
「沒有。」
黑暗中的聲音猶豫了一下，「根據北邊和西邊來看，南邊的情況恐怕也不會太好···」
「也就是說，實際上應該到的四路聯軍，只有我們到了是吧？因為我們走的是最危險的風暴走廊？而且是保密行軍，其他人軍隊不知道？」
提問聲突然冷笑一聲，「看來這所謂的聯盟也並不可信啊，如果沒有人泄露消息，其他三路軍隊會這麼輕易的就被準確攔住？」
「那我們應該怎麼做，先生？」
黑暗中一個聲音突然問道。
「按照原計劃，發揮一下財團的傳統藝能，聯繫城內的朋友吧，」
提問聲平靜道，「只有我們也沒關係，所有的事情依舊可以做，傳令全軍，準備攻城！」
「是！」
黑暗中響起整齊高昂的回應。
——
晨曦市·南城
明亮的檯燈燈光照耀著男人刀削一般堅毅的面龐。
他手裡拿著一本紙質書，緩緩翻動著書頁，正在細細閱讀。
砰砰砰——
門外傳來清脆的敲門聲。
「請進。」
男人緩緩開口。
辦公室的房門被緩緩推開，一個看上去只有二十多歲的年輕傳令兵看了一眼檯燈下的人影，敬了一個禮，然後快速道，
「將軍，荒野上的流浪者偵察兵發來的消息，需要您過目。」
他抬起手，將一個平板電腦遞給了男人。
「好，我看看。」
男人伸出手去，示意傳令兵將平板遞過來。
傳令兵立刻走了過去，將平板遞到男人的手上。
而也在男人伸手接住平板的瞬間，一道紅色的刀光驟然刺向男人的脖頸。
這一瞬間，男人反手扣住平板電腦，身子一側，閃過了這一刀。
那紅光擦著他的臉頰而過，在他的左臉上留下一道傷痕。
而那個年輕的傳令兵一擊不中，立刻握住紅色的刀刃，嘶吼著向著男人衝來，男人看著他有些鼓囊的胸口，毫不猶豫，一個翻滾，奪門而出。
轟——
劇烈的爆炸在辦公室內炸響，澎湃的火焰帶著劇烈的衝擊波，直接將剛剛衝出房門的男人拍在了牆上。
「將軍！將軍！」
而幾乎在爆炸響起的瞬間，原本站在兩側的哨兵立刻向著中間衝來。
「沒事，我還活著，一次刺殺罷了，」
男人站起身，看了一眼門內的火焰，向著旁邊走了一點，他擦了擦臉上的鮮血，看了一眼手指，「那刀淬了毒，但是問題不大，我已經封住了這部分的血液流通，去請醫生過來。」
「是。」
人群中一個衛兵快速應了一聲，沖向另一側。
「可惜了我收集那麼久的書，」
男人抬起頭，看向只剩下火焰和廢墟的辦公室，他抬起頭，看向身旁的衛兵，「發報，問我們關注的那二十個目標在幹什麼。」
「是！」
衛兵立刻點頭，抬起了手中的通訊器。
很快，他似乎收到了回應，抬起頭來，看向男人，「他們正在自己部隊的駐點，或者往那邊趕。」
「沒到的就不要讓他到了，」
男人直起身，「其他的，召集周圍的部隊，在他們起動作之前，搞定他們，」
他看向那個發報的衛兵，「另外，發報給光輝宮，就說南城出現了一點小叛亂，但是在預料之中，最多半個小時，我們就能平定叛亂，讓他們不要擔心。」
「是！」
衛兵立刻點頭。
「他媽的，這幫老鼠就沒有一點光明正大的手段嗎？」
男人擦了擦臉上的鮮血，看向手上的平板，解開密碼。
一條消息出現在他的視野中。
[南門外的荒野里發現了一隻正在快速靠近的傭兵團，疑似來自諾蘭卡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