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8章 誰在黑暗中（大章求月票）
遺蹟
咚咚——
伴隨著兩聲一前一後的輕響，兩道身影落在了漆黑的空間當中。
栗成抬起手中的長矛，些許電光在矛尖上匯集，點亮明亮的光輝，將周圍的黑暗驅散，照亮出兩人身側的景象來。
這似乎是一個狹長的走廊，走廊兩側是水泥和磚塊砌成的牆壁，此刻這個牆壁已經不復平整，多處位置被擊碎。
夾雜著合金碎片的碎磚散落在走廊地面上，砸碎了地板，也露出了牆壁後面坑坑窪窪的，似乎被人工開鑿出來的石壁。
這整個『走廊』，似乎是修建在一個人為開鑿的『隧道』中，只是周圍修葺了牆壁，使得其更像是一個人造建築。
何奧低頭注視著那些磚頭之間夾雜的合金碎片，這些合金看上去異常的厚實堅固，應該是正在負責牆壁『防禦』的部分。
此刻，何奧也恍然想到，在『外側』研究設施的那些建築空間裡，他依稀也在一些被破壞的牆壁上，看到過類似的合金。
『外側』的研究設施修建方法和這裡類似，只是『外側』的合金從沒有被破壞過，也看不到隱藏到合金後的牆壁。
這些『合金』，是B級力量都無法輕易破壞的。
何奧抬起頭，看向前方幽深黑暗的走廊。
走廊的天花板早已損毀，同樣露出坑坑窪窪的石壁，以及一些散落在地上，沒有電光的電線。
這條走廊異常的幽深，栗成的光輝已經足夠的明亮，但是依舊照不到走廊的深處。
「我們向哪個方向走？」
栗成抬起頭來，看向何奧。
這裡，已經是他從未來過的地方了。
何奧回過頭去，看向身後。
在他們的身後，也有一條通往深處的走廊，一直延伸到黑暗裡。
「向前。」
他收回目光，看向前方，橙灰色的目光在他眼底一閃而過。
朦朧之中，他依稀能感覺到，前方涉及的超凡力量更加強大，更加的詭異恐怖，隱隱約約，還有一些高位存在的壓迫感瀰漫出來。
「注意安全。」
他再次開口，強調了一句。
「好。」
栗成輕輕點頭，點燃著電光，照耀著前路，兩人緩緩向前走去。
而在兩人離開後不久，在兩人身後，在那漆黑的隧道深處，伴隨著『啵』的一聲輕響，一隻眼球緩緩從空間中擠出。
它抬起目光，看了一眼兩人離開的方向，緩緩追了過去。
——
主世界
呼嘯的螺旋槳帶著轟鳴的聲響，漆黑塗裝的直升機快速穿過夜幕，向著山林深處飛去。
「所以是什麼情況？」
何奧看了一眼窗外飛速後退的群山倒影，接過了明光遞過來的資料，低聲問道。
「自從之前下令封鎖世界之眼碎片，停止新天賦檢測之後，世界之眼碎片的監管權限就從我這裡轉給了柳理事，」坐在他身旁的明光快速回答道，「柳理事最近經常來東都，對世界之眼碎片進行研究，那之後世界之眼碎片的情況，我就全都不知道了，」
說到這，明光看了一眼何奧，繼續道，「今天我們聊到世界之眼碎片之後，我就立刻前往了世界之眼碎片的存放設施查看，後面的你都知道了，等我到的時候，世界之眼碎片已經不翼而飛了。」
「嗯。」
何奧輕輕點頭，翻看手中的資料。
在明光接機的時候，他和明光討論提到了世界之眼碎片，並且意識到了世界之眼碎片的重要性。
那之後他和明光就決定兵分兩路，他去看柳正雲失蹤的辦公室，明光去看世界之眼碎片。
事實上，當他意識到整個辦公室只有柳正雲一個人的『痕跡』的時候，他就對世界之眼碎片的情況有了猜測，明光帶來的消息，只是驗證了他的猜測。
「能確定什麼時候丟失的嗎？」
何奧接著問道。
「存放世界之眼碎片的封印室，只有柳理事一個人可以進入，」明光指著何奧手中資料的右上方道，「從研究所的監控和封印記錄來看，柳理事最後一次訪問世界之眼碎片的研究所，是在三天前。」
何奧目光看向資料的右上方，那是柳正雲的歷次訪問記錄。
「監控有死角嗎？」何奧低聲問道。
「有，」明光毫不猶豫的回答道，他看著何奧，繼續道，「研究所的訪問記錄也可以刪改，甚至可以躲過登記，」
說到這，他話語一頓，「但是我認為，世界之眼碎片，就是三天前被帶走的，並且就是被老柳···柳理事帶走的。」
「理由？」何奧直接問道。
「玻璃的『霧化』痕跡，」明光立刻說道，「世界之眼碎片要用玻璃封印，在處在遍布玻璃的環境中時，它會自己瀰漫光輝覆蓋自己，但是，」
他拿出一個平板，向何奧展示一塊玻璃的照片。
這玻璃雖然表面上完整，但是內部已經布滿了細碎的裂紋，在燈光的照耀下，這些裂紋顯現出灰白的色彩，看上去就像是玻璃內部瀰漫起了某種『霧氣』。
「世界之眼碎片瀰漫的光輝，其實對封印用的玻璃也是能產生『傷害』的，這傷害能使玻璃逐漸的『霧化』，然後失去封印效果，所以世界之眼碎片的封印需要不斷的更換玻璃。」
明光看著何奧，繼續道，「我照看了世界之眼碎片十幾年，對於玻璃霧化的進程還是有一點了解的，
「通過翻閱玻璃更換記錄，我發現這些玻璃如果一直起作用到現在的話，理論上的『霧化值』，應該比實際上的高，所以我大概推測出，世界之眼碎片在大概兩三天前就被拿走了。
「通過世界之眼碎片的展示台的落塵也可以證明這一點，在世界之眼碎片存在的時候，展示台上是沒有落塵的。」
他頓了一下，緩聲道，「整個封印世界之眼碎片的房間沒有破壞的痕跡，現在擁有打開房間權限的只有作為第一負責人的柳理事，這也恰好可以和柳理事的訪問記錄能對應的上，但是，」
說到這，他突然猶豫了一下，原本堅定的表情也閃過些許懷疑，「這些『線索』都太明顯了，如果這些事情，都是柳理事做的，他應該做的更加的漂亮，而不是充滿『漏洞』。」
「是啊，」
何奧合上手中的資料，看了一眼身旁的明光，輕聲道，「這並不像柳理事的風格。」
他頓了一下，「至少，不像是柳理事蓄意準備下實施的事件。」
世界之眼碎片在三天前就『被盜』了。
但何奧昨天早上開會的時候，還見到過柳正雲，那時候的柳正雲還表現的一切正常。
這次『失蹤』一定有哪裡有問題，只要找到柳正雲，或許這些問題就能解決掉大部分。
作為和何奧接觸最早的研究院高層，雖然柳正雲沒有像楊德和栗成那樣『明顯』的偏愛何奧。
但在最初何奧接觸到研究院和遺蹟的時候，柳正雲也毫不吝嗇的提供了許多的幫助。
於公於私，何奧都不願意看到柳正雲出問題。
「我們現在要去哪裡？」
明光扭頭看向窗外快速飛退的夜幕，緩聲問道。
何奧只是讓他過來交流情況，他一過來就被何奧拖上了直升機，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他現在『匯報』也『匯報』完了，但何奧還沒告訴他，到底要去哪兒。
「去柳理事的莊園。」
何奧平靜的說道。
在他說話間，這直升機已經開始緩緩下降。
透過側邊的舷窗，依稀能看到一片亮著朦朧燈光的建築。
這些建築星星點點的串聯在一起，形成一片建築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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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研究院的幾個創始人中，柳正雲是其中最有錢的，在研究院的記錄中，明晃晃的寫著，在最初研究院經濟困難的時候，也是柳正雲自掏腰包，維持住了研究院的正常運轉。
「老柳···柳理事的莊園？」明光微微一愣，有些疑惑道，「我們來這幹嘛？」
「世界之眼碎片可不是普通的超凡物品，帶著它隨時可能會被發現，」何奧平靜的說道，「而想要存放它，就得有一個專門的封印室，這個封印室不能處在鬧市當中，世界之眼碎片隨時有穿過封印的可能，造成傷害，並引來研究院的目光。」
明光看著下方逐漸放大的莊園，接過了何奧的話，「所以，這個封印室應該在一個偏遠的地方，而且拿走世界之眼碎片的人，還得能對這偏遠的地方有絕對的掌控權，以掩蓋修建封印室的動靜。」
他頓了頓，小聲自語道，「以老柳的性格，他的確會選擇這裡藏世界之眼碎片。」
轟鳴的螺旋槳聲掩蓋了他的自語，他回過頭去，看向身旁的青年。
青年正低著頭，注視著下方的莊園。
漆黑的直升機已經即將接近地面。
『在聽到世界之眼碎片失蹤的那一刻，他就想到這些了嗎？』
一道思緒在明光腦海中閃過。
明光其實也能想到這裡，以他和柳正雲的關係，想到這一點，並不難。
但是他一直沉浸在世界之眼碎片失蹤的消息中，並沒有把思緒向著這邊擴展開來。
他需要時間才能反應過來。
「我們下去。」
也就在這時，他聽到了耳畔青年輕聲的呼喊。
緊接著，直升機門打開，呼嘯的風吹進了這片狹窄的區域。
此刻直升機距離地面還有大概二十米的距離，下方是一個稍顯寬大的廣場，已經有不少人聽著直升機的聲響，跑了出來。
那青年抬起腳步，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
遺蹟
閃爍的電光照亮了漆黑的空間，伴隨著瀰漫的光輝向著兩側照耀，栗成微微皺起眉頭，看了一眼周圍，緩緩道，「這片空間，是不是有點太長了？」
「嗯。」
何奧輕輕點頭。
之前他們估計這個隱藏空間就在三個圓形大廳的中間，被『偷』出來的空間裡。
但是他們現在走的距離，如果按照外層研究設施的距離來看，應該早已經貫穿了三個圓形大廳的區域了。
「我們好像一直在往下走。」
何奧低頭看了一眼身前的地面，低聲道。
整個地面沒有任何傾斜的弧度，腳踩下去，也沒有任何的傾斜感，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他們就是在往下走。
「我看看。」
栗成抬起手，一道電光飛出，纏繞起一旁的一塊碎石，瞬間將其削成了圓球。
栗成揮揮手，拂動了這個圓球。
這個圓球向前滾動了一點，然後就停在了原地，不再向前，也不再滾動。
仿佛在平地上一般。
看到這一幕，何奧和栗成都相視一眼。
「存放天使級物品的區域，有點奇異的特質在正常。」
何奧搖搖頭，暫時略過了這個問題，從石球旁邊經過，繼續向前。
兩人又走了大概幾十米，很快，一塊封住前路的巨石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擋住了他們的去路，也擋住了閃耀的光芒。
何奧抬起手去，無影劍飛出，瞬間擊碎了這塊巨石。
伴隨著巨石的碎裂，從安達維爾之矛尖端亮出的光輝，穿過了狹窄的通道，照亮了前方昏暗的區域。
一個比走廊更加『寬大』的空間，隱約出現在了兩人視野中。
兩人相視一眼，快速向前，閃耀的光芒在寬大的空間內點亮。
但這些光輝只是點亮了一小部分空間，更深處的空間仍舊在黑暗中。
栗成注視著這一幕，抬起安達維爾之矛，點亮了更加明亮的光輝。
這光輝瞬間驅散了所有黑暗，照耀出整個大廳的形狀。
這是一個有些怪異的圓形大廳，大廳原本應該是規整的模樣，但是似乎被某種無形力量『扭曲』過。
大廳的穹頂更加偏向於圓形，地面上也出現了一層圓形的『凹陷』。
大概看去，這個大廳，就像是一個『球體』一樣。
而在大廳的另一側，也就是何奧兩人出來的通道的正對面，一扇緊閉的大門正佇立在那裡。
隱約之間，何奧能感受到那大門後傳來的，壓抑而扭曲的氣息。
他看向栗成，輕輕揮了揮手。
栗成看到他的動作，微微一愣，但還是輕輕點頭。
兩人並排向前。
那照耀整個大廳的雷霆光芒，漸漸的暗淡起來。
周圍的一切再次陷入了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