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靈魂拷問

2024-10-03 01:48:05 作者: 亦非台
  此言一出,除了阮梨初和宣王,在場的其他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紛紛將各種各樣的視線拋向阮梨初。

  敢在宣王面前這麼說話的,她還是第一人。

  饒是性格再溫和,人家也是一個王爺!當著眾人的面,問人家王爺「你的腦子是不是有病」......

  這恐怕病的不是王爺,而是她。

  阮玉棠陰沉著臉,也不知道是被阮梨初這話嚇的,還是氣的,他又行了一次禮,「王爺,初初她......」

  「無妨」宣王攔住阮玉棠,看了一眼阮梨初,「阮姑娘既是你的妹妹,那便也是我的妹妹,況且你剛才不是也說了,她年紀小愛玩鬧,我又豈會和一個小姑娘計較。」

  阮梨初低垂著腦袋不說,一雙小手不停地摩挲著衣角上的梨花圖案。

  話一出,她就知道自己犯錯了,她只是想確認一下宣王是不是腦袋受了傷所以忘記了她而已。

  但那話經她的嘴說出來,再搭配上那樣的語氣,怎麼聽怎麼不是味。

  宣王見她緊張的樣子勾勾嘴角道:「九歲的時候我的頭部確實是受過重創,但我想這應該不是阮姑娘心中想要的答案。」

  阮梨初麻木的點了點頭,目露失望,手上的動作未停。

  這回答很誠懇,但確實不是她想要的。

  宣王掃了一眼少女細白的手指,似是有意安慰:「要不然等我回去問問太醫,看看是不是因為我之前受過傷的緣故,導致我現在忘記了什麼?」

  阮梨初又不是傻子,這麼明顯的安慰之詞她怎麼可能聽不出來。

  多年前受的傷,導致現在不記得她了,這因果關係未免也太牽強了點,若是近期受傷可能還說的通。

  但仔細一想其實也說不通,畢竟今天凌晨他們還見過,總不可能是一會記得一會不記得吧?

  一時間,阮梨初腦袋裡亂極了,理不清頭緒,總覺得哪裡哪裡都不對勁,就沒有一個地方是對的。

  「好了初初,勿要再胡鬧了。」阮玉棠適時出聲,表情有些複雜,但語氣還算溫和。

  阮梨初無聲點了點頭,無暇去顧及旁人怎麼想她的。

  直到宣王和阮玉棠都已經走遠了,她垂著的頭,攥著衣角的手都還保持著原樣。

  見阮梨初這個樣子,安歲歲重重嘆了口氣,有些心疼,她將阮梨初拉回亭子裡,屏退了下人,開門見山問道:

  「初初,是不是野男人在夢裡告訴你了他叫陸宸?」

  「嗯。」

  「那他沒說他是宣王麼?」

  「沒有,如果說了的話,我今日就不會如此吃驚了。」

  「那野男人知道你來京都的事兒麼?」

  安歲歲雖然有些神經大條,但關於共夢的內容從來都是阮梨初不說,她就不問。

  這畢竟是涉及到隱私,她總覺得不應該過多去打聽。

  事已至此,也沒有什麼隱瞞的必要了,阮梨初搖了搖頭後,嘆了口氣,將她和野男人發生的事兒都說了出來。

  安歲歲聽罷,臉上寫滿了複雜。

  仔細環視了一圈,再次確認沒人在偷聽後,她說道:

  「所以你說什麼,野男人他就信什麼,即便有的時候你的話聽起來是那麼的蹩腳?」

  「差不多......應該是信的吧......」

  「那我問你,咱們最初來京都的目的就是找到他解除共夢,你現在的目的還是這個麼?」

  「是。雖然最近共夢次數變少了,但保不准什麼時候就又像剛開始那樣夜夜做夢了。」

  「可我卻覺得,你其實是有點喜歡和他共夢的,至少昨夜的你是喜歡的,也是你主動想見他的。」

  阮梨初不吱聲。

  其實安歲歲說的一點都沒錯,甚至這個時間大概還可以再往前追溯一下。

  見阮梨初的衣角都要被她攢破了,安歲歲斟酌了一番後,小心翼翼地試探性問道:

  「初初,你覺不覺得,你變了?不止是有些喜歡共夢,還有別的方面。」

  阮梨初還是不吱聲,但小手卻攥的更緊了。

  她豈止是知道,她簡直是想不明白,正因如此,索性通通拋卻到腦後不去想了。


  「初初,你該不會是喜歡上野男人了吧?」

  頓了頓,安歲歲立刻補充了一句,「我說的喜歡是夢裡的那個他,不是現實中的宣王。」

  同樣的話,安歲歲問過好幾遍,並且每次最後都會提醒她要喜歡也要等見面之後。

  可重點是阮梨初也不知道自己這算不算是喜歡。

  她母胎單身十九年,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也沒暗戀過任何人,不知道喜歡一個人到底是什麼感覺。

  前些日子她還能斬釘截鐵的回答說「不是,頂多是好奇」,可最近,她自己也覺得不單單是好奇了。

  安歲歲見她小臉皺巴著半天說不上來,她搖搖頭,準備說的更直接一點。

  「先不管野男人和宣王是不是一個人這件事,我就問你,剛才在得知和野男人長的很像的這個人身份是宣王的時候,你的感受是什麼?」

  「你一聲不吭的就追了上去,是想要和他解除共夢,還是想質問他『既然是阮桃的未來夫君,為什麼要那樣對你』?」

  「你不出聲我也能猜到,當時你滿腦子應該都是質問,你接受不了他是別人的未來夫君,而且那個別人還是阮桃。」

  安歲歲的這幾句靈魂話語,可不是她胡謅的。

  若是阮梨初想解除共夢,在素錦沒說出身份之前她就應該追上去,可她並沒有。

  卻在素錦說出宣王身份的時候,不管不顧的就跑了。

  只不過作為當事人,阮梨初看不清,她這個旁觀者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雖說這個行為也不能說明就是喜歡野男人,但野男人如果是阮桃的未來夫君,她心裡難受卻是毋庸置疑的。

  安歲歲思索了一下,又問了一句:

  「還有,當剛才宣王說他不記得你,可能是你認錯人的時候,你心裡想的是什麼?」

  阮梨初回答的磕磕絆絆,「我......我不記得了......」

  她腦子現在還是一團亂麻,甚至都搞不清楚自己要做什麼,又應該做什麼。

  安歲歲本想再說點什麼的,但見阮梨初現在確實是迷糊的,便話鋒一轉,轉到了眼下最亟待解決的問題之上。

  「不過,我瞧著宣王和野男人長的真的很像,連身高身形都差不多,若不是你說他們不一樣,我肯定就以為他們是同一個人。」

  阮梨初癟了癟嘴,這個問題至少她還是能回答上來的,「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但就是感覺他們一點都不像,除了相貌和名字。」

  「那現在怎麼辦?」

  「我還是先見一見野男人再說吧,我熟悉的是夢裡的那個他,而不是現實中的宣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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