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爐里燃著安神香,濃郁卻不刺鼻的香氣瀰漫在整個寢殿。
男人的力道非常的緊,將阮梨初牢牢的鎖在他的懷裡,仿似是要將她嵌入骨血一般。
阮梨初能夠感受到他的情感,她的心被這份深情所觸動。
野男人他,應該是知道了她被綁架了的事情吧。
不然在見到她的第一眼時,他不應該問她痛不痛,而是應該問她,發生了什麼事。
張了張嘴,阮梨初有好多話想問他,可她又不忍心打破這份靜謐和溫馨,只好就著當前的姿勢任由男人用力抱著她。
可能是身邊的男人太過靠譜,他的懷抱太過溫暖,讓她繃緊的神經得到釋放。慢慢地,她便有了睡意。
不知不覺,她便靠在野男人的肩膀上睡著了。
她的髮髻已經鬆散了開來,一縷秀髮垂到眼前,陸謹輕輕地撥開她額前的髮絲,那額上腫起來的包十分顯眼且觸目驚心。
他不由的心裡一陣揪痛,抱著她的手下意識地攥緊。
忽地,小姑娘輕輕的鼾聲入耳,讓陸謹瞬間清醒,手也鬆了力道。
他怕弄醒她,只好一直紋絲不動,一點聲響都不敢發出。
寢殿裡很安靜,除了輕微的鼾聲外,再無別的聲音。但這鼾聲卻並不吵鬧,反而很舒服,讓人莫名心安。
這一刻,陸謹心中緊繃著的一根弦才終於有了微微的鬆動。
他慢轉視線看向阮梨初,看著她熟睡的樣子,滿眼的愛意都快溢出來了,甚至忍不住想要親吻她微張的唇。
可他知道,不行!會吵醒她!
於是他咬了咬牙,直接掐死了這個念頭。
好半晌後,估計是不太舒服,小姑娘不停地扭動著小身子,腦袋也不停地在他的頸項里蹭。
嘴裡還哼哼唧唧道:「疼......」
疼?
陸謹心裡一緊,瞬間反應過來,忙低頭看向她的手腕和腳踝處。繩子將那裡的血肉磨的血肉模糊,甚至有些皮肉翻卷著。
陸謹看的心疼,卻又沒有辦法。
這裡是夢境,他傳不了太醫。而且就算是傳得了太醫,處理的也只是夢境中的傷口,對現實中的那個她起不到任何作用。
一想到有人膽大包天敢綁架阮梨初,陸謹猩紅了雙眼,巨大的憤怒讓他氣的渾身顫抖,恨不得將那些人全都撕碎了!
......
阮梨初做了一個夢,夢裡的環境讓她很心安,好似還點了很多安神香,她迷迷糊糊地就睡著了。
可就在她睡的正香甜之際,就感到身子抖的厲害。
來不及思考是冷的還是怕的,亦或者是疼的,她就從夢中醒了過來。
耳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醒了?」
「嗯。」阮梨初下意識回應道,一時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是我把你吵醒了吧......」
「嗯?」
「小傻瓜,除了『嗯』之外不會說別的話了?」
「嗯?」阮梨初愣愣看著身旁的野男人,到現在她腦子還是懵懵的。
陸謹一看就知道小姑娘這是在迷瞪,他嘴角勾起,說道:「別說話了,你先醒一醒神。」
「嗯嗯。」
阮梨初揉了揉眼睛,這才看清自己是在哪裡,眼前的這張床她無比熟悉。
「原來我還在夢裡啊!」
「嗯,剛剛你睡著了。」
「我睡著了你都不知道把我抱到床上去?就讓我在地上坐著睡?」
「......我怕吵醒你啊。」
阮梨初聞言,癟了癟嘴,沒有說話。這床就在眼前,她卻生生坐在地上睡了很久。
說野男人不心疼她吧,他知道要小心翼翼不能吵醒她,可說他心疼她吧,他卻不知道抱她到更舒服的地方去睡。
陸謹悄細細打量阮梨初,見她臉色尚好,放心了些。
阮梨初這會兒已經完全清醒了,她不再糾結床不床的問題,而是問道:「方才你是怎麼了,為何身體一直在發抖?是生病了麼?」
陸謹眼神不自然的看向別處,「沒......沒什麼。」
方才他氣的全身都在發抖,不論怎麼克制都克制不住,要不是有阮梨初在身邊,他可能會直接發瘋。
也正是因為這,小姑娘才會被他吵醒。
野男人突然變得吞吞吐吐,成功地引起阮梨初的注視,「快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原本她以為是自己的問題才會發抖,看清身邊的人是野男人後她略一思索就知道是野男人,而且那模樣也不像是病的發抖。
「真沒什麼,就是......就是一時有些氣憤,沒控制住而已。」
「就這?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了呢。」
「你不覺得我脾氣很不好麼?」
「是不好,不過你不是一直都這樣麼?」
阮梨初話音剛落,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立刻捂住嘴。
但令她震驚的是,野男人不僅臉色很不好,還說了一句讓人完全摸不著頭腦的話,「你果然喜歡他。」
她果然喜歡......他?
這個他,是誰?
阮梨初自己都不知道她喜歡誰。
再說她喜歡誰與他們所討論的事兒有什麼關係?說是馿唇不對馬嘴也不為過吧。
不過,若是他這麼說的話,她倒是想問上一問了,因為她也蠻想知道知道自己喜歡誰。
阮梨初看向野男人,「你說的那個他,是誰啊?」
「我沒說什麼他,你聽錯了。」男人的語氣很堅定,眼神里透著那種沒法讓人懷疑的信念。
「哦,原來是我聽錯了,那好吧。」阮梨初淡淡笑道,聽起來像是相信了他。
「嗯?」男人不可置信。
「嗯什麼嗯!等你把我救出來後,咱們再好好討論討論這個問題。眼下麼,我想喝水,我好渴啊......」
陸謹連忙起身,伸出手想要將她從地上抱起來。
阮梨初見狀立馬乖乖地張開胳膊等著他抱。
陸謹唇角微微勾起,心情瞬間豁然開朗,「小傻瓜,你想讓我這麼抱?」
「不,不是的。」阮梨初先是愣了一秒,隨後臉頰泛起淡淡的紅暈。
她只是想著配合一下,卻沒想到自己條件反射就伸出了手,她方才的動作......就像是小孩子伸手想讓大人抱抱一樣。
雖然他比她大了不少,但她不是小孩子啊......
想到這裡,阮梨初的臉更紅了,連原先的蒼白都掩蓋了過去。
陸謹喉結滾了滾,啞聲道:「乖,那麼抱也不是不行,但你現在腳上有傷,使不上力氣的。」
阮梨初臉紅透成蘋果,只感覺要從頭頂燒到腳底。
他什麼意思!
太羞恥了!
腦海里竟然浮現出了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