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被自動替換的臉

2024-10-03 02:15:21 作者: 亦非台
  要說這個問題,安歲歲還真有發言權,因為她真的細緻觀察過野男人的相貌。

  她一臉篤定地點頭,指了指自己的眼尾處,「有呀,他這裡不就有一顆麼?那麼明顯,很難讓人注意不到。」

  為了這個,溫年還和她置過氣。

  她當時說:「這男人明明一身生人都不敢靠近的氣息,卻要命的長了一張吸引人眼球的臉。

  尤其暗紅色的小痣在冷白膚色的映襯下有種奪人心魄的美,像話本子裡的男狐狸精似的。」

  然後溫年就生氣了,一整天都不搭理她,任她怎麼主動都無濟於事。

  安歲歲知道自己見識不廣且學識淺薄,但她自認對野男人的這一番形容是十分切貼的。

  而溫年會生氣,要麼就是因為他自慚形穢,知道自己長的丑不如野男人的十分之一;

  要麼就是因為她安歲歲讓他刮目相看了,但他不想承認。畢竟她可是連大字都不識幾個的,竟然還會形容了,而且形容的很是準確。

  就算到了現在,安歲歲也依舊是這麼認為的。

  「那除了眼尾的那顆小痣之外,他臉上還有別的痣麼?」阮梨初眉宇緊皺,開口追問道。

  她這個樣子讓安歲歲想起在雅竹軒外第一次見到野男人「實體」時她的模樣,當時也是這樣眉宇間儘是疑惑不解。

  可那會兒是因為知道野男人的身份是宣王,這會兒又是因為什麼呢?

  安歲歲朝她身邊微微靠了靠,抬眸反問,「初初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阮梨初緊緊地抓著安歲歲的手,語氣中是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緊張,「你先回答我,他臉上還有別的痣麼?」

  「應該是有的。」安歲歲歪著腦袋回憶了片刻,「好像是在這裡,要麼就是在這裡,具體位置我不太確定。」

  她的手指在阮梨初唇下左右兩邊的位置都指了指,意思再清晰不過了。有是有,但不記得是左邊還是右邊。

  聞言,阮梨初繼續追問,「歲歲,你回答問題時腦海中浮現的是誰的臉?宣王還是野男人?」

  安歲歲愣了愣,阮梨初這話把她問懵了,「這......有什麼區別麼?他倆是同一個人呀。」

  「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說,總之你再仔細回想一下,你方才回答問題時想到的到底是誰。」

  這問題安歲歲不用想,因為她唯一近距離觀察的那次就是詩會那次,當時野男人先是發火,而後就被氣昏倒了,她在一旁看的特別清楚。

  為了這個溫年和她冷戰,她記憶深刻。

  「是野男人。」安歲歲毫不猶豫地說道。

  阮梨初點了點頭,安歲歲的回應是意料之中的,但卻不是她想要的。

  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她忽然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腦海中的宣王有些模糊。

  換句話說,提到宣王,她腦海中立即浮現的就是野男人。

  明明早上剛見過宣王,還在他的床前駐足了一小會兒,就這樣回憶的時候依舊是野男人的臉。

  是因為知道他們是同一個人,所以宣王被自動替換成了野男人?

  可在默認他們是同一個人之前,阮梨初是記得宣王的,當時的情況絕對不是這樣的,她確定。

  那個時候,想起宣王的時候就是宣王。他溫潤,守禮,端方,與野男人不同,他有獨立的畫面和......臉。

  但現在,沒有了。

  從前的那些宣王的畫面好像不知道什麼時候,全都被自動替換成了野男人。

  而這......是適才在馬車上看到野男人的唇下痣時,她才意識到的。

  原來宣王在她的記憶中不知何時竟消失不見了,她竟然一點兒都想不起來宣王的臉上是不是也有痣,一點印象都沒有。

  而且,她的新發現,還不止這些。

  被野男人抓包後,阮梨初窩在男人懷裡,最初是因為害羞,後來則是因為她在集中注意力努力回想屬於宣王的畫面。

  將軍府里的幾次接觸,賞花宴時的碰面,茶樓的偶遇,以及宣王府看診......

  阮梨初拼命回憶當時的場景,好不容易將畫面還原,將臉還給宣王之後,她卻發現了一個比「臉被替換」還震驚的事兒-----


  宣王他,好像唇下沒有痣。

  所以,她才向安歲歲求證。

  結果安歲歲好像同她一樣,記憶中只有野男人。

  ......

  阮梨初不死心,拉著安歲歲的手接著這個話題,「歲歲,你現在平心靜氣的回憶一下宣王的樣子,不是野男人,是宣王。」

  小姑娘神神叨叨的,安歲歲百思不得其解,但仍舊配合地長吁了一口氣,「然後呢?」

  「然後你想一想他臉上有沒有痣,尤其是唇下有沒有。」

  「啊?」安歲歲一驚,「初初你別告訴我你奇奇怪怪的就為了什麼痣......」

  「你先回想一下。」

  「成。」

  說罷,安歲歲凝神,吸氣,吐氣,讓自己拋開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靜心回顧曾經。

  好半晌,她摸了摸鼻子,小聲地說道:「好像有,又好像沒有,不知道了,我已經糊塗了......」

  阮梨初「嗯」了一聲,垂眸不語,心裡合計著要不要親自去找宣王當面驗證一下。

  安歲歲雖有不解,但並未來得及多問,因為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醫館。

  這會兒門口排隊看診的只有幾個人,阮梨初視線從他們臉上一一略過,到最後一個人時,愣住了。

  是蕭長贏。

  紫紅色錦袍襯地他面如白玉,腰間繫著的暗紫色蛛紋金縷腰帶顯得格外端莊容華,氣韻十足。

  此刻正慵懶地站在隊伍末端,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望著醫館裡正專心致志給人看診的百里櫻。

  阮梨初大驚。

  太匪夷所思了。

  這人絕對心思不正!

  心裡的怒火就怎麼也止不住,她快步移到蕭長贏身側,睨了一眼他,眼中的警告意味明顯。

  「那是我師父,不是你能起歪心思的對象!」

  蕭長贏不怒反笑,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痞里痞氣的說,「我可沒有任何歪心思,我是來看病的。」

  阮梨初往後退了一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蕭長贏見此,嘴角的笑意更甚,緊跟著就上前一步。

  阮梨初又退一步,他又上前一步,直到把她逼至牆角,無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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