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可他說他叫陸宸啊

2024-10-03 02:15:55 作者: 亦非台
  阮梨初把這幾個月經歷的所有事都告訴了百里櫻。

  從懸崖底把受重傷的野男人撿回家,到野男人失蹤後與他夜夜共夢,再到經過滄瀾大師指點迷津後啟程來京都,

  而後是南華寺意外遇見將軍夫人,再然後是回到將軍府,隨之就是在將軍府竟然見到了野男人。

  野男人完全不記得她,還與假千金白蓮花阮桃是青梅竹馬。

  後來又經歷了很多事情之後,她確認了野男人就是宣王,只不過他們是一體雙人格,也就是人格分裂,在這裡叫離魂症。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百里櫻基本都知道,但阮梨初仍舊講了一遍。她想讓師父知道,不想讓師父覺得她不要她。

  換言之,阮梨初來到這個陌生時空後經歷的一切,都被她講了出來,完完全全徹徹底底。

  如果用歸納總結方式來說的話,那就是,涵蓋了她所有的主線劇情和支線劇情。

  聽完後,百里櫻沉默了下來。

  風透過窗子,發出呼呼聲響,忽強忽弱。好似阮梨初的心跳聲,時而急時而緩,時而猛烈,時而輕柔。

  長久的沉默後,百里櫻站起身,在屋子內來回踱步,雙手掌心摩挲,焦急的步伐和緊皺的眉頭無不昭示著她此刻的心情。

  不知道循環往復了多少次之後,百里櫻來到阮梨初身旁,沉聲說道:

  「初初,宣王是否有離魂症還有待考證,但方才與你在一起的那個人,師父很肯定的告訴你,他不是上一次診脈的那個人。」

  「咣當──」

  阮梨初驚駭的瞪大了眸子,盛滿涼茶的杯子被她打翻在一側,衣裳瞬間洇濕了一團。

  她不可置信地往師父那邊看去。

  她沒有聽錯,也不會聽錯。師父說的是方才的人與上一次診脈的那個人不是同一個人。

  這?!!!

  打翻的茶盞因為無人理睬而狼狽的倒在桌上,茶水順著木頭紋路一滴一滴地全部都落在阮梨初的身上,被洇濕的水痕隨著她的震驚逐漸擴大。

  眼看衣袍濕的不成樣子,阮梨初卻怔在那裡一動不動,百里櫻趕忙用帕子蓋在她衣服上,試圖蘸取一些茶水。

  可惜效果甚微。

  被污染後的白色衣裙看起來沒比那翻倒的杯子強到哪裡去,除了狼狽,找不到第二個形容詞。

  阮梨初像是絲毫沒有察覺似的,始終只是呆坐在那裡。

  要不是黑琉璃般的眸子瞪的大大的,裡面的震驚太過明顯,完全就是一尊石像失了魂魄。

  將小姑娘拉起來安置到一邊,百里櫻快速清理著桌上的殘局,視線因為不放心她而時不時地瞥上一眼。

  小姑娘依舊是愣愣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仿若與世隔絕。

  百里櫻無聲地嘆了口氣,走過來輕輕拉起阮梨初的手,帶著她去換衣服。

  兩個徒弟的身形差不多,讓阮梨初換上百里淺的衣裳再合適不過。就算不穿百里淺的,也還有那身學徒服可以穿,怎麼都比身上的強。

  阮梨初像個木偶似的被牽著走,百里櫻也不打擾她,直到換了個屋子,阮梨初還是沒什麼反應。

  百里櫻眉毛微屏,低聲勸慰,「初初,師父知道你震驚,一時反應不過來,但這個也沒那麼複雜。」

  被點到名的阮梨初有了反應,先是「嗯?」了一下,而後一臉嚴肅又疑惑的問道,「師父的意思是?」

  「意思就是,只要你去宣王府找那宣王問上一問,一切不就都清晰明了了麼?而且他臉上是否有痣,也一看便知。」

  阮梨初點點頭,又搖了搖頭,「可這最多也只能驗證出宣王是不是野男人,至於野男人到底是誰.....」

  「我的傻初初呀,你心裡其實已經有了猜測不是麼?再說過幾日便是宮宴了,何愁見不到他?」

  「可他說他叫陸宸啊......」

  師徒二人的對話並未有任何明確的字眼,但彼此都聽懂了對方的意思。

  阮梨初心裡確實有了猜測。

  如果利用「倒推法」,從結果出發,層層剝繭,逆推往回,從前那些說不通的地方就合理了不少。

  比如,今天她去宣王府那會兒明明宣王還是不省人事的,結果她剛走出沒多遠,他就醒了還換了個院子見她;


  比如,明明她見都未見過陛下,陛下卻忽然給了將軍府一道特殊的聖旨,就為了提醒將軍夫人不要忘記帶她;

  再比如,宣王明明未醒,詩會上野男人卻出現了,而後還送了許多許多的東西到將軍府還選擇隱姓埋名。

  再比如,他總是無休無止的吃宣王的醋,讓她離宣王遠點,反覆不停的強調他們不是一個人。

  等等等等,諸如此類,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如今都有了合理解釋。

  唯獨「陸宸」這個名字說不通。

  偏這名字又是一切的根源。

  百里櫻也緊緊擰著眉,眼裡同樣滿是不解。

  猜到野男人身份時,她也震驚也詫異,雖然與阮梨初的程度沒法比,但她也是花了不少時間才緩過來。

  先前得知這人是謹王爺的時候,百里櫻就有不少疑惑,但考慮到藩王的特殊性和敏感性,她只能讓阮梨初去同她的阿爹阿娘商量。

  甚至還覺得這個人搞不好是個騙子。

  卻沒想到,這個「謹」很可能不是謹王爺的「謹」,而是陛下的「謹」。

  而且這個可能性目前看來是極大的,畢竟是野男人親口承認。

  並且稍加思索後,百里櫻還有另外一個猜測,那就是-----野男人來讓她診脈很可能也是故意的。

  可這人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不直說,百里櫻猜不到。

  ......

  沒有穿百里淺的衣裙,阮梨初換上了那套學徒服。一刻都不想等,她現在就想去宣王府證實。

  百里櫻攔住了她,有些欲言又止,「初初你先別衝動,師父建議你先好好冷靜冷靜,改日再去也不遲。」

  宣王府就在那,人又跑不了,況且離宮宴還有幾日呢,不急於非要現在去。

  阮梨初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師父說的對,如果野男人真的是陛下,那麼宣王為什麼要承認他是他呢?!

  這其中涉及的問題很多,我應該仔細回憶一下那些曾經細枝末節才是。」

  她就不明白了,一個身份而已,為什麼人人都要騙她呢?

  她就這麼不值得一句真話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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