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訴之前,阮梨初讓陸謹去給她找一套衣裳穿。
在皇宮裡「裸奔」,有點太那個了。縱使別人根本就看不到他們,阮梨初也不得勁。
明顯陸謹對這黎國皇宮比她還熟悉,那這種事自然是交給他去辦。
就是不知道這裡的衣服他們能不能穿的上。
不多時,陸謹就飛了回來。
是真的飛回來的,嗖嗖嗖的那種。
想不到,有朝一日竟能感受到玄幻仙俠中的飛行術,阮梨初覺得她的人生當真是對得起「玄幻」二字。
陸謹身上已經穿好了一套玄色的侍衛服,手上拿著一套淺粉色的漂亮衣裳。
不用說,他身上的肯定是子允的,而手上拿的肯定是小公主的。
阮梨初穿好後,陸謹滿意地點了點頭。
原本他是想拿一件紅色的,因為黎初的衣裳絕大多數都是紅色系的,但一想到黎初跳城牆時穿的也是紅色,他就改變了想法。
阮梨初好奇問道:「咱們拿走他們的衣裳,不會被發現吧?」
「不會,我拿走後,這衣裳又原封不動的出現在那裡,也就是說咱們的行為對他們沒有任何影響。」
「這也太神奇了叭。」
陸謹也覺得很神奇,他這輩子也沒遇到過幾件富有神奇色彩的事情,還是自打遇到阮梨初後,才開始頻頻遇到的。
「阿梨,你過來,你看。」他指向遠處,「那裡就是曦光殿,在黎國這裡叫雲光殿。」
阮梨初心下瞭然,原來未來的大盛皇宮也是在這個地址。
他們腳下這裡是皇宮的最高處,居高臨下,俯瞰整個黎國皇宮,一切盡收眼底。
宮殿雄偉壯闊而盤曲美盛,樓觀高聳入雲而巍峨驚人。
但直覺上,好像比大盛的皇宮要小一些,氣派上也要稍遜一籌。
阮梨初順著陸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曦光殿,不,在這裡叫雲光殿。雲光殿殿頂覆以黃色琉璃瓦,檐角起翹,飛檐斗拱,氣勢恢宏。
看著那金碧輝煌,富麗堂皇的程度,倒是和大盛的曦光殿差不多。
阮梨初側頭看向身旁迎風而立的男人,「陸謹,這裡距今有多少年?」
「差不多快九百年。」陸謹不假思索道,那本泛黃的書頁上有記載。
「快九百年啊......難怪人家都說前世五百年的回眸,才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前世千年的修行,才換來今生的一次相遇,還真是差不多。」
快九百年,可不就是快千年麼。
陸謹一怔,下意識喃喃道,「前世,今生......」
他聲音很輕很淡,像樹枝上搖曳落下的白色小雪花。
陽光照在他的側臉上,有些朦朧,光影交錯間,他的神色看不分明。
兩個人身體本就半透明,如今陸謹又這樣讓人看不真切,阮梨初忽地有些不安。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這種明明近在咫尺,卻抓不著的感覺。
她蹙著眉,用力扯了扯他的袖子,「陸謹,你......你怎麼了?怎麼......怎麼不說話了?」
陸謹這才反應過來,重新掛上笑容,寵溺的摸摸她的腦袋:「沒事,剛才想到了一些事情,走神了。」
是想起了那次在南華寺,滄意大師說的話。
想來,這裡應該就是他的前世了。
不過這前世,結局不好。
見小姑娘直勾勾看著他,一雙會說話的眼睛眨巴眨巴的,像在控訴他方才冷落她。
陸謹趕忙哄她:「是不是嚇到小阿梨了?我不是故意不說話的,是想到了滄意大師。」
阮梨初的瞳孔一縮,瞬間明白了什麼,扯著他袖子的手緊了緊,「你也見過滄意大師?他同你說了什麼?」
陸謹自然是聽說過阮梨初是南華寺有緣人的事兒,那天他也在南華寺,只是不知道那人就是她。
也聽說了滄意大師給她解簽、送開光物件的事兒,所以阮梨初見過滄意,他並不意外。
但聽小姑娘這意思,滄意應該也是同她說過與前世今生相關的話。
他點了點頭,「見過,就是你成為有緣人的那天。你還記不記得那天下午咱們共夢?其實那天我就在南華寺。」
「什麼!你也在?!」阮梨初震驚的聲音拔高好幾個度,「我記得山腳下有宣王府的馬車,也就是說那裡面的人不是宣王,而是你?」
陸謹先是點了點頭,而後又搖了搖頭,「那日我和宣王都在,我們兩個是一起去的。」
「原來如此。」
倏地,阮梨初又想起了那靜心峰上有個貴客,他手下的侍衛還攔住了她的登頂之路。
「陸謹啊......你別告訴我那日靜心峰上的人,就是你!」
肯定是他,這大盛除了他最尊貴,還能有誰尊貴的過他!
「靜心峰?」陸謹懵懵地眨了眨眼,如墨的眸子中滿是迷茫 ,「是我啊,阿梨這話是何意?難道你也去了靜心峰?」
阮梨初氣得直哼哼,咬牙切齒的說道,「都怪你!全都怪你!一切都是你的錯!」
原本那日他們是有機會見面的,而且機會極大!
她記得她被攔住的那個位置離頂峰已經不遠了,她還看到了山巔處有人在那裡!
越想越氣,阮梨初抓起他的手,沒好氣地在他的虎口處用力咬了一口。
敢咬陸謹的人,阮梨初是第一個,但這卻並不是她第一次咬他。
她豈止咬過手,還有脖頸呢。
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她狠狠地說道:「來,低一點,把脖頸露出來,我要咬死你!快讓我先發泄一下,不然我會氣死的!」
才不要憋著呢,有不爽就發泄。
虎口處已經滲出了一絲絲鮮血,但陸謹卻不覺得疼,他雙手圈著阮梨初的腰,直接一把子舉高高把她抱在欄杆上。
動作行雲流水,毫不費力,且半點猶豫都沒有。
這樣小姑娘就比他高了,咬起來方便。
他護著她,防止她摔下去,「咬吧,先讓阿梨出了氣再說。」
阮梨初卻是反應過來了,他們在這個夢裡根本是沒有感覺的,她翻了個白眼,「不咬了!這裡又感受不到疼,先欠著!」
這麼一說,陸謹也反應過來了。難怪他剛剛一點兒都不疼呢,他還以為是他麻木了。
「快把我放下來,我要聽你從頭開始說!從邊境開始,一字不落的說給我聽!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陸謹訕訕地「嗯」了一聲,不敢看阮梨初的眼睛。
他想起來了,那日在靜心峰,侍衛們攔截的第六個登徒子......不對,是第六個登徒女......
可能就是阮梨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