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謹點點頭,似乎對阮梨初說的話並不意外。
看小姑娘的手倒完茶後空了出來,他重新握住她的手。兩個人十指交纏相扣,這樣子的感覺格外安心。
阮梨初原本想去他對面坐,這下只好坐在他身邊,緊挨著他。
玄墨與另外四個「保鏢」,默默地移動到了角落裡,而後睨了玄北和玄羽一眼。
二人弓著腰就退了出去,去門外守著。
至於安歲歲和溫年,玄墨可不敢指揮。
就算他是一級暗衛,也是陸謹的貼身侍衛,他也不敢命令安歲歲。
阮梨初收回視線,接著說道:「封的好!你都不知道剛才我差一點兒就被那文思報氣死了。」
看著阮梨初那咬牙切齒的模樣,安歲歲一怔,微微側目看了一眼溫年。
她有些不明白小初初為什麼要這麼說,印象中小初初並沒有很生氣,還講了一堆大道理。
溫年倒是猜到了些許,但這個時候沒他說話的份兒,有心給安歲歲解釋也只能忍著。
陸謹笑笑,在眾人的目光下將兩人交握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
隨即端起茶杯,輕輕呷了一口,「可我怎麼瞧著阿梨並不像是很生氣的樣子呢?」
阮梨初有些心虛,胡扯道:「我怎麼可能不生氣?文思齋簡直太可惡了!明明我做的是好事兒,可他們竟然暗諷我是個鄉野丫頭!」
角落裡的安歲歲虎軀一震,條件反射地抬頭看向阮梨初。
這話怎麼有些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
陸謹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茶,示意阮梨初繼續說下去。
「而且這個文思報所造成的影響實在是太惡劣了,那可是昨天才發生的事情,今天就成了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了!」
說完,阮梨初掩唇咳了一聲。
安歲歲無語凝噎,驟然反應過來。
好傢夥,難怪覺得耳熟,敢情小初初這是把她說過的話原封不動的照搬了過來。
就是這個氣勢方面不太像。
她當時被文思報氣的差點把茶杯都震碎,只是礙於阮梨初在場,怕嚇到她,所以才收著力的。
可初初到底為何要這樣做呢,安歲歲還是不明白。
陸謹聞言眉毛挑的老高,「阿梨以前不是不在意這些流言蜚語的麼?」
那市井間都傳出她有十幾個「相好」了,她都沒什麼動作,那惡劣程度可比文思齋要嚴重的多。
要不是他及時解決,相好的數量或許十幾個都不止。
「才不是!那些造謠我的人,我可是讓歲歲和溫年將他們都打了一頓好不好?而且有一些還被打成了終生殘廢,誰說我不在乎了?」
她不是不在乎,是有些事不在乎,有時候忙於其它事沒時間去在乎。
看心情的。
若是她心情好,什麼都可以不在乎。
而文思齋,她是沒想好要怎麼處理。
畢竟對方非常聰明,不給她正當理由。
而且印象中,這些八卦組織,像天機閣什麼的,他們背後的東家可都不是一般人。她搜集的那些情報中有提到過。
所以她需好好考慮,不能莽撞。
聽到阮梨初的話,安歲歲極其配合地點了點頭。
她都不知道打殘了多少人了,直接讓他們後半輩子嘴巴動不了,四肢也動不了那種,免得他們就愛誹謗人。
最近手癢,她又想了。
怕自己的話沒有說服力,陸謹不信,阮梨初又加了一句,「你不信你去問你的那些暗衛,他們肯定知道我都做了什麼。」
陸謹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這話倒是不假。」
小傢伙有點可愛。
明明是在故意渲染自己很生氣,可那認真的小模樣讓你不忍心不配合她,只好由著她說。
而且小傢伙這副故意的小模樣,他也很喜歡。
是那個深宮之內沒有的鮮活。
最主要的是,可能小傢伙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的演技真的很差,雖然她已經很努力地在演了。
陸謹想著,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容來。
忽地,一陣微風從窗口偷溜進來,伴隨微風,這抹笑容在阮梨初心裡種了朵花。
她臉上也漾起一個甜甜的笑靨。
「所以文思齋被封,我是真的很開心。」
幾分嬌憨、幾分純真。
她是有心替玄北說情,所以故意幾次三番的強調文思齋惹惱了她,但開心的的確確是真的開心。
開心的不是陸謹幫她處理流言,是用心,是惦記,是被愛。
野男人在背後默默為她做了許多,這個光怪陸離的世間,她不是只有自己可以依靠。
她豈止是開心,更是心動。
捕捉到阮梨初眼中閃現的動人神采,陸謹頷首,眼底頓時一片璀璨,心中也激起一層漣漪。
「好了乖阿梨,別說了,我都知道了。」
他揉了揉她的小手,一根一根手指從指尖捏下去,有點寵溺又有點誘惑的感覺。
臉上的笑意直達眼底,「你的話中,唯有最後一句是真心。」
阮梨初一怔,忘記了言語,小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剛從沸水中撈出來的螃蟹都沒有她的臉紅。
原來她竟早都被他看穿了......
她還在那巴巴的胡扯,還把人家安歲歲的話全都照搬照抄了一遍......
也太丟人了叭!
看到阮梨初就連耳垂都變得紅彤彤的,陸謹也就不逗她了,畢竟小傢伙臉皮薄,若是惱了可就糟糕了。
而且那牆角里還有三個礙眼的傢伙呢,他可不能讓他們看到阮梨初如此生動可愛的模樣。
在礙眼人的目光之下,陸謹大手扳正了阮梨初的臉,讓她面向自己,而後屈起食指輕輕颳了下她的鼻樑。
「說說,你故意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既然已經被看透了,也就沒有必要再藏著掖著,阮梨初正了正神色,握著陸謹的手:
「你可不可以不要懲罰玄北?」
「阿梨說了這麼多,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就為了一個男人?」陸謹沉著臉,壓低嗓音,看她神情。
「......」
什麼男人女人的,重點是性別嗎?
野男人的關注點永遠都在很奇葩的地方上,一個暗衛而已,他也能吃醋,阮梨初都懷疑他是醋罈子成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