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初緊張的不得了,為了不讓自己時不時就往那扇門看,她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
院子角落裡有個螞蟻窩,她不得已蹲在地上數起了螞蟻。
「蕭大哥,你說這第三十七隻螞蟻是公的還是母的?」她手指著一隻個頭稍大一點的螞蟻問蕭長贏。
蕭長贏離她遠遠的,像是無語到了極點,「第三十七隻我不知道,但第三十八隻一定是公的,因為它爬到你的裙子上了。」
阮梨初嚇得一個起身,差點沒站穩,索性安歲歲陪著她一起數呢,順手扶住了她。
小時候她倆就喜歡蹲在螞蟻窩旁邊觀察螞蟻,可阮梨初腦袋好了之後就不再這樣了,此刻阮梨初忽然又變成了原來的模樣,安歲歲覺得很親切。
她將阮梨初身上的螞蟻拍掉,說道:「管它公的還是母的,爬到初初身上就是壞的,踩死踩死!」
阮梨初出聲阻止,「別,我還得數數呢!」
「已經死了。」安歲歲聳了聳肩。
蕭長贏替那隻螞蟻默哀,他覺得這主僕二人腦子都有點不太正常,看病的不應該是陸謹,而應該是她們才對。
就在此時,那緊閉的門開了,百里櫻走了出來。
「初初,進來吧。」
「來了!」
阮梨初急忙向百里櫻跑去,因為過於著急沒注意又踩死了好幾隻螞蟻,還差點把人家的窩給毀了。
蕭長贏:好可憐的螞蟻,無妄之災。需要你時你是寶,不需要你時直接滅你全族。
......
屋內,陸謹已經穿好了衣服,坐在那裡等阮梨初。
阮梨初一進來就快步跑到他身邊,上下打量了一番後一臉緊張地問道:「怎麼檢查了這麼久?」
阿深出聲回應,面色凝重,「因為他能活到現在算是個奇蹟了,所以我需要仔細研究一下是怎麼回事。」
儘管阮梨初早有心理準備,但聽到阿深這麼說的一瞬間,聲音還是忍不住的顫抖,「他身上的毒,很......很嚴重,是吧?」
「是的。」
阿深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神色複雜。
阮梨初腦瓜子嗡嗡的,眼底帶著幾分茫然,「阿深哥搖頭是什麼意思?難道說陸謹身上的毒解不了了?」
她師父明明說過那些毒是可以解的,只是需要時間而已,難道阿深指的是蠱毒?
一想到那個讓陸謹生不如死的蠱毒,阮梨初就緊張得有些喘不過來氣。
不過就算她再緊張,也沒有慌亂到不知所措的地步,因為滄意大師在夢裡說過李知意是解毒高手,還有這樣一條路可以走。
「初初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他的情況說嚴重也嚴重,說不嚴重也不嚴重,他的情況很特殊。」
阮梨初看著阿深疑惑地說道:「阿深哥的意思是?」
「他體內有多種劇毒,它們相生相剋,倒是讓他活了下來,雖然活的是辛苦了些,但好歹是活著的。若是單一毒素,反而早就沒命了。」
「比如有一種毒名為絞月,絞盡腦汁的那個絞,一旦中此毒,活不過三日。」
阿深原本想說絞月的絞是絞刑的那個絞,怕嚇到阮梨初,讓她產生畫面感,換成了絞盡腦汁。
他接著說道:「再比如他身體裡還有一種毒叫夢天,中此毒輕者昏迷不醒,重者直接斃命。」
「還有一種毒,名為毒王,名字就叫毒王,可想而知是什麼樣的毒。」
「而且這些毒基本上都是來自於別的國家,所以我才說若是單一毒素反而活不了,因為未必來得及解毒。」
聽著這些毒的名字,絞月,夢天,毒王......阮梨初覺得呼吸更困難了。
明明她的脖子上什麼都沒有,卻感覺像是被纏上了絞刑架上的麻繩,窒息的很。
她聽明白阿深的意思了。
若是一般的劇毒,中了單一一個或許是好解的,可陸謹體內的毒全都不是一般的毒,它們來自於世界各國,想弄解藥都來不及。
可以說這些毒隨便單拎出來一個,都是可以要了陸謹的命的。當然,遇到神醫,另說。
就比如安琪,中了幻回,若不是因為有阿深,他們就勢必要去東玄國尋找解藥。可三日怎麼可能來得及?安琪根本就是必死無疑的。
而陸謹因為中了太多毒的原因,它們互相克制,反而讓他撿了一條命。
不知該說他是不幸,還是幸運......
阮梨初接著問:「那陸謹身上的這些毒,阿深哥會解嗎?解起來是不是很麻煩?」
阿深搖搖頭,沒隱瞞,「不會,但可以壓制,與師父給你的那個藥丸作用一樣。」
在這點上,阿深不如百里櫻,他可以辨別這些毒,但卻不會解。
阮梨初並不失望,有師父,有李知意,她們都可以替陸謹解,無非就是時間上可能要很久。
頓了頓,她試探著說道,「那關於陸謹體內的毒,阿深哥還有別的要告訴我的嗎?」
她沒提蠱毒字眼,在百里櫻面前也從來沒有提過,今日她帶陸謹來的目的就包括想問問蠱毒這一項。
聞言,阿深看了百里櫻一眼,百里櫻輕輕點了點頭,阿深這才說道:
「除了正常的毒之外,他身上還有一種特殊的毒,名為錮言蠱,是蠱毒的一種。」
「錮言蠱?禁錮言論的意思?」
「沒錯,初初很聰明。」
哪裡是她聰明,純粹是因為她知道陸謹的實際情況而已,正常人聽到這個gu字未必會想到是禁錮的錮。
這時,百里櫻也開了口,「之前咱們去給宣王看診那次,師父就注意到了宣王可能是中了蠱毒。但那時恰好是其它毒的毒發期,並不是蠱毒的發作期,從症狀上不太好分辨,所以並不能確定。」
阮梨初看了一眼陸謹,而後說道:「那上次給陸謹診脈那次呢?」
「同樣的道理,上次不是蠱毒發作期,也不是劇毒發作期,師父並不能輕易確定。而且當時因為身份的事情,診脈並不是重點,所以......」
阮梨初重重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難怪師父沒有提。
「那這蠱毒,師父,阿深哥,你們會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