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葡萄架的縫隙,照耀在保養極好的老太太臉上,老太太躺在躺椅上悠閒的喝著茶,透過葡萄葉的縫隙看著強烈的陽光,好似要透過陽光看到以前的什麼似的,一個小女孩從門外 蹦蹦跳跳的跑進來,來到老太太身邊躺下,抱著老太太的胳膊說:「夜奶奶,我奶奶說你年輕的時候可漂亮了,可是為什麼就只有你一個人呢?為什麼沒有爺爺和你一起呀!」
小女孩眨著大大的眼睛,眼裡滿是好奇和疑惑。
老太太慈祥的笑了笑說:「糖糖,你奶奶還和你說了什麼呀」,
小女孩子歪了歪頭說:「奶奶還說以前有個爺爺在你的桌子裡放了一個粉粉的盒子,夜奶奶不知道是誰放的就把盒子給了奶奶,奶奶說她帶回家打開粉盒子,粉盒子裡有一個小卡片,奶奶說小卡片上有很好吃很好吃的西瓜,是夜奶奶年輕的時候喜歡的那個爺爺給夜奶奶的西瓜,但是奶奶不告訴我西瓜在哪兒,嘿嘿我也想吃西瓜了」
小女孩說完還可愛的砸吧砸吧嘴,老太太好笑的摸了摸小女孩的頭起身向屋裡走去
小女孩連忙問:「夜奶奶你要去哪兒呀」老太太說「去給小饞貓找很好吃的西瓜呀」
小女孩說:「保姆阿姨呢」
老太太說「保姆阿姨回家給小暖姐姐找西瓜了」
小女孩眨著亮晶晶的大眼睛說道「小暖姐姐也想吃好吃的西瓜呀」
老太太笑了笑進屋去了,只是老太太在想『自己年輕時候喜歡的爺爺,會是他嗎?』
老太太切好西瓜端著果盤來到葡萄架下把果盤放到小女孩面前的小桌子上繼續躺著悠閒的喝茶,小女孩在小桌子旁開心的吃起了西瓜。
傍晚時分夕陽西下,一個氣質出塵步履矯健的老太太從院門口進來,一邊走一邊說「慢慢我好累啊,我家那老頭不讓我跳廣場舞打麻將,羨慕你沒人管,早知道就不結婚了」說著便來到躺椅旁,在另一個躺椅上坐下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
被稱為慢慢的老太太笑眯眯的看著她說「你也不想想你那是跳廣場舞嗎?別的老太太跳廣場舞那是修身養性,你跳廣場舞那恨不得比小年輕還會扭,你打麻將那是出了名的,每次別人胡牌的時候你說說你都是怎麼說的」
氣質出塵的老太太小聲嘟嚷道「那為什麼都是他們胡牌我就胡不了,肯定是他們合起伙來欺負我,我為自己打抱不平不行啊」說完連忙轉移話題問到「糖糖呢,今天剛認識幾個老頭老太太一起打了會麻將,糖糖說要來找夜奶奶,怎麼沒看見呢?」
慢慢老太太說「在我房裡睡覺,小孩玩了一天累了讓她多睡會,對了今天在這吃飯吧,我親自下廚」
氣質出塵的老太太高興的說「好啊,今天怎麼想起來下廚了,小王呢」
「她孫女發燒了她不放心我給她放了假讓她回去看看」
「唉,也是苦命人,她那兒媳的潑辣性格也只有她能忍受了,兒子又是個不管事的」
慢慢老太太笑了笑起身向廚房走去,不一會就做好了三菜一湯,把菜端上餐桌向門外喊到「洗手吃飯了」,氣質出塵的老太太牽著糖糖從門口進來看到桌上的菜,兩眼一亮但語氣嫌棄的說「這怎麼看著不好吃啊」
糖糖則是高興的跑到餐桌旁坐下「奶奶胡說,在家都說夜奶奶做飯最好吃了」
兩個老人看著糖糖童真的樣子都笑了出來,吃飯期間氣質出塵的老太太說「聽說他回國了,這麼多年了還是一個人」
慢慢愣了一下轉移話題道「榮榮我想把我現在住的這棟房子送給糖糖,咱們找個時間去辦理一下過戶唄」
榮榮早已習慣的說「隨便你吧,這段時間你總是用各種理由給糖糖送房子,她才5歲就已經是一個擁有5套房的小富婆了,你那慈善活動也讓給你小徒弟負責了,公司也給你小徒弟,你這是想幹什麼啊」
慢慢「人老了,有些事是可以預測到的,青溪你多幫我照顧點,小時候因為我父母沒和我商量就有了清溪我一直認為他們不愛我了就和他們賭氣,父母出車禍我又在外地出差沒趕回來見他們最後一面,清溪認為我是故意的也和我斷了聯繫,糖糖爸媽忙你也理解一下,你那老頭對你挺好的以後少任性了」歡快的氣氛一瞬間就沉重了
榮榮故作輕鬆的說「行了,你別說了,我知道你要死了,你那些遺憾要不要彌補一下,或者去見見你那白月光老頭」
「不用了,遺憾的事兒太多,不是所有的遺憾都能彌補」
糖糖不懂奶奶們說的是什麼意思,大眼睛疑惑的眨了眨繼續吃飯
第二天早晨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照耀在床上老人的面容上時,老人面帶微笑早已沒了氣息,慢慢看著房間裡忙碌的眾人,看著在老頭懷裡哭的傷心的老閨蜜,看了看自己透明且年輕的手笑了笑,自己這是解脫了吧
××××年6月23日,一輛接一輛的黑色小車停在墓園旁,來了許多在電視雜誌上才能看到的面孔,每個人都心情沉重的站在一旁,靜靜的注視著墓碑上的照片,墓碑前擺滿了菊花,夜青溪和林榮看著小輩們送走了前來悼念的人,夜青溪對林榮說「榮榮姐,謝謝你對我姐的照顧,她一個人回寧城,我們是不放心但是她說你也在,我們也就隨著她了,本來說的是過幾天來看看她過的怎麼樣,沒想到事情這麼突然,她前段時間和我說了,她在寧城的房子就給糖糖了,以後有什麼事就聯繫我」
「青溪,你也別難過了,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以後常來寧城,那房子你就留著,以後可以回來看看,這麼多年你和慢慢雖然不聯繫但我知道你們都在乎著彼此,慢慢這麼多年一直都在自責中度過,你父母出事的時候她在外地出差趕不回來,你別怪她」
「榮榮姐,我姐在寧城留有其他房子給我,那房子就給糖糖了,距離你也近,我早就不怪她了,只是一直沒有說出口」
慢慢飄在空中看著兩個至親的人都在安慰著對方,笑了笑,下一秒笑容僵住,看著那張和記憶深處慢慢重合的臉,不知該怎麼辦,隨後才想起自己已經死了,也就釋懷的笑了笑,只是好奇他怎麼會來
林榮和夜青溪看著來人也愣了一下,也都在好奇他怎麼來了
夜青溪帶著小輩上前招待,林榮也就站在原地沒動,來人悼念完向著林榮走來時突然向慢慢飄著的空中看了一樣,慢慢看著那與記憶中差別不大的臉,只是布滿了皺紋,仿佛剛剛那一眼他真的能看到自己一樣,看著與自己弟弟和閨蜜交談的人,搖搖頭想著是自己想多了,他怎麼可能看得到自己,自己可是死了
聽著閨蜜問了自己好奇的問題,慢慢也就沒繼續想,認真的聽著他們的談話
「慕先生怎麼會來慢慢的葬禮」
「來看看年少時的意難平」
慢慢三人同時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
「慕先生的意思是?」
慕攬星從休閒服的外套口袋裡拿出一張照片,那照片上少女趴在書桌上安靜的睡覺,一縷陽光從外照射在少女臉上,男人眼神溫柔的看著照片,
三人似乎明白了什麼,只是都選擇不說破,現在人都沒了,說了也沒什麼用
夜晚,在一個裝修低調的書房裡,私人律師把遺囑內容和男人再重複了一遍後問道「慕先生確定把名下公司給夜青溪先生嗎?」
慕攬星「確定,就這樣吧,我累了」
慢慢看著男人摩挲著手裡的照片自言自語「如果當初我勇敢一點,你會不會是我的呢,當初聽到你要結婚的消息我不敢出現,可為什麼現在聽到的是一個人呢,早知你是一個人我就不會逃避這麼多年了」
慢慢看著男人面容祥和,緩緩的閉上了雙眼,心裡著急卻沒有辦法,慢慢匆忙的飄出房門想要去尋求別人的幫助,突然慢慢意識恍惚,隨後便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