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燁額頭再次被青旋重重彈了一下。
「你現在在床上,你連根指頭都動不了。紙老虎還威脅我,有用?」
她說這番話的時候眼中卻沒有絲毫對他的鄙夷,她甚至還……
開始解下他身下的繃帶,替他清理污物。
南宮燁:「你……」
現在南宮燁渾身纏著繃帶,唯獨一雙深邃的眼睛能表露他此刻的心情。
青旋處理他身下污物的動作很麻利:「還有力氣生氣是好事。人在原始社會都不穿衣服,你現在這副樣子,也沒什麼好羞憤的。與其在我面前羞憤,還不如養精蓄銳,讓自己的病快點好起來。」
青旋說話的聲音很平和自信,讓南宮燁聯想到初春時的一縷清風,好似不管遇到再大的困難,她都能迎刃而解。
在青旋將南宮燁從空間帶出來之前,已經將滿是污物的床單換成乾淨的,現在弄髒之後,她又取了新的床單換上,並且將他身下被弄髒的地方擦拭得很乾淨,又重新為他上了藥,纏上繃帶。
此時南宮燁因為羞憤,已經將頭扭到一邊,他看著窗外,良久後再度發出沙啞的聲音:「其實……你不用幫我清理。」
青旋查看著柜子里的物什,現在為南宮燁換上的床單已經是房間內唯一乾淨的床單。
接下來她必須想辦法讓丫鬟每天拿乾淨床單來替南宮燁換上。
見青旋沉吟不語,南宮燁眸光再度一暗。
果然她雖話說得好聽,卻還是嫌棄他這副噁心的樣子。
誰知他卻聽到她長鬆一口氣的聲音:「你渾身潰爛,就連那種地方也沒有一塊好皮,好在雖然傷及外表,卻沒傷到根本。今後你還是能延續香火的。」
他詫然不已。
她沒有嫌棄他?
他唯一可以轉動的頭部微微顫了顫了。
望向眼前明眸皓齒的女人,南宮燁小心翼翼問出心中的疑惑:「你難道不嫌棄我現在的情況?」
青旋將弄髒的床單暫時先扔到門口,青旋轉頭看向被她包裹成木乃伊的男人:「沒什麼好嫌棄的,你是身體出了問題,又不是你自己想這樣。如果你是刻意崩屎崩尿,那才會被我噁心嫌棄。現在我看到了你最狼狽的樣子,只求你到時候好了,別恩將仇報就行。」
別對她恩將仇報,她的要求就這麼簡單?
將目光從青旋身上收回來,南宮燁閉上眼睛,沒再說話。
雖然她的確有些醫術在身上,但他已經沒辦法站起來,即便今後想要恩將仇報都做不到。
說到底,他根本不信眼前的女人能治好他,讓他能夠再次拿起長劍,猶如過去叱吒風雲般,以不可一世的模樣出現在眾人面前。
見南宮燁沒有想要說話的意思,青旋也很識趣,閉了嘴。
治病這種事,說再多,也不及最後的治療效果來得更有說服力。
南宮燁睡著後,青旋去院中打了井水,如今已是深秋,用冷水沐浴不太現實,她只是簡單擦拭了身體,褪去嫁衣換上日常的衣裳,躺在矮榻上。
房間內沒有多餘的被褥,為了讓自己睡得暖和,她從柜子里取了南宮燁昔日的大氅蓋在身上,和衣而睡。
蓋在身上的大氅有一股淡淡的青竹香,淡然清雅,很好聞。
聞著這一股茶香,沒過多久,她便沉沉睡去。
殊不知,此時躺在床上的男人驀地睜開雙眼,借著月色,他深邃的目光緊鎖在她臉上……
翌日,天剛亮。
青旋醒來,見南宮燁呼吸很平穩,她去到門口將昨晚被弄髒的床單丟到院門口,等著丫鬟再度出現。
春桃端著隔夜饅頭剛走到院子門口,便聞道一股濃烈的臭味。
她緊捂住鼻子:「這味道都已經臭到院外,該不會王爺已經死了吧!」
春桃話音剛落,一聲脆響。
她的臉上一片火辣。
春桃怒瞪著打她的人:「你敢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