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真相欲出

  風吹得眾人睜不開眼，袁正義卻不管不顧緩緩地站了起來：「你不是想知道死因嗎？我偏不告訴你，大不了魚死網破，把整個袁家一起帶下去！」

  「爸，別這樣。」袁琳都被嚇傻了，一個勁地祈求道。

  「琳琳，我對得起你爺爺，可是你爺爺對得起我們嗎？自從出了車禍之後，我們盡心盡力的照顧他，可他呢？脾氣依舊很壞，時不時地沖我們大吼大叫。無法控制住的大小便處理的讓我們心累！」

  「這些，他都覺得理所應當，是，作為他的孩子，這是應該的，可是他太不是東西了，我們哪有時間天天圍著他轉呢？你媽，你嬸嬸，都讓他氣的敢怒不敢言，你說，你爺爺是不是瘋了！」

  袁琳一時語塞，這些她都知道。

  我眉頭一皺：「這就是你害死老爺子的原因？」

  「害死？」袁正義瘋癲地笑了笑：「我這不是害死他，而是讓我們解脫！」

  「魯九天，謝謝你三番兩次的救我，可剛剛我也感受到，我身體已經毀了，不管是報應還是老爺子不放過我，我都認了。你不會明白，家裡如果有一個癱瘓在床的老人，將會帶來多大的麻煩，所以等會兒我會跟他有個了結！」

  「至於其他人，我就無暇顧及了，反正一命換一命！」

  袁正義一幅視死如歸的模樣說著，隨即看向了袁琳：「你爺爺他活的夠久了，活著不讓人省心，死了還想禍害袁家，所以我無怨無悔！」

  袁琳眼淚一下子掉落：「爸，您真的殺了爺爺？」

  「算是吧。」面對袁琳，袁正義暴躁的情緒逐漸平息，語重心長道：「每天在外面談生意已經低人一等了，可回來還要受你爺爺的氣，我扛不住了，所以，他該死，必須得死！」

  「你說這老不死的，死就死了，為什麼還要鬧這麼一出，他這麼一鬧，袁家在勻城成為了他人的笑柄，袁家在勻城再無立足之地。既然他要玩，那我就奉陪到底！」

  袁正義眼神瞬間犀利，整個人徹底走在瘋癲的邊緣！

  「爸，別一錯再錯了，爺爺也不是故意的，何況爺爺也不想那樣啊。魯老闆說過，爺爺只想弄懂死因，並沒有做其他出格的事情啊，對嗎？魯老闆？」

  我還不想說話，這事得看袁正義的，如果他不願意和解，那就真無藥可救了，可袁琳一直給我使眼色，我無奈開口道：「袁琳說的沒錯，老爺子如果想報復你們，你現在不可能還有發脾氣的機會。」

  我說的倒是真的，但凡老爺子不壓著點，恐怕現在袁家早就生靈塗炭了。

  袁正義明顯不相信我說的話，而我淡聲道：「袁正義，到現在還不實話實說！你現在要是說實話，我還能想想辦法！」

  「要是不說，那我就不管了！」

  袁正義低著頭沉默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袁琳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帶著哭腔道：「爸，不要再消耗魯老闆的脾氣了，他這麼盡心盡力的幫我們，難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

  或許是袁琳的女兒溫情，喚醒了袁正義，他仰天大笑，忽然吐出一大口黑血，身子踉蹌著搖搖欲墜，袁琳見狀立即沖了上去扶住了他：「爸，你，你怎麼了！」

  「琳琳，爸恐怕堅持不住了。」袁正義斷斷續續地說：「我很慶幸，你是個孝順的好孩子，爸爸對得起你媽媽，也對得起你，對得起任何人，就連你爺爺，我也對得起！」

  「爸，你別說話了，你別說了。」

  他暴躁的情緒逐漸緩和，嘆息了一聲：「久病床前無孝子，但爸爸我，好像做錯了什麼。」

  「孩子啊，有的思想一旦走錯，那就真的無法回頭了。」

  袁正義苦笑著，緩緩揭開了他不願意提及的秘密。

  袁正義說，自從老爺子臥病在床之後，家裡人開始抽出時間照顧他，本想著養老送終吧，可老爺子命還挺長，冬來夏往，一年又一年。漸漸地，老爺子性情大變，說我們不想照顧他，這點我也能接受。

  三個兒子也不可能時時刻刻待在床邊吧，所以很多時候都是各自的家屬照顧老爺子，女人始終不方便，慢慢的老爺子變得越來越糊塗，加上兒媳婦說的話越來越難聽，雖然有氣，但依舊敢怒不敢言，老老實實的照顧著老爺子。

  可天天伺候拉屎撒尿的，時間長了，我們都心力交瘁受不了了，這種壓抑的日子越過越難受，要說久病床前無孝子，我是一刻也不想過這種壓抑的日子，漸漸地，我就動了壞心思，想要結束老爺子的性命！

  為送走老爺子，我們三個還商量過，最終全都同意了。由老二負責找這個能把老爺子送走的神婆，過了三天，老二就把這個神婆帶了回來，

  神婆跟我們說：「我做的這事損陰德，會折壽的，可別心疼錢。」

  三人都一致同意，袁家雖算不上大富大貴，但也在勻城小有資產，要說能用錢辦成的事兒，那都不算事！

  就這樣，神婆圍著老爺子轉了幾圈，看了看說道：「你們的爸正常還能活個三五年，這事很棘手，要十二萬也不多吧？」

  十二萬確實不多，三兄弟也答應了。

  得到肯定答應之後，神婆就拿出來紅線，白蠟燭，黃紙，一面鏡子，鏡子上面刻著像是鬼畫符一樣的符文，做完這些之後，神婆便開始起壇作法。

  袁家三兄弟親眼看到神婆在黃紙上寫下了老爺子的生辰八字，以及畫上了一些他們看不懂的符號，然後把黃紙卷在白蠟燭上面，最後用鏡子對著老爺子。

  做完這些，神婆找來紅線一頭綁在老爺子右手中指上，另一頭綁在了裹著黃紙的白蠟燭上。隨即點燃了蠟燭，蠟燭點燃後，飄散出一股特殊的臭味，這種味道就跟惡臭很久的腐肉做的一樣！

  搞得袁家三兄弟還把晚飯都吐了出來。眼看著蠟燭越燒越短，包裹著白蠟燭的黃紙也隨之變少，袁老爺子的氣色也越來越差，臉也煞白煞白的，渾身抽搐！

  三兄弟看到老爺子這幅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嚇得大氣不敢亂出，也不敢去看，只能冷漠的偏轉腦袋去盯著燃燒的白蠟燭。

  隨著蠟燭越燒越短，老爺子發出痛苦的慘叫聲也越來越虛弱，這種過程度日如年，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白蠟燭終於燃燒完畢了，綁在老爺子中指的紅線也隨著白蠟燭燒成灰燼。

  三兄弟也終於聽到了神婆口中那兩個字。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