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的大海上,烏雲密布。
一隻小船晃悠晃悠著。
喬菂頭疼欲裂,身處窄小的船艙里,只覺得天旋地轉,看不清四周。
剛想要扶著船沿坐起,巨浪襲來。
窒息感撲面而來,隨著身體在海水中下墜,額頭猛地一痛。
「哎呦」
喬菂艱難的撫上額頭,睜開惺忪的眼睛,入目的是一根黑色的……勉強稱之為立柱。
環顧一圈,發現自己正處於一張灰白色沙發和黑色的桌子之間。
很明顯,剛才的海水、烏雲和小船都是夢。
喬菂還在為夢裡落水的窒息感而心跳不止。
還沒有被安撫好的小心臟,又為眼前陌生的私人住宅高高懸了起來。
身後傳來輕輕的一聲「咔噠」聲,像玻璃杯放在大理石桌面上的聲音。
喬菂嗖的扭頭看去。
一個男人站在不遠處的水吧旁邊,側邊的吧檯上放著半杯水。
男人緩緩扣著白襯衫的袖扣,瞥了一眼喬菂,「門在那邊。」
聲線淡淡的,毫無感情。
喬菂揉了揉還泛疼的額頭,扶著沙發站起身,還在沙發縫裡看見了自己的手機,擺弄了幾下,發現手機沒電關機了。
重新望向那個男人,略帶著警惕,「你是誰!」
「離開的時候記得關門。」男人沒有回答她。
說完,從水吧出來,沿著步梯上樓。
喬菂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衣服完整,身體也沒有什麼異樣感,除了宿醉的頭疼。
眼看著那個男人就要消失在樓梯轉角,又連忙喊住他,「你沒有拍什麼照片吧?」
「你現在才想起自己的身份是不是有點晚了?」男人腳步不停。
「啊?」喬菂懵了,「我的身份?我什麼身份?」
一個平平無奇的五六線女藝人而已。
就算被拍到夜會男人,也上不了新聞吧?
手機沒電了,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了,還是先離開吧!
喬菂動了動腳趾,觸感是涼涼的地板。
原地轉了一圈,沒有看見自己的鞋,但是發現這個房子像極了樣板間。
黑色的桌子可以當鏡子用,桌面上沒有擺任何東西,灰白的沙發像是新的,窗邊的綠植像假的。
喬菂實在好奇,過去摸了一把,「哇,這植物居然真的可以養活!」
正在感嘆之際,入戶處有聲響。
另一個男人走了進來,一身筆挺黑色西裝,手裡提著保溫飯盒。
視線接觸的時候,兩人都嚇了一跳。
「您好!」
陳林反應過來,邊打著招呼邊將飯盒往餐桌上放,猶豫著要不要把這一人份的早餐拿出來,主要是老闆也沒有交代還領了人回家呀。
「你怎麼還在這?」唐珩從樓梯走下,朝著餐桌去。
應是剛洗漱過,前額的頭髮濕濕的。
喬菂聞言連忙捏著手機赤腳往玄關走去,暗暗盤算著自己光腳走在馬路上會不會上新聞呢?
結果剛關上門就看見自己的兩隻高跟鞋相依在門外的走廊上。
「好狗一男人!居然把我這麼貴的鞋扔在外面!」
喬菂咬牙罵了一句。
她不知道的是,唐珩差點也要把她扔在走廊的,但是又怕陳林早上過來時候被嚇到,所以才把她帶進屋裡。
陳林擺放好早餐,拿出平板匯報今日日程。
匯報結束,唐珩見陳林欲言又止,問了一句「怎麼?」
「剛才那位小姐……需要送嗎?」陳林小心翼翼的看著唐珩的臉色。
這個小區私密性強,沒有被授權的話,連電梯都出不去。
唐珩蹙眉,只覺得麻煩。
「通知安保放她出去。」
「好的。」陳林掏出手機撥打電話。
身穿制服的保安將喬菂從電梯裡帶出來,喬菂跟著保安往出口去。
默默觀察著小區環境,猜測著應該是水木華苑,這個小區的房價很貴,能住在這裡非富即貴。
不知道早上見的那個男人是什麼身份,昨天晚上又是什麼情況?
喬菂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只記得昨天晚上跟覃君談天喝酒,然後覃君接了個電話,說有事要先走,喬菂也準備回家。
然後……就不記得了。
是喝多了嗎,「不應該啊!」喬菂喃喃自語。
黑色的邁巴赫從地庫駛出,在馬路的轉角,陳林看見了早上那個女子,深色短褲,白色襯衫,身材窈窕,面容姣好。
這是一大早出現在老闆家的人,陳林默默記下這個人 。
唐珩的視線恰好從筆記本電腦上移開也注意到了路邊的人,隨之憶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暗夜酒吧。
一個黃毛大背頭朝同伴吹了個口哨,扶著一個已經不能自主站立的女人往外走,長發散著,看不清面容。
將近凌晨的酒吧,這種場面多的很。
唐珩本不想多管閒事,正要離開,卻看見女人手裡手機的屏幕一亮,是一個劇照裝扮的女人拿著《鉛華》殺青紅包擋著半張臉的照片做屏保。
屏幕雖然只亮了一瞬,但是自拍照的背景里有《鉛華》的男女主和導演,唐珩昨天晚上才與他們一起吃過飯,是不會認錯的。
唐珩皺眉停住腳步。
《鉛華》劇組昨天才全面殺青,一般的小角色是拿不到殺青紅包的。
不知道這又是哪個不懂事的小演員剛殺青就來酒吧玩,還被人下了藥。
想了想S+大製作的《鉛華》,自己也是投了五個億的,這時候如果爆出來演員醜聞……
真是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