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玄門仙子,小糯寶受的可是十方供養,光是昨個兒一日收的貢品,就夠得上一籮筐了。
只是有些事,光靠小傢伙自己也是不成的,還得家裡多多配合。
畢竟大柳村處於北寒之地,現下入了深秋,正是農閒之時。
地里沒活兒可做,像馮氏這般的莊稼戶,便基本都是窩在家裡,隨便找些事做。
娘和哥哥們不到外頭,小糯寶也沒法「大展身手」,總不好把貢品都丟在家門口,或是院子裡。
一回兩回還說的過去。
可若是久了,那也太嚇人了。
小糯寶深深為家裡人的小心臟操心,可不想弄得太過,驚著他們,所以已經非常克制了。
只等著他們再下地或是上山,她再好好發揮把大的。
早飯時,小糯寶囫圇吞了半碗魚湯羹,就嫌坐著吃太累了。
她抓著半塊雞蛋餅下了飯桌,撅著小腚,趴在炕上繼續慢慢啃。
這時,正好姜豐年和馮氏在說話,小糯寶偷偷爬到炕邊,一聽大人們又沒有到地里的打算,她頓時覺得雞蛋餅也不香了。
「啪」地一下就丟到了春哥兒的頭上。
小春哥兒早就長出乳牙了,如今李七巧嫌餵奶太疼,早就讓他繼續試著吃飯。
他抱著香噴噴的餅子,糊了滿嘴的口水過去,就樂呵地開啃起來。
眼看著自己使不上勁兒,小糯寶決定主動出擊。
她還太小,自己不能蹦下地,就讓豐景抱著她去了外屋。
看著門邊放著的鋤頭,小糯寶伸出白皙的小指頭,趕忙指道:「下過雨,地里長草啦,大鍋鍋,得鋤草!」
姜豐年一聽,就笑著親了親她:「天都有些冷了,地里的草不咋愛長,前幾日大哥剛去弄過,現在不急著去地里忙。」
小糯寶一聽泄了氣。
這時又見李七巧在燒炕,她又忙裝模作樣地指著柴筐:「二嫂嫂手快,燒好多柴啊,柴柴不夠啦,得上山多砍些!」
姜豐虎一把給妹妹舉過頭頂,這就走到牆外,給她看那碼得整整齊齊的柴垛。
「嘿嘿,妹妹放心吧,咱家柴夠呢,用到明年開春都用不完。」
小糯寶泄氣了,她的腮幫子鼓成了倆大雞蛋,氣得直朝哥哥們噴大口水泡。
「藉口,都似藉口,鍋鍋們都似懶蛋!」
兩個木頭疙瘩啊,咋就不知道配合她呢。
姜豐年和姜豐虎不愧是大直男,見妹妹生氣,只覺可愛得不行,逗著她還嘎嘎直樂。
小糯寶無語地伸手捂住眼睛。
不看他們,哼,不看就不氣了。
只有馮氏覺得閨女話裡有話,她過來給了兩個兒子,一人一腳。
「笑啥笑,誰家也不嫌柴多,反正你倆閒著也是閒著,都給老娘上山,一人砍一捆回來!」
小糯寶嘴巴頓時一咧,朝著娘的懷裡就撲了過去,還興奮得小腚一扭一扭的,像條大豆蟲似的,拱得馮氏直痒痒。
還是娘懂她!
馮氏被閨女弄得想笑。
她嘴角咧到耳後,拍了拍閨女的小身子。
一旁的孫春雪見了卻扁了扁嘴。
這小姑子,咋那麼會支使人呢,這不沒事找事嗎。
要是累著她男人,壞了她晚上的大事可咋整。
本想著就一捆柴的事兒,這哥倆用不了半個時辰就回來了。
但沒想到,姜豐虎和姜豐年忙活到了飯點,才氣喘吁吁地回家。
他倆一人拎著三隻野雞,另一人抱著桶草魚,身上還都背了筐菌子,高興得不成樣子。
「娘,今個兒真沒白去,快看我們帶了啥回來。」姜豐年笑道。
「哈哈果然聽妹妹的就是沒錯,咱村的山還是頭一回有這麼些好東西呢。」姜豐虎振臂高呼。
聞言,馮氏和李七巧笑著去接。
孫春雪愣愣地瞅著野雞。
嘴巴張了半天,什麼也說不出來。
有了這回的甜頭,姜家兄弟幾個便經常往山上去。
小糯寶這下可舒心了。
從不讓哥哥們空手而歸。
隔三差五的不是山雞野鴨,就是魚蝦菜果,家裡的伙食也日漸豐盛,頓頓少說也得四五個菜。
很快,山上弄的東西已經多到吃不完。
於是馮氏就在院子裡搭了雞圈鴨窩,再有抓回來的雞鴨,就統統養著,也好留著下蛋,給小糯寶蒸著吃。
小糯寶不喜吃獨食。
回回早上只有她自己有蛋羹,豐苗和春哥只能饞著,她也吃得不得勁。
在吃方面,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啊。
於是馮氏看著,不知不覺就多了三十多隻雞鴨的圈,便大手一揮,決定以後早上蒸一大盤蛋羹。
這樣家裡每人都有份。
反正雞蛋對他們來說,也不是啥稀罕東西了。
這天上午,姜豐年帶著斧頭和籮筐,正要往山里去。
出門時,還遇到對門李嬸子,沖他直翻白眼。
想著近來村里到處都在傳李嬸子的病,再想想那天她給妹妹掐的紅印子,姜豐年就要笑不笑的。
「咋了嬸子,眼睛不舒服啊,反正你也常去城裡看那病,不如一塊把眼睛看了吧。」
李嬸子氣得老臉一紅。
正要罵句「臭不要臉」。
然而就在這時,突然有個身影瘋了似的跑回村子。
姜豐年一看原來是姜大河。
只見姜大河瞪直了渾黃的眼珠子,像是沒看到姜豐年似的,連滾帶爬地一路跑,跑得好生狼狽。
「死了,東砬子山的都死了!」他邊跑還邊大喊,嗓子嘶啞如獸:「娘,他們都死光光了!」
「娘啊,表哥他們……那個血,都淌成河了!」
姜豐年和李嬸子臉色一怔,二人也顧不上拌嘴,趕緊跑去村長那裡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