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路打劫四個大字浮現在蘇樂安的腦海中。
她連忙探頭往前方看去。
只見房車前的地面上,密密麻麻鋪滿了釘子,在陽光下泛著冰冷又尖銳的光芒。
而在那片釘子的盡頭,還橫著一張幾乎及人高的厚重木柵欄,每根木頭上還纏著一圈又一圈的荊棘。
「嚯,這麼多釘子,過不去吧。」安洛晗看著眼前的「釘子陣」,忍不住驚嘆道。
他們的這輛房車再是精心改造的,輪胎也經不起這麼多釘子的折騰啊,即使能闖過去,輪胎估計也要廢了。
不得不說,這手段可真夠缺德的,也足夠聰明。
不費半點力氣就能夠輕鬆逼停所有過來的車輛。
想要從這條路上通過,就只能下車清理釘子和路障。
可但凡有人敢下車,都恐怕不可能再輕易回去。
「能繞路嗎?」
「只能原路返回,從另一條路上走,但估計要多花起碼一倍的時間,我們今晚得住在高速上了。」徐瑾良回道。
「那就沒辦法了。」
盛初堯的目光落在那柵欄旁邊的巨石上,手指微動。
一道粗大的雷電劈了下來,巨石瞬間炸開,四分五裂,碎成小石塊紛紛落下,露出後面隱藏著的七八個人。
「怎、怎麼回事?!」
「車上有異能者!」
眾人慌亂尖叫,甚至還有了想逃跑的意思。
為首的男人身強力壯,一條長疤貫穿臉頰,看著就凶神惡煞的模樣,此刻更是陰沉著臉怒喝。
「一群廢物,都給我閉嘴!」
男人平時積威甚重,他一開口,耳邊頓時都安靜了下來。
「有什麼可慌的,不就是異能者嗎?我們也有,老子還有槍呢!」
嚴威掏出槍,陰惻惻地盯著房車。
「都跟我走!」
車上,看著氣勢洶洶朝他們走來的一群人,眾人嚴陣以待。
蘇子毓眯著眼看著走在最前方的嚴威,沉聲開口。
「小心點,為首的那個男人給我的感覺很危險,恐怕手上有沾血。」
「如果我沒記錯,這附近有個滄海監獄。」徐瑾良眉心緊蹙。
「滄海監獄?」
安洛晗「嘶」了一聲,感覺不妙。
「那裡面關押的可都是一些重刑犯,雖然人數不多,可打底都至少有兩條以上人命在身上的!」
末世來的突然,剛開始的時候肯定誰都顧不上監獄這種地方,沒人管控,裡面的人只能聽天由命。
如果這群人真的是滄海監獄裡的犯人,要麼,就是在末世初期的時候,獄警都死光了,要麼就是發生了某種未知的變故。
正想著,那群人也已經踩過「釘子陣」,來到了房車前。
他們穿著增高的木屐,一路走來壓根不用擔心被釘子扎中,顯然是早有準備。
而且他們一走出來,就迅速將木屐換掉,人手一把槍將房車圍了起來,熟練的動作應該不是第一次幹了。
嚴威重重地拍了拍車門,兇狠道,「車上的人都給老子下來!」
沒反應,直接上腳踹。
「他娘的,聽見沒有!別給老子裝聾,再不下來,老子把你這車射成篩子!」
房車門上的小窗子從裡面被推開,安洛晗的臉露了出來。
「有事?」
他的娃娃臉實在是太具有欺騙性和迷惑性,起碼嚴威一看,下意識就有些輕視,覺得他沒有危險性。
連緊握著槍的手都鬆了一點。
嚴威還想透過窗子往車裡看,奈何窗子就那麼大,還被安洛晗的臉擋的嚴嚴實實,只能隱約看到裡面不止他一個人。
「下車!把食物和女人都交出來,我可以考慮放你們離開!」
「原來是打劫啊,那你可找錯人了,我們可窮著呢,沒女人,更沒食物啊!我們之前是暖陽基地的,結果那基地倒霉遇到鼠潮,食物都被那大老鼠給啃光了,這不,正準備去別的地方找吃的呢!」
安洛晗睜著眼睛說瞎話。
「放P!沒食物還能開這麼好的車?」
嚴威還沒吭聲,一旁的手下就先罵了起來。
安洛晗面不改色道,「這車又不是我們的,運氣好,擱路上撿的。」
房車裡,蘇樂安簡直想給他點個讚。
這話也回的太隨心了,不怕激怒外面那群人啊。
嚴威確實是覺得怒火中燒,立馬將槍口抵在安洛晗的額頭上。
「你他娘的還敢耍老子?信不信我一槍崩了你!」
安洛晗眼皮一跳,小心翼翼地往後撤了一點。
面上依舊從容,心底卻在罵罵咧咧。
他原本就不想幹這活,結果其他三個沒良心的非說只有他出面,可以暫時迷惑住敵人,降低對方的心理防備。
總不能讓另外兩個女孩子或者是兩個小孩出面吧,他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信,信,別激動啊,當心槍走火,不就是讓我們下車嘛,你槍拿遠點兒,我開門。」
嚴威冷著臉將槍收回去一點兒,一雙兇狠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
「別耍花招,我知道車上有異能者,但我的槍也不慢!」
安洛晗伸手裝作要開門的樣子,餘光往旁邊盛初堯他們的方向一瞥。
坐在駕駛座上的徐瑾良突然踩下油門,猛打方向盤。
房車一個甩尾,將站在車末尾的人給撞飛出去。
「媽的!」
嚴威臉色大變,連忙後退幾步,舉起槍,對著瘋狂轉向的房車開槍。
「砰——砰——砰——」
接二連三的槍聲響起。
子彈撞擊車身發出巨響,卻只在上面留下淺淺的印記,打在車窗上,也只激起一點細微的火花,絲毫沒有要破碎的跡象。
「嚴哥,這他媽是防彈玻璃啊!」
嚴威死死咬牙,意識到他們今天怕是踢到鐵板了!
即使在末世前,防彈玻璃都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安裝的,何況這房車改造絕對是下了大功夫的,都快改成跟裝甲車一樣了!
轉眼間,又有兩個手下被房車撞倒。
「打輪胎!」嚴威喊道。
「噗」的一聲,一顆子彈成功射進輪胎里,輪胎迅速癟了下去。
房車開始失去平衡,徐瑾良只好踩下剎車。
嚴威唇角勾起冷笑,正準備往房車走去,不知從哪裡突然竄出一根荊棘藤條,將他的腳緊緊纏住。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