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巨響劃破了寧靜的空氣,震撼了周圍的一切。
在這已是第三次的磕頭中,江澤均感到自己的大腦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擊打,瞬間一片漆黑,意識模糊。
他只能隱約聽到一個細微的聲音,那是他的頭骨在巨大的撞擊下發出的斷裂聲,而隨之而來的,是雙耳內如同無數蜜蜂在嗡嗡作響的持續回音。
淚水不由自主地自他眼中湧出。
雙手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他無力地跪倒在那冰冷的墓碑前,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著,仿佛每一寸肌肉都在為他所犯下的錯誤而懺悔。
粘稠的血液從他的頭部傷口流淌下來,慢慢地浸濕了他的衣服,與淚水混合,變得溫熱而又沉重。
他試圖說些什麼,但嘴唇的蠕動卻顯得如此艱難,就像是有一塊沉重的巨石壓在他的胸口,使他的呼吸變得異常困難。
在這一刻,江澤均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擠出了幾個字:「求求你…原諒我......」聲音雖然微弱,但卻充滿了深深的悔意,乞求著最後的寬恕。
三次磕頭下來,每一次頭顱觸地的沉悶聲響都在空曠的槐陰谷中引發了一連串的回音,仿佛某個存在默默地計數,又像是某種不祥的前兆。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屏住了呼吸,緊張的氣氛讓時間似乎凝固。
四周除了那逐漸消散的迴響,再無其他聲響,就連風都似乎在這一刻停止了呼吸。
頭頂的天空被一層陰鬱的氣息籠罩,那是深沉的怨念,濃郁得仿佛能夠凝結成實質,它們化作一片片猩紅的霧靄,沉沉地瀰漫在每個人的視野中。
這片霧氣,宛如一層厚重的血光,不僅遮蔽了天空,更是壓得人心頭沉甸甸,仿佛連呼吸都變得艱難。
四周的死寂讓人心生恐懼,這裡仿佛從未有過生命的蹤跡,就像是傳說中九淵地獄的一角,被遺忘在世界的盡頭。
冰冷的空氣不時地吹拂過脖頸,帶來一絲絲刺骨的寒意,夾雜著一股血腥和鐵鏽的味道。
那是江澤均悽厲痛苦的掙扎聲所留下的痕跡,它們在空氣中交織,讓這股冷意變得更加徹骨,仿佛將所有人的靈魂都凍結在了冰點之下。
在這樣的環境中,每個人的內心都被一種難以言說的沉重感所填滿,他們不僅僅是身處在槐陰谷中,更像是被困在了一個無法逃脫的噩夢之中。
李太阿手中的紙燈籠在夜風中搖曳,映照出他臉上複雜的神情。
他的心,隨著江澤均那三次響徹空曠山谷的磕頭聲,沉入了深深的憂慮之中。
這三次磕頭,每一次都沉重無比,仿佛是敲打在他心上的戰鼓,提醒著他即將面臨更加恐怖的危機。
那個頂級厲詭就在槐陰谷里!
然而,當江澤均跪在那裡,磕頭認錯,那位存在卻沒有任何的回應,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音傳出。
這讓李太阿不禁思考,是他們的誠意還不夠,或者他們的行動還未達到那個存在的預期。
江澤均的眼神中充滿了哀求,當他回過頭。
李太阿,面對這樣的目光,只是用他那冰冷的雙眸回應,輕輕地搖了搖頭。
他的動作簡潔而明了,告訴江澤均,還不夠。
遠遠不夠!
「爹......」江澤均的聲音微弱而顫抖,他再次轉向他的父親,江司保。
他看著自己的兒子,眼中閃過痛苦的光芒。
有些事情,必須要做,哪怕代價是如此之大。
「繼續……」
江司保嘴唇動了動,不忍的撇過頭。
在那一刻,江澤均的心中充滿絕望。
繼續?
還要繼續!
剛才,他的頭部連續撞擊堅硬的青石,每一次撞擊都讓他的大腦感到一陣劇烈的震盪,仿佛有重錘在他的頭顱上狠狠地砸下。
這種痛苦不僅僅是肉體上的,更是心靈上的折磨。
第三次的撞擊尤為嚴重,它讓江澤均的大腦陷入了一片空白,他感覺自己的意識在逐漸模糊,就像是被黑暗吞噬。
他的顱骨似乎已經裂開,耳畔的鮮血緩緩滲出,粘稠的血液甚至流到了他的下巴,將他的臉龐染成了一片血紅。
他的身體在不停地顫抖,就像一隻被群貓圍困的老鼠,無助而恐懼。
他的呼吸變得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用盡全身的力氣,他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除了身體上的劇痛,更多的是來自心底的無盡恐懼,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寒冷。
祂為什麼還沒出現?
難道只有當他活生生地將自己的頭磕碎,才能得到那個人的原諒嗎?
江澤均的內心被一層濃厚的烏雲籠罩,他的鼻子裡充斥著漿糊般的鮮血,他呆滯地低著頭,像一隻喪家之犬,不顧一切地向青石撞去。
他的動作充滿了瘋狂,仿佛他已經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只想要在那石頭上結束自己的生命。
那是一個人在絕望中做出的最後掙扎。
砰!一聲沉悶的撞擊聲在空氣中迴蕩,緊接著是砰砰!兩聲更為緊密的響動,然後是砰砰砰!!!
一連串密集的撞擊聲,如同雷霆貫耳,震得人心驚膽戰。
這些聲音,一個接一個,每一次都比前一次更加劇烈,更加震撼。
在這一片混亂和恐怖的聲響中,青石地面已經被鮮血染紅,每一次重擊,都因為血液的存在而變得沉悶,仿佛是在屠宰場中,屠夫用剔骨刀劈砍肉塊時,那刀刃砸在木質案板上發出的沉悶響聲,令人不寒而慄。
隨著撞擊,血液飛濺而出,灑在四周,形成一幅血腥的畫面。
江澤均已經無法計算自己到底磕了多少次頭,也無法感知自己的頭顱究竟遭受了何種程度的損傷。
他的世界已經完全被黑暗所吞噬,他的感覺器官——耳朵、鼻子、嘴巴,甚至是雙眼,都被深色的血痕覆蓋,血跡斑斑,讓他的面容看起來極為駭人,宛如一個失去理智的瘋魔,讓人不敢直視。
在這樣的狂暴與混沌之中,江澤均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初衷,他的動作,都成為了這片黑暗世界中的一部分,恐怖而又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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