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
「不是蟑螂吧？」石神壓低聲音貼近道，「花崗小姐……」
「咔。」
花崗顫抖著雙手打開房門，低頭放石神入內。
房間出事的地點很明顯，就是暖爐位置。
石神掀開暖爐被，露出底下已經沒有氣息的男子屍體。
「是我殺的，」花崗拿起包就要出門，「我馬上去警署自首……」
「不行的，」石神看了看母女兩個，指著屍體說道，「有內出血的跡象，還有手指的壓痕……
他是從背後被電線勒住，拼命想扯掉電線的時候，有人按住了他的手，留下的痕跡……」
「那也是我做的！」花崗匆忙道。
「勒住脖子，還要按住他的手，這樣需要4隻手……」
石神蹲下身，查看起男子的隨身物品。
一張駕照，還有簡易宿泊所扇屋的房間鑰匙。
「我幫你們做個不在場證明吧。」石神朝抱在一起哭泣的母女兩人說道。
要先辦法把那個大學教授支走才行，
對方跟他一樣也聽到了這邊的動靜。
因為對方是偶然來這裡，後面警察調查的時候，也不會去東大問話……
「等我一下。」
……
石神房間，
高成正在看電視。
沒什麼好看的電視劇，所謂的搞笑節目都是些看著尷尬的冷笑話，完全沒有笑點。
在日本生活了這麼久，他還是不習慣這裡的搞笑藝人。
「嘀。」
換了個節目，
這次是關於東京劍道比賽的報導。
「明天的總決賽是東京京極真，對陣京都的沖田總司，可惜鬼丸選手去了國外……」
「真的假的？」高成詫異看向節目裡接受採訪的京極真。
好像和10年前也沒有太大變化，只是成熟了許多。
不過這傢伙放棄空手道了嗎？
總感覺有些違和……
石神若無其事地回到房間，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
「你對劍道感興趣？」
「以前學過一點劍道。」
高成關掉電視，看了眼石神平淡問道，
「決定了嗎？」
「嗯？」石神動作微僵，疑惑看向高成。
「不可能是蟑螂吧？」高成搖頭道，「看樣子那個前夫是被殺掉了……你準備幫那對母女？」
擁有絕對音感後，他的聽覺很敏銳，只是聽聲音就能夠構建出大致畫面。
從石神的表現來看，隔壁顯然不是普通的打架。
「湯川教授……」
「我並不想管這種事情，畢竟母女兩人不是蓄意謀殺，那個前夫似乎也是個混蛋。」
高成擺擺手打斷要說話的石神。
其實如果只是混蛋前夫騷擾，有很多辦法可以處理，
但死了人，
事情就變得麻煩多了。
除非是獨居或者無人關注的流浪漢，不然警察要不了多久就會根據報案展開調查。
而且很容易就會找到身為前妻的女人這裡。
痕跡與線索太多，母女兩人想要逃脫嫌疑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石神能夠使用的方法，他基本上可以推測出來。
而且他也有一點印象，
石神為了幫助母女，好像殺害了一個流浪漢用來以假亂真，把真正的命案時間推遲了一天，
最後設計出了自己殺害女人前夫的假象，投案自首……
「你想找個流浪漢混淆警方調查方向？」高成抬頭問道，「就算這對母女很不幸，但真的值得嗎？」
石神身形僵住。
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高成完全洞悉了自己的想法。
這個世界竟然還有如此聰明的人嗎？
明明什麼都不知道，卻又什麼都知道……
「讓我去看看吧。」
高成起身道。
「完全沒必要那麼麻煩，你用不著犧牲自己。」
如果按照石神的做法，最後怎麼都會引起警方懷疑，
作為高中老師，所有考勤都有記錄，偽造案件卻需要時間……
「為什麼？」石神看不透高成了。
「我不希望你把自己的才智用在這種地方。」
高成進到隔壁房間，在母女的驚慌目光中，一眼掃過現場。
曾經作為名偵探的他，比石神看得更清楚。
如果石神真的按照計劃行事，很容易就會被他看透。
這個世界有比得上他的偵探嗎？
可能很少，但比石神強的偵探絕對有。
這裡是偵探混合的《柯南》世界……
「這裡交給我。」
高成輕嘆出聲道。
他已經不是過去的自己了，
如果是以前……
搖了搖頭，高成戴上隨身攜帶的膠手套，示意母女兩人回臥室後，脫下男子除了內衣之外的所有衣服。
緊接著便直接運用偽裝能力變成男子身形，換上衣物後，又拿起裝有駕照的錢包，還有那個扇屋鑰匙。
「412……」
「你？！」不放心又找過來的石神神色大驚。
「一點偽裝能力而已，」高成平靜道，「屍體就交給你處理了，從明天開始忘了這件事。」
他出手幫忙其實也有風險，如果母女兩個扛不住壓力去自首，他的行為無疑是在犯罪。
不過「湯川學」這個身份，他本來就沒準備用下去。
這次過後，還不知道會是什麼結果……
「呼！」
夜晚冷風吹拂，
從公寓離開的時候，高成已經完全變成了男子的模樣。
這個人的資料也第一時間在他掌握中，
只不過是個無業游民而已，從很久以前就喜歡騷擾前妻索要錢財，這次是因為想打花崗女兒的主意才在爭執中被殺。
在東京無親無故，租住在籠子似的扇屋裡，
只要退掉房間，直接消失都不會有人理會。
也不用故意製造動靜，越自然越不會引起懷疑……
高成很快就根據自己的人物側寫進入表演狀態。
自然地回到扇屋，等到第二天早上，自然地退掉房間，扇屋老闆也沒有太在意。
這種無業游民實在太普通了，
別看花崗前夫昨天在公寓裡像個暴徒，在外面的時候卻跟孫子似的，毫不起眼，和流浪漢也沒太大區別。
……
高中教室，
石神哲哉心不在焉地在黑板上板書解題過程，下方學生也依舊像以前一樣，在底下玩鬧。
只有少數幾個學生盯著黑板。
這就是他的生活，
給這些不喜歡數學的高中生講數學，沒有人理解他，只會嫌棄他出的考試題目太難。
「解答就是這樣，一點都不難，」石神放下粉筆道，「只是單純的盲點問題而已，看起來是幾何問題，其實是函數問題，只要改變想法就能解開……」
看著下方毫不感興趣的學生們，石神沒有再說下去，只是心裡想著，
不知道昨天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不需要他幫忙。
那個湯川教授……
「叮鈴鈴！」
下課後，石神在網上仔細找了一下「湯川學」的資料。
資料很普通，只是看完之後的石神心底毛骨悚然。
感覺自己似乎遇到了一個相當恐怖的人。
如果這樣的人專門犯罪，誰能阻止？
「石神老師，」有同事遞來一個信封，「有你的信件。」
「謝謝。」
石神頓了頓，疑惑拆開信封。
沒有署名，信封里也只有一張退房的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