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餐廳。
本來已經打算回房間睡覺的眾人被高成聚集在一起。
「搞什麼?突然說是知道兇手是誰……鈴木小姐,你是要玩偵探遊戲嗎?」
團員們不耐煩道。
「有什麼事還是等警察來了再說吧。」
「好啊,如果各位想繼續發生命案的話,我倒是無所謂。」
高成一句話讓所有人閉嘴,連上帶著笑意道,
「兇手的下個殺人目標說不定是各位當中的某人呢。」
「你、你什麼意思?」有人支吾道。
「沒什麼意思,」高成平靜說道,「我之所以站出來破案,是出於情分考慮,不站出來其他也沒什麼,這次事件的責任怎麼都落不到我頭上。」
「你……」
「閉嘴!」
高成冷聲掃視一圈。
「首先從櫻澤小姐遇害真相說起……各位大概也很奇怪,為什麼屍體會突然消失,然後在兩個小時候,出現在鐘樓那邊。」
「有什麼好奇怪的,」麻生早苗插話道,「不是為了模仿《歌劇魅影》比擬殺人嗎?」
「如果是比擬殺人的話,在教堂里的布置就足夠了,沒必要特地轉移屍體。」
高成瞥了這個大胸女護士一眼。
「你應該不會只是單純想要把屍體吊在鐘樓那邊吧?先不說要冒著颱風背著屍體徒步5分鐘,吊起來又有多麻煩,你也沒有這個時間……」
「你在說什麼啊,鈴木小姐?」
麻生早苗乾笑道,
「難道你想說我是兇手嗎?」
「是啊,」高成肯定道,「你不是兇手嗎?這些人裡面就你有辦法布置犯罪手法,也只有你有這個動機。」
麻生早苗笑容僵住,臉色像憋尿一般難受:「別胡說八道了,我要告你誹謗……」
「先聽我說完吧。」
高成視線轉向其他人。
「麻生小姐在犯罪方面很聰明,我已經很多年沒見到這種精妙的犯罪手法了,更讓我驚訝的是,一切都只是臨時進行的構思……」
冬木經理幾人神情驚訝。
推理案件的時候,「鈴木園子」完全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這種名偵探破案的既視感是怎麼回事?
「你到底想說什麼?」麻生早苗惱怒道,「你都說了我沒時間,怎麼可能搬運屍體?」
「不需要搬運,屍體是自己走到了那座鐘樓,」
高成平靜面向麻生,
「櫻澤小姐在教堂的時候根本就沒死,是你故意配合她在演戲!你騙她需要人表演屍體,給了她一個高爾夫球還有一袋冰塊。
「只要把高爾夫球夾在腋下,就可以讓手腕部位脈搏消失,冰塊則可以給手降溫,接下來就需要你這個護士來進行配合,
即使和你一起的小野冢產生懷疑,也很容易被你誤導,
因為沒有脈搏,手又冰涼,再加上纏住脖子的繩子,一般都會覺得櫻澤小姐已經遇害。」
其他人聞言紛紛遠離麻生早苗:「怎、怎麼會這樣?」
「當然,」高成繼續道,「想要手法成功,還有一個條件,那就是試膽大會分組順序,
為了實現這個條件,你特地從手機藍牙連接音響室設備播放《歌劇魅影》,引開大家後,更換了原本大家寫好的卡片……」
「等、等一下啊,」團員愣道,「不是放的CD嗎?怎麼又變成手機藍牙了?」
「根本就沒有CD,音響設備的CD盤被打開,只不過是想進行誤導而已。」
高成嚴肅直視女犯人道,
「更換卡片除了讓她自己排在第一組,還有一個目的,我想大概是要給自己和小野冢先生製造機會,我說得沒錯吧?連續殺害戀人謀取財產和保險金的嫌犯,麻生早苗。」
麻生早苗如遭雷擊,面容漸漸開始扭曲:「那你倒是說說,後來櫻澤的屍體在鐘樓被發現又是怎麼回事?!鐘響的時候,我可是在這裡……」
「只不過是個小把戲而已,」高成笑道,「你讓櫻澤小姐表演結束後悄悄去鐘樓,然後在那裡殺了她,為了製造不在場證明,又特地做了一個機關。」
「機關?」
「算是個小魔術吧,用冰塊做出的定時裝置,將鋼絲墜上重物掛在冰塊上的話,鋼絲會因為重量漸漸陷入冰塊中,最後鋼絲和重物掉落,冰塊卻不會裂開……」
高成最後道,
「我特地到鐘樓上面看過了,上面還有沒有完全融化的冰塊橫在天花板孔洞上,想必你是在用鋼絲纏在冰塊上,然後垂到下面吊起櫻澤小姐屍體,
等到鋼絲因為屍體重量穿過冰塊後,鍾自然也就被拉響。
不得不說,你很有犯罪天分,只是到底是臨時設計的手法,處理得太不乾淨了,痕跡一大堆,而且根本沒時間消除證據……」
「給我閉嘴!」
麻生早苗突然大聲吼叫起來,緊接著臉色殘忍地從懷中取出一把匕首,
「真是多管閒事,這樣我只能殺掉你們所有人了,事後再想辦法消滅證據也一樣……」
麻生早苗桀桀笑道,
「忘了告訴你們,我以前可是柔道冠軍,後來又跟師父專門訓練過殺人術……殺你們比殺豬都簡單!」
「師父?」高成眉頭微沉。
「我不是說過了嗎?」麻生早苗瘋狂道,「我是那個名偵探城戶高成的粉絲,但其實是因為那個男人……
10年前和城戶高成是宿敵的我師父,天才犯罪藝術家,地獄傀儡師高遠遙一,
對了,他是這樣稱呼我的,宙斯的僕人,犯罪女神阿爾忒彌斯……」
「嗤啦!」
忽然一把刀子刺入麻生早苗背心。
「怎麼會?」
麻生早苗難以置信地回過頭,看到冬木經理面無表情地拔出染血的小刀。
「你……」
「我討厭失敗的作品,」冬木輕笑著看向高成,「廢話太多可不行啊,我會失望的……你說對吧,名偵探先生?」
「你是高遠遙一?」
高成直視觀察冬木眼睛。
果然,
還是10年前的高遠遙一。
「東京的案子是你犯下的吧?」
「我可不會無聊到自己動手,」高遠遙一掃視一圈錯愕的團員們,轉身離開道,「我的僕人還有10位,要回來嗎,名偵探城戶高成?」
「你到底什麼意思?」高成皺眉道,「我已經不是過去的城戶高成了!」
「你不覺得,比起一個超級罪犯,這個世界更需要的是名偵探嗎?」高遠遙一回頭笑道,「我們兩個還是平行不相交的好。」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團員們怔怔看著高遠遙一出去。
被刺中要害的麻生早苗已經斷氣,
按理說事情應該告一段落了,可是謎題卻更加複雜了……
「鈴木小姐,」有人不太明白道,「他說你是那個名偵探城戶高成?」
城戶高成的名字在這座島上幾乎就是傳說中的人,沒想到就在他們身邊。
還是個女人?
「他認錯人了。」
高成看了眼死掉的麻生早苗,默默走出酒店餐廳。
外面的大雨還沒有停歇,風也很大,不過高成還是離開酒店走了出來。
高遠遙一做了什麼都無所謂了,
現在的他即將遇到自己最大的危機。
「呼呼!」
高成迎著風雨走到一處懸崖邊,身形不知不覺恢復原形,手裡也出現了木刀星碎。
白淨的面龐更加成熟,腦後束起的馬尾隨風飄蕩。
他已經10年沒出過手了,
但木刀入手的瞬間,熟悉感覺又全部回歸身體。
「老朋友,你也等不及了吧?」
高成一手按住刀柄。
身後雨中,
團員中的建築師不知什麼時候跟了過來,手裡同樣抓著一把武士刀。
「10年了,」建築師嘴角狹長裂開,探出尖尖的舌頭,「我已經破解了你的所有劍術,所有攻擊我都了如指掌,再也不可能輸給你!受死吧!」
「看穿我?」
高成回過身。
「你好像根本不明白,就算同是大師級劍術,實力也有可能天差地別,只不過是這個世界最高等級只有大師級而已。」
……
暴風雨持續肆掠。
波濤洶湧的大海里,一艘潛艇持續朝歌島接近。
「不能再快點嗎?」灰原哀不停查看時間道。
「已經夠快了,」峰不二子捋起金色長髮紮成丸子頭,「我們可是遇到你之後就直接趕過來了,借這艘潛艇可不容易。」
「別擔心,」
魯邦三世舔著臉聞了聞峰不二子體香,陶醉道,
「那位名偵探比我們可厲害多了,再說軍方那些人的軍用直升機也還沒過來呢……」
「砰!」
一隻美腳重重踢開魯邦三世的豬哥臉,露出後面沉穩抱著斬鐵劍的五右衛門。
「城戶的確很強,」閉目養神的五右衛門說道,「10年過去,恐怕連我也不是他的對手。」
「真的假的?」魯邦三世在美腳揉捏下艱難道,「得快點過去,不然他要是大開殺戒就麻煩了。」
灰原哀默默低下頭。
10年了,
她不希望有什麼結果。
只希望說出10年來一直放在心裡的那句話。
她不想等到以後又來不及說……
「我愛你,阿成。」
……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