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石頭

  安醒來時，原本握住的手好像被反過來握住了，手心的溫度令人安心，甚至想要接著繼續睡下去。

  但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你終於醒來了嗎？我都睡醒好一會兒了。」語氣溫柔但內容好像有些怨氣，應該是錯覺吧。

  安用空著的手努力揉了揉眼睛，下一刻又直接倒在了寧身上，看起來非常困頓，沒辦法保持清醒。

  和之前的睡到自然醒不同，這次醒來有點像是睡到一半被人突然嚇醒一樣很難受，雖然安也不清楚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但他確實控制不住想繼續睡。

  一隻手摸上了他的頭，揉了下他凌亂的頭髮，安用力睜開眼，發現果然是寧在用沒被握住的那隻手在輕輕撫摸自己的頭髮。

  安有些呆愣，也看向了寧的頭髮，純潔的白色散發著平和的光，和自己的完全不同，有點想摸。

  安試探性伸出了手，寧看著安的動作，沒有阻止的意思。

  一步，兩步，終於摸到了，柔弱纖細又乾淨，根根分明，有些冰涼絲滑，勝過最上等的絲綢。

  安有些上癮，小心翼翼注意不會扯到的同時，一次次從上往下順著一縷縷頭髮，沒有什麼打結的地方。

  寧看著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的頭髮而且手上動作不斷，笑了，「你就這麼喜歡我的頭髮嗎？那要不就把它先交給你打理了。」有些開玩笑的語氣。

  安的眼睛瞬間亮了，毫不猶豫點了點頭，快的好像根本沒有思考過一樣。

  寧也沒有反悔，笑著說，「那就拜託你了。」

  安什麼也沒說，但在緩慢地從床上扶起寧的上半身的同時，自己下了床。

  安和上次一樣將寧抱起，但這次放到了輪椅上，推去了書房，把輪椅推到書架邊，讓寧自己選。

  安自己則找到了一本關於髮型的書，開始學習書中如何編織頭髮的方法。

  寧有些無語地掃視到了安手中書頁的內容，隨手拿了本世界史，流暢地過了一眼，然後看向安。

  整個空間裡只有偶爾響起的書頁翻動聲，平靜的像靜謐的水面，沒有一絲波動。

  安的翻書越來越快，終於整本書都過了一遍，他看了眼門外，又轉頭看向寧，他又想出門了。

  想起之前的保證，以及某種程度上對寧的擔心，安又開始盯著寧了，正對上寧看過來的眼神，有些無趣的，可能因為寧並不是很想看這些無聊的書籍。

  安握住寧的手，指了指門外。

  「你又想出去嗎？」寧顯得有些吃驚，但眼睛更深處卻是毫無情緒的冷靜，「之前不是約好不離開我的視線的嗎？」

  安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寧，最後指了指門外。

  「你是說，一起出去？」寧有些遲疑，摸不准。

  安點頭，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看不出意思。

  「和'昨天一樣只是出去逛逛嗎？和我一起的話倒是沒什麼關係哦。」寧笑著回復。

  所以安推著寧出去了，經過前一次的外出經歷，兩人此時都顯得有些沉默，中途沒有說話。

  安沒有像上次一樣直衝著外圍走，而是隨意閒逛著，也不擔心自己會找不到回小木屋的路。

  安打量著周圍的樹林，好像在尋找著什麼。

  寧看著安的行為眼神微微眯起，好像思考到什麼結果，眼神逐漸變得危險。

  下一刻，安感覺自己好像在轉彎時不小心踢到了什麼，他低頭才發現是塊散發著微弱紅光的小石頭，原本應該在黑暗中再明顯不過的光在寧的光芒下幾乎被完全忽視了，太不起眼了。

  在寧的輪椅稍微推的靠近點後，甚至完全看不到石頭身上的光了，石頭本來的顏色也顯現出來，它有點像火焰燃燒的形狀和顏色，表面好像裹上了一層厚厚的不透明保護膜，隱約有個模糊的輪廓。

  ！

  安的表情有些吃驚，迅速蹲下將石頭撿起後，放到眼前仔細端詳，有些呆愣。

  這一切都被寧看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