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大家說的,顏綰綰轉過身面向試衣鏡,鏡中的她身穿黑白混色新中式長裙,似乎與平常無二,只是也不知是因為她頭上的那個簪子,還是因為什麼,此時此刻的她顯得格外耀眼,就好像…就好像鏡中人不是她自己,而是另一個人。
顏綰綰自己都有些恍惚了,不過很快她便緩過神來,只見她一抬手取下了簪子。
「這髮簪不能隨便戴,不管是誰的,總歸是個老物件,哪怕是簪子的主人死不帶去的東西。」顏綰綰說。
「橙橙你在房間等我,秦川、秦瑤你們和我一同去前院找程楓。」說罷顏綰綰便招呼著兩人走出房間了,留下還沒反應過來的慕橙橙呆在原地。
今天雖然是休息日,店裡還是來了一位客人,三人走到前院的時候,程楓在前院的二樓,在與那位客人說話,具體在說什麼,三人誰也沒有聽清。不過從聽二人說話的語氣上來想,應該是認識良久的。
顏綰綰也顧不上很多,只想著趕緊把那簪子交到程楓手中。於是也不管秦川、秦瑤兩人,進了一樓直奔二樓的樓梯大步走去,三兩下便來到了樓上…
「程楓…」顏綰綰走到程楓面前,沒有注意到一旁的老婦人。「這個簪子是我今天無意中在那張黃梨花六柱架子床里發現的,想必是阿姨祖上的東西,我來是把它給你。」
「這簪子是在那床里發現的?」沒等程楓張口,身旁的那位老婦人先開了口。
「啊…,不好意思沒注意到您,請問您是?」顏綰綰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也是嘴巴比腦袋快的緊接著跟了一句。
「這位是我媽的小姨,也是我的姨外祖母。」程楓答道。
「哦哦是姨外祖母啊,失敬失敬,怪我,我這突然的上來,多有打擾。」顏綰綰忙說。
「不會打擾。你手裡這簪子是在那張黃梨花六柱架子床里發現的是嗎?」程楓的姨外祖母雖說已經上了歲數,但說話的氣力絲毫不減。
「是的是的,我的手不小心搭在那台子上了,沒成想彈出來一個暗格,簪子是在那暗格里發現的。」顏綰綰回答道。
「程楓,你知道嗎,這簪子我上一次見它還是在那幅畫上,那畫上是一位清代大戶人家的小姐,簪子就別在她的發間,只不過後來那幅畫不見了蹤影,我也就再也沒看見過這簪子了。如今親眼見到這簪子,果然比畫上還要精美吶。」程楓的姨外祖母說。
「既然這簪子是從那床上發現的,也就是說簪子的主人是那畫中小姐,那畫中小姐豈不是和程楓媽媽的祖上,也就是您的祖上有所關聯嘍。」顏綰綰不緊不慢的分析。
「其實不然,那畫中小姐並非與我們有所關聯,那黃梨花六柱架子床的確是我們祖上的東西,只不過那東西是有人所贈,後來又傳下來的…」程楓的姨外祖母說。
「我也只是聽說,那小姐當時年芳二十有二,卻一直還未婚嫁,也不曾聽聞有中意的人在,後來有一年冬季,小姐隨父親外出打獵,不想在打獵的途中人忽然就找不見了,自那之後小姐的父親派人把整座山都翻遍了也未曾尋其蹤跡…沒過兩年,小姐的父親思女心切,染了疾便撒手人寰。」程楓的姨外祖母娓娓道來…
「那小姐的母親呢,她去哪了?」這時門口傳來秦川和秦瑤的異口同聲。
程楓的姨外祖母看了看門口進來的兄妹二人,繼續說道:「小姐的父親當時有一位正妻以及兩房妾室,小姐的母親為正妻,其溫婉和善,把宅院打理的井井有條,然好景不長,在小姐十歲有餘的一天出了意外不幸過世,好在家中兩位妾室姨娘為人不錯,對小姐也是照顧有佳,小姐後面的生活得以安然。倘若沒有出事…」說到這,程楓的姨外祖母停了下來。
「也是個有頭無尾的故事,我猜那家人贈予你們祖上的,除了那黃梨花六柱架子床和一幅畫,應該還有別的什麼東西吧。」顏綰綰說。
「唉…不錯,的確不止這兩件。」程楓的姨外祖母嘆了口氣說道。
「有身衣服,那身衣服,應該就是那位小姐的吧。」顏綰綰也是現在才聯想到了自己一直以來做的夢,最重要的,是昨晚的夢,那身衣服,那個姑娘,懷疑那個姑娘便是程楓姨外祖母口中的那位小姐,給她託夢來了。
眾人都看向顏綰綰,臉上的表情豐富極了,有疑惑,也有驚訝。疑惑的是秦川和秦瑤兄妹倆,驚訝的是程楓的姨外祖母以及程楓本人。
原來,程楓把那身衣服鎖進金絲楠木箱子裡的時候,四下無人,顏綰綰是一個不小心,便看到了他鎖衣服的一幕,於是顏綰綰記住了那身衣服,並且對那身衣服久久不能忘懷。
「你是怎麼知道的?」程楓的姨外祖母最先開口說話。
「程楓鎖那身衣服的時候被我不小心看到了,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昨晚做的夢,夢裡出現了一位姑娘,她就穿著那身衣服……啊!!不對!!她就是您說的那位小姐!顏綰綰似乎想到了什麼大聲說…
因為顏綰綰忽然想到了一個她夢裡的細節,那位姑娘雖然頭紗掩面,但是發間卻別了一個和今日在那床上發現的簪子一模一樣的簪子,她非常確定那個簪子,因為簪子上鑲嵌的那顆上等的紅寶石,她永遠不會忘記。
想到這,顏綰綰哪怕再鋼鐵一女的都不由打了一個寒顫。
「那位小姐應該是給我託夢來了,只不過她沒有說話,也沒有以真面目示人。我不知道她什麼意思,但是,我能肯定的是,她一定有話要說。」顏綰綰頓時嚴肅的說道。
「那幅畫大抵是失而不復返了,不然你也能見到她的模樣,目睹她的芳容了。我也僅僅看到過那幅畫兩次,她的樣子雖然已經在腦海中模糊不清,但是依稀記得,那是位絕美的佳人,真的很美、很美…程楓的姨外祖母回憶著說道…
「為什麼偏偏要找你託夢呢?」在大家沒有發現的時候,慕橙橙已經站在了房間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