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玥媛看見杜勖的臉慢慢變化,逐漸變成張海靖的臉,他臉上帶著怒火和不甘沖她吼道:「難道你想再看著我死嗎?快點救我啊!」
高玥媛盯著那張熟悉的臉,心情複雜地舉起手中的槍,突然,她感覺耳邊傳來一聲巨響,面前的畫面又開始扭曲起來。
回過神的高玥媛一臉驚訝地盯著於郝和慢慢倒在地上的沈科遠。
「我們又中計了。」沈科遠捂住腹部,艱難地說道。
馮秋璃看見沈科遠倒下去,發瘋一般舉起槍對杜勖按下扳機。隨後踉踉蹌蹌地跑到沈科遠的身邊,用手撫摸他的臉龐。
看見于慧嫻走過來,馮秋璃趕忙站起來給她讓位。
于慧嫻蹲在沈科遠旁邊檢查他的傷勢,隨後站起身皺眉看向馮秋璃。
看見于慧嫻欲言又止的眼神,馮秋璃的腿瞬間軟下去,她哆哆嗦嗦地撲到沈科遠旁邊。
于慧嫻走回來嘆一口氣,輕拍於郝的背。
「你想要離開?」白堯看站在面前,神情恍惚的馮秋璃問道。
馮秋璃點點頭,神色疲倦地說道:「雖然知道這不是於郝的錯,他只是被杜勖創造的幻象影響,但是我還是無法說服自己和他呆在一塊。」
白堯聞言點點頭,對她說道:「可以,我們可以給你槍和子彈,和足夠你吃上一段時間的食物。」
隨後白堯斟酌著開口道:「你現在想去哪?」
馮秋璃聽白堯的話後露出一絲迷茫,她閉了閉眼睛,最後開口道:「去哪都可以,一開始想去西藏不過是覺得那裡人少,感染者少,生活會安穩,現在科遠死了,這些也沒什麼用了。」
白堯聽後點點頭,轉身去收拾車裡要給馮秋璃的物資。
於郝站在那裡看馮秋璃和白堯對話,看見白堯走開,他上前剛想開口就被馮秋璃打斷:「你不必和我道歉,你也是被迷惑了,我們都是受害者。」
於郝聽到她這樣說,訥訥地張開口,卻發現無法發出聲音。
馮秋璃長嘆一口,對於郝說道:「幫我把沈科遠埋葬吧,我不想他的屍體裸露在外。」
於郝聞言點點頭,他走回車裡拿出之前給張海靖挖土的小鏟子開始挖土。馮秋璃沉默地回到沈科遠的身邊,靜靜地撫摸他蒼白的臉。
柳時晏把收拾出來的物資放到馮秋璃的車上,接著和於郝一起為沈科遠挖土。
馮秋璃剪下沈科遠的一縷頭髮,之後把沈科遠的屍體放進土坑中。
為沈科遠的墓埋上最後一杯土,馮秋璃告別眾人照著來世的路走去。
目送馮秋璃的車子消失在路的盡頭,白堯拍了拍於郝的肩膀。
「我們把杜勖也埋了吧,至少給他的屍體蓋點東西,等等,杜勖的屍體在哪?」高玥媛轉頭看見熊的屍體旁邊空無一物。
聽到高玥媛的話,眾人回頭驚訝地望著棕熊前面的空地。
「我們會不會還在夢境裡,而沈科遠根本沒死。」於郝帶著一絲希冀地說道。
高玥媛聽聞,立馬踩他一腳,問道:「痛不痛?」
於郝緊閉嘴巴點點頭,高玥媛見狀說道:「我們暫時不在夢境裡,也沒人出現幻覺,先跑再說,我一秒都不想在這呆著了。」
幾人回到車子裡,飛速遠離這個地方。
「她還會經過那個基地嗎?」高玥媛突然想到,拿起對講機對白堯說道,「那裡的黑霧不知道有沒有離開。」
「你昏過去的那段時間裡,我們路過一個岔路,那裡通向別的地方,我想他應該會去那。」白堯回答說。
「前面會經過一個小縣城,我們避不開它。」柳時晏突然說道,「剛好我們需要補充一點物資。」
「高玥媛聞言看了一眼天色說道:」我們能在天暗下來之前到那嗎?」
柳時晏的聲音過了一會兒後才傳來:「不太行。」
高玥媛聽到後沒再說什麼。
晚上,宮佳伊和宮佳姝坐在車頂四處瞭望。
「馮秋璃不是打中杜勖的腦袋了嗎,他怎麼會跑了。」宮佳姝突然開口小聲說道。
「杜勖是因為沾到那隻棕熊的血才會被感染,我猜應該跟這有關,杜勖感染後繼承了棕熊的能力。」宮佳伊回想起白天的事忍不住嘆一口氣,她很喜歡沈科遠夫妻,現在他們一個死一個離開,這讓她不免有些傷心。
「我看見爸爸了,那時候,他一直向我喊殺了她。」宮佳姝點點頭說道,「等到我聽到槍聲回過神來,就看見我用槍指著你。」說著她打一個寒顫。
宮佳伊聞言有些意外地說道:「我看見的是媽媽,她讓我救救她。」說著她眼裡閃過一絲傷感。
宮佳姝聞言忍不住湊過去抱住她,宮佳伊突然說道:「姐姐,如果有一天,我也像這樣死了,我希望你不要離開我們的隊伍,好嗎?一群人待在一起總比一個人好一點,何況我們跟他們待在一起這麼久。」
宮佳姝聞言放開她,焦急地說:「:為什麼要這麼說,我們都會好好的,到了西藏後我們會在一處僻靜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
宮佳伊聽到她的話嘆一口氣說道:「現在動物也會被黑霧感染,西藏只是人少,而且感染者有智商意味著它們會主動來找我們,去西藏只能躲一時,等那些感染者把人口多的地方掃蕩完,它們就會去以前人煙稀少的地方,更甚者有些聰明的感染者估計會一開始就去那些地方等待倖存者。」
「別忘了軍隊和政府,他們手裡的熱武器比我們多多了。」宮佳姝嘴上這麼安慰她,心裡卻想起盤旋在H市上空的那架戰鬥機。
宮佳伊看宮佳姝的樣子就知道她心裡所想,宮佳伊重新抱住宮佳姝說道:「現在不知道外面怎麼樣了,最好的是政府的軍事力量沒有被感染者占領,那樣我們很快就會得救了。」
宮佳姝不再說話,沒人說道最壞的結果。
突然遠處冒出一陣白光,爆炸聲鋪天蓋地地傳過來。
「怎麼回事?」宮佳伊聽到聲音想轉頭被宮佳姝攔住,宮佳姝渾身顫抖地對她說道:「先別回頭,我感覺那不像是普通的炸彈。」
高玥媛被巨大的爆炸聲驚醒,她起身打開車門,問車頂的兩姐妹道:「發生什麼事了?」
「剛剛前面閃過一道白光,接著發生了爆炸。」宮佳姝聽到自己的聲音帶著顫抖地說道。
其他人也圍上來,聽見宮佳姝這樣說,白堯眼裡閃過一絲驚訝,她說道:「你們正視那道白光了嗎?」
宮佳伊搖搖頭說道:「沒有,因為杜勖的事,我們主要盯著後面。」
「一般炸彈爆炸時會發出白光嗎?」高玥媛好奇地問道。
「不會,也不會有蘑菇雲。」張柯黎指著遠處升起的蘑菇雲回答高玥媛道。
高玥媛看見蘑菇雲睜大眼睛說道:「不會是核彈吧,現在,在這?這裡沒有什麼要打擊的城鎮吧。」
「我們都被波及到,看樣子更像是一個小型原子彈。」張柯黎說道,「就是不知道是哪裡過來的。」
「好了,現在不止要避開感染者了,還要小心頭頂會不會突然來一個飛彈了。」於郝皺眉說道。
「我們要繞開那個區域的話,要繞很遠一段路。」柳時晏從車裡拿出地圖借著月光細細查看上面的路說道,「中間還要經過幾個城市。」
「也只能這樣了,比起輻射,我更想看見感染者。」宮佳姝坐在車頂說道。
「明天先去一趟小縣城再說吧,我們現在需要補充物資。」白堯說道,「現在都回去該幹嘛幹嘛。」
於郝和柳時晏看看頭頂的月亮,正好和兩姐妹換班。
第二天一大早,高玥媛跟著前面的車子出發,來到縣城的外圍,幾人把車停下,慢慢走進縣城,高玥媛逐漸看著指示牌旁邊掛著的乾屍握緊手中的槍。
「那裡好像寫著一些字,看起來像是。。。絕命鎮。」於郝看著前面指示牌上的白字被血液重新塗抹上新的字,仔細辨別後說道。
「好中二的名字。」高玥媛看著牌上的字,沉默一會後說道。
「至少這裡看樣子已經沒有倖存者了,感染者占領了這,看樣子還造出來一個不小的縣城。」白堯說道。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柳時晏停下來,示意眾人躲在一處牆後面。
高玥媛躲在牆後看見一隊血人走過來,走近發現是感染者。它們每人從頭到腳都是乾枯的血跡,遠遠就能聞見一股噁心的氣味。
高玥媛看為首的感染者腰間掛滿人頭,臉上畫著一串不知名的符號,內心充滿恐懼。
『等那對感染者從他們前面過去,高玥媛感覺自己的腿已經快要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了。
「我們接下去怎麼辦?要不要原路返回?」她小聲問身旁的其他人,「我們的彈藥已經不多了,反正我們不是一開始就要繞過前面的爆炸區嗎?」
白堯點點頭,說道:「看樣子它們已經發展出自己的秩序了,現在和它們打起來就是死路一條。」
說完眾人打算悄悄回去,突然,他們看見一隊感染者走過來,幾人連忙回到原來的巷子裡。
高玥媛看見那對感染者抬著一個人性物體慢慢走過去,她定睛一看發現是一個倖存者,她看樣子像是被嚇破了膽,但那拼命掙扎,一個感染者手裡沒抬穩讓她掉了下去。走在最前面的感染者聽見後面的響動,回頭看見這一幕,憤怒地走過去,用手裡的砍刀劈向感染者的腦袋,被劈掉半個頭的感染者倒下去,其他感染者瞬間蜂擁而上撕扯著它的身體。
為首的感染者見到這一幕憤怒地大吼兩聲後,其他感染者才停下手中的動作,繼續抬起已經嚇昏了的倖存者向前走去。
高玥媛看完感覺世界天旋地轉,她顫抖地說道:「這是怎麼回事?我是不是還在做夢?」
於郝聞言踩一下她的腳,看見高玥媛吃痛的神情,說道:「看樣子不是,感染者還會。。。關心倖存者,看來我們太久沒見過感染者,都不知道它們已經發展成這樣了。」
突然,宮佳姝感覺自己的腳被什麼東西抓住,她驚呼一聲後一臉恐懼地捂住自己的嘴,看見是一雙乾枯的手從地面的通風口裡伸出來。
看見這雙手一直抓著宮佳姝不放,張柯黎舉起手中的刀就要劈下去。
「等等,我不是感染者。」一個急促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我是倖存者,被那些感染者抓到這裡來的,救救我。」
「你先放開她。」張柯黎冷冷的說道,「否則我就把你的手砍斷。」
那隻手的主人聞言,依舊緊緊抓著宮佳姝的腳踝不放,他的聲音越來越急切:「只要你們能帶我出去,我就放開她。你要是砍斷我的手,我就把那些感染者吸引過來,到時候你們也跑不了。」
高玥媛聞言咬牙切齒盯著那隻手說道:「救你出來?怎麼救?只要你能說出來我們就可以幫你。說不出來的話,你的頭最好離排風口遠點。」
那個聲音聽起來透著一股興奮:「可以,晚上的時候那些感染者匯聚到中心廣場上去,那時候這裡的看守很薄弱,你們就可以把我救出去了。我在這附近藏了很多物資,有吃的,還有槍械,只要你們能把我帶出去,我就告訴你們具體位置。」
不等高玥媛開口,柳時晏說道:「我們怎麼知道你沒騙我們?」
男人的聲音再次變得急切道:「我藏了一部分槍械在這座縣城外面的一個大樹下,那裡有我設的標誌,你們只要看見一塊空了的草地向下挖就行,就在進縣城的路旁,最大的一棵樹底下。」
白堯聽到他這麼說,和眾人交換一個眼神,答應道:「可以,找到你說的武器後,我們可以來救你。」
男人聽到白堯的話鬆開手,宮佳姝立馬遠離那處通風口。
悄悄溜出縣城,眾人按著男人的指示,在那棵樹底下開始挖起來。
「還真有。」宮佳伊看見一個木箱子躺在坑裡,驚訝地說道。
把木箱拋出坑裡,宮佳伊爬出來打開箱子發現裡面的武器還多。
「手槍,步槍,手雷,東西倒是豐富。」柳時晏把東西全拿出來整理一下後說道,「彈藥也不少,不知道那男人之前是幹什麼的,會有這麼多東西。」
「看這樣子,他說的應該是真的,我們等天黑後去救他吧。」白堯摸著手裡步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