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6章 1807混亂的司令部
弗利克斯當然知道自己能夠支撐5天的時間完全是依靠提前部署的堅固防禦陣地。問題是即便依託堅固的防禦陣地，他的部隊在面對唐軍的進攻的時候，表現的非常被動，根本無法招架。
可問題的關鍵是，如今唐軍進攻才進攻了五天，弗利克斯精心準備的防線就已經快要丟乾淨了：最深的地方，唐軍已經向前突進了十幾公里，這差不多已經快要到第三道防線面前了。
如果第三道防線也被擊穿，那麼後續的戰鬥就只能和唐軍野戰了。這可不是弗利克斯希望看見的，因為他根本沒有任何把握在野戰狀態下攔住唐軍。
或者說，他不是沒有把握，而是已經知道只要丟掉防線就徹底完蛋了。所以他調兵遣將，把多恩的援軍都派上了戰場，希望可以穩住局勢。
之前精靈方面是不太信任人類部隊的，因為在矮人戰場上，蘇薩斯的部隊倒戈導致了冰寒帝國的潰敗。所以精靈方面並沒有把人類部隊布置在重要的防線地段。
可現在他們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如果防線被擊穿，那一切就都完蛋了，哪怕是不怎麼可靠的人類，這時候也要送到前線去當炮灰了。
確實是炮灰……唐軍的火力非常兇猛，一支部隊送到前線去，可能幾個小時就會被打殘，一線士兵幾乎就是消耗品。
儘管唐軍的傷亡數字也在上升，可雙方的損失比例讓人無法直視。往往一枚集束炸彈落下，就有一個連甚至是一個營的聯軍部隊傷亡慘重，這種戰鬥和屠殺沒有任何區別了。
因為通信方面的滯後，聯軍部隊在反應速度上遲緩異常，唐軍就和海灣戰爭中的燈塔國一樣，輕鬆毀滅著聯軍方面的有生力量。
看上去，聯軍方面擁有絕對的兵力優勢，數十萬大軍源源不斷的開往戰場，仿佛無窮無盡一般。可他們在沒有抵達戰場之前，就好像靠近了火爐的火柴一樣，被點燃蒸發掉了。
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士兵在陣亡，通常情況下，一個士兵在戰場上堅持7個小時不死，就有可能被提拔成為班長或者排長。
可即便是班長還有排長，依舊難逃陣亡的命運，隨著時間的推移，最堅定的勇士都已經損失殆盡了，即便是精靈的後續部隊，也開始出現投降的情況。
誰都知道，戰場上一旦投降的情況開始增多，那就意味著一方的戰鬥意志已經接近崩潰了。接下來的事情大家都非常清楚，先接近極限的一方會大規模崩潰，損失會直線上升。
弗利克斯將軍煩躁地將手中的戰報扔在桌上，羊皮紙被揉成一團，就像他此刻的心情。戰報的內容沒有任何新意，無非是哪個防線又被突破了，哪個師的傷亡又超過了百分之五十。
到處都是請求支援的消息，可他自己也在等待支援。問題是整個防線上，從東到西都在被唐軍猛攻。
最東面的精靈部隊已經快要被馮克之擊穿了，再往西一點兒贏安的部隊也在攻城略地，史特勞斯的大軍同樣橫衝直撞無法阻擋……唐軍這一次展現出來的攻擊力，比他們在矮人地區還要恐怖。
這也是正常的現象：在停戰了好幾個月之後，在得到了大量補充，並且整合了身後運輸補給資源之後，唐軍當然變得更加強大了。
他們沒有了無盡之海的阻隔，擁有了強大的戰略縱深，無敵的空軍
「該死的唐軍！他們難道都是魔鬼嗎？」弗利克斯低聲咒罵著，修長的手指用力地抓撓著自己亂糟糟的鬍鬚，仿佛要把滿頭的怒火都發泄出來。
他是典型的精靈貴族將領，平日裡看起來溫文爾雅，是那種很值得信賴的形象。可惜連續幾天的折磨，已經讓他看起來像個落魄的中年大叔了。
一旁，他的副官，也是一位年輕的貴族子弟，此時小心翼翼地建議道：「元帥，我們或許應該請求陛下增派援軍，其他地方顯然都是佯攻，我們這邊才是唐軍的主攻方向啊。單憑我們現在的兵力，恐怕……」
「閉嘴！」弗利克斯猛地一拍桌子，打斷了副官的話，「現在我們只能靠自己！告訴最北面的萊恩斯的那些蠢貨，讓他們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後退一步了！他們要是被擊穿了，整條防線就徹底完了！」
「是！」副官低頭應承了一句之後，趕緊去傳遞他的額命令了。
弗利克斯煩躁地在房間裡來回踱步，沉重的腳步聲敲擊著木地板，仿佛敲打著所有人的心臟。
很快，副官不敢說話，只是低著頭，眼角的餘光卻偷偷地瞟向桌上的地圖。地圖上，聯軍的防線已經被唐軍的進攻撕扯得支離破碎，就像一隻被野獸啃食過的殘破布偶。
幾個唐軍重點攻擊的地方，現在已經可以看到明顯的突出部了，而聯軍方面的第一道防線，現在已經面目全非，只剩下一些比較偏僻的地段還沒有被唐軍占領攻陷了。
而在地圖的邊緣，兩架造型奇特的飛行器標識格外顯眼。它們就像兩隻來自地獄的獵鷹，盤旋在戰場上空，用鋒利的爪牙無情地收割著聯軍的生命。
「元帥，最新的消息，唐軍的雷電攻擊機又出動了……」剛剛推門進入，來匯報情況的軍官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恐懼。
這玩意兒的名字還是他們從唐軍的廣播裡聽來的，有關雷電的傳說在聯軍內部也非常多。它簡直就是地面部隊的噩夢，是聯軍士兵們膽寒的怪物。
這玩意兒是唐軍對地支援出動最多的攻擊機，儘管投擲精確制導武器的更多是入侵者攻擊機，可入侵者攻擊機投彈的時候都是遠離目標的狀態，沒有辦法給敵軍的地面部隊製造視覺上的衝擊。
雷電可以直觀的恐嚇對手，在近距離上撕扯敵人，這也是燈塔國不願意退役這種飛機的重要原因。有的時候，精妙的武器不如一把電鋸更有威懾力。
這也是為什麼核潛艇彈道飛彈很多時候不如戰略轟炸機有威懾力的原因：你不讓敵人看一眼，對方是真不覺得你有刀子。
在聯軍方面看來，雷電攻擊機的飛行速度奇快，火力兇猛，聯軍沒有任何防空武器可以與之抗衡。他們不像大唐帝國有防空飛彈，也沒有全自動的自行高射炮之類的武器。
所以每次雷電攻擊機的出現，都意味著聯軍將要承受一場血腥的屠殺。弗利克斯將軍當然知道雷電的可怕，許多部隊只是遇到了兩架雷電，不到半小時就損失慘重失去了戰鬥力。
弗利克斯將軍的臉色如同暴雨來臨前的烏雲，陰沉得可怕。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雷電出動，又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聯軍方面沒有辦法應對唐軍那該死的空軍，只要那些型號繁多的飛機出現，就會有無數士兵變成傷亡數字，出現在他面前的報告裡。
「該死的唐人，他們怎麼就有那麼多該死的武器？」弗利克斯將軍咬牙切齒地咒罵著，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地圖上的標識都跳動起來。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突然間想起了之前有個參謀吐槽唐人的話來：「難道那些傢伙每天睡覺的時候都在思考怎麼更高效的殺人嗎？」
那時候他沒在意這句話，現在看起來，這些殘暴的唐人可能還真的是在睡覺的時間裡都在設計殺人的武器……
「元帥息怒，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那個來送消息的軍官戰戰兢兢地問道，他很清楚，在這種時候觸怒弗利克斯將軍，絕對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命令部隊，儘量隱藏自己，祈禱那些該死的唐人飛行員今天眼睛瞎了，看不到他們！」弗利克斯將軍煩躁地揮舞著手臂，仿佛要把心中的怒火全部發泄出來。
「是！」那個軍官不敢再多說什麼，連忙轉身去傳達命令。他推開門的時候，正好遇到了回來的弗利克斯元帥的副官。兩個人無奈的互相點了一下頭，算是問候過了。然後那軍官匆匆離開，副官回到了房間裡。
「元帥！命令已經傳遞出去了，萊恩斯方面保證，他們會堅守防線到最後一人。」副官帶回來一個聽起來不錯的消息，至少萊恩斯帝國方面沒有質疑弗利克斯的命令。
弗利克斯心裡其實清楚，他剛剛下達的讓部隊自己躲避的命令毫無意義。因為雷電攻擊機裝備了先進的偵察設備，即使在茂密的森林裡，也很難逃過它們的追蹤。
只不過因為聯軍規模實在是太龐大了，各種部隊數以萬計，所以雷電攻擊機一般情況下不太可能全部攻擊。它們只能挑選最容易攻擊的高價值目標，會放過那些看起來不那麼好吃的獵物。
所以隱蔽還是有那麼一點兒意義的，至少一些步兵可以逃過一劫，不會被那恐怖的30毫米口徑機炮切碎。
「看起來他們也知道再撤退就完了。」弗利克斯點了點頭，對萊恩斯帝國方面的態度給予了肯定。對方只要不傻，就知道一旦讓出了堅固的邊境防線，這場仗就沒法打了。
要是被唐軍擠到了野戰狀態，那麼很快就會被追上，分割包圍瞬間殲滅……根本不存在僥倖的可能。
「元帥！不好了元帥！」就在弗利克斯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又一名軍官推門而入，開口報告了一個嚇人的消息：「前線送來的消息，兩架雷電攻擊機越過了防線，正朝著咱們這裡來了。」
他們沒有對空警戒雷達，有也會被電磁干擾，所以防空基本上都是靠警戒哨。這種觀測哨所本來消息就有滯後性，很多時候還容易因為偷懶等問題漏掉敵機入侵的消息。
現在，消息被送過來已經非常不容易了，隨便算一算時間，估計敵機距離這裡也已經不遠了。
「該死！」弗利克斯低聲咒罵了一句。他雖然已經做了許多隱蔽工作，可有的時候一個方向上的總司令部，總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暴露自己。
沒辦法，那麼多的車輛來往，那麼多的重要單位在每天活動，誰也沒辦法保證絕對的隱蔽。尤其是當戰事變得緊張的時候，頻繁的人員往來怎麼也禁止不掉。
所以他早就知道會這樣，但當代表著厄運的雷電攻擊機真正向他衝來的時候，弗利克斯還是忍不住感到一陣絕望。
「命令所有防空部隊，立刻進入警戒狀態！不用慌張，讓各個部門的人，有序撤離到掩體內！」雖然有準備，可事到臨頭還是難免引起一陣騷亂。
在命令傳達下去之後，一些精靈女士官們抱著各種重要的文件開始離開她們辦公的建築。這裡本來就是一個小鎮，只是被臨時改造成了司令部，當警報聲開始迴蕩，街道上一下子多出來了數不清的穿軍裝的人。
「快點兒！快點兒！」等候在一旁的軍官對著拿著各種設備的士兵招手，那些緊張的軍官們，亂鬨鬨的湧上了卡車。
汽車一輛接著一輛的發動，然後開始向小鎮外面修建的隱蔽所轉移，就在轉移的過程中，唐軍的雷電攻擊機也已經殺到了。
就在一片嘈雜聲中，遠處布置的高射炮就開始了怒吼。兩架雷電攻擊機避開了那些火力，靈活的穿過了彈幕，向著這個小鎮發射了飛彈。
唐軍其實並沒有確定這裡是聯軍的司令部，只是知道這裡有一個指揮中樞，兩架雷電非常輕盈，在發射了飛彈之後從容的盤旋。
飛彈命中了小鎮內的建築物，把周圍等待著的軍車掀翻。汽車周圍聚集的來不及走的精靈軍官們都倒在了地上，至於說他們之中有多少人負傷有多少人死了……那就沒人知道了。
昏暗的防空洞內，弗利克斯感受著頭頂上的爆炸震動，臉色陰晴不定。在這種時候他的總司令部暴露了，對於整個戰局來說，真不是什麼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