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超出了他的計劃。
燭音？
鄭玉書知道，所有的改變都來自於這個人。
這幾天，他找人調查了燭音的資料。出乎意料的乾淨簡單，乾淨到像是特意準備給人看的模板。
最讓鄭玉書不舒服的是，這兩天，他和路遙通話，明顯感覺到，路遙對自己的態度有了微妙的變化。
之前那種全心全意的信任，所有一切任由自己做主的依賴都不見了。她有了自己的想法，開始試圖和他商議，談條件。
「小遙。」他語氣低沉溫柔，一貫的令人如沐春風。
路遙面色溫和了一些：「鄭哥，有什麼事嗎？」
鄭玉書溫和說道：「之前不是和你提到過，在替你尋找一個合適的助理。現在人選已經找到了。」
路遙不假思索：「不用了鄭哥，現在有燭音姐姐在我這裡，我不需要其他助理。」
鄭玉書含笑說道：「你的表姐應該是很好的人，只是她畢竟對娛樂圈不熟悉，一些工作方面的問題，可能會不夠了解。我替你選的新助理，是公司的精英骨幹……」
電話那一頭，路遙第一次，堅定的，毫不猶豫地否決了他的「好意」。
「不用了鄭哥。燭音姐姐很好，我不需要其他任何助理。」
無人看到的地方，鄭玉書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他克制住語氣：「你既然這麼信任，有時間，讓你的表姐來見一見我吧。」
他故作輕鬆：「能讓小遙這樣信任的人，一定有了不起的本事。」
路遙沒有替燭音，看向她。
燭音示意她打開免提。
「小遙的經紀人，你好。」她語氣聽起來很熱情，「我倒是很願意和你見一見面，不過小遙在劇組很忙，這邊離不得人。你要是有空，也可以來劇組探探班啊。」
她語氣憂慮：「小遙在劇組這邊沒什麼朋友，上次我還聽到幾個人在背後悄悄說她說話，說她是不是不受公司重視，畢竟其他演員的經紀人經常出現。」
一邊的路遙：？
她驚奇地看著燭音。
因為她的願望，從星星上而來的助理，在她心中一直都是無所不能的存在，她居然還會賣慘？
鄭玉書沉默片刻，笑了一聲：「我也是工作太忙。好的，這周，我一定抽出空來，去劇組探班。」
掛斷電話，他皺眉思考，那個燭音，究竟只是無心之語，還是故意那麼說？
路遙小聲說：「其實我現在挺好的，不用麻煩鄭哥過來。」
燭音抓住她的手，假裝這是姑娘的腦子，用力晃了晃：「他是你的經紀人，他簽了你，替你解決麻煩是他的工作。你怕什麼麻煩他？」
「要是我沒有來，你在這劇組不得被欺負死？這是他作為經紀人的失職。」
路遙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燭音從兜里掏了支棒棒糖出來，塞嘴裡。
問路遙要不要，路遙搖頭，笑著表示：「我現在好歹是個女明星，要控糖。」
說起這個她就很羨慕，她日夜和燭音在一起，這位姐姐永遠都在吃各種好吃的，要麼閒下來無事的時候，就躺沙發上睡覺。
丁點不見長胖。
不過想一想，燭音姐姐不是凡人，是跟著流星下凡的仙女。仙女自然是完美的，怎麼可能長胖。
很快就開始繼續拍攝。
燭音坐在椅子上觀看。
芭芭拉蹲在她的腳邊，咬著自己尾巴玩。等到燭音手癢的時候，它就乖巧地跳上宿主的膝蓋，乖乖給她rua。
芭芭拉以前沒有做過任務，但它很清楚，不是所有系統跟著宿主做任務，都會這樣輕鬆的。
它只是有點不解：「宿主你是更喜歡人類女性嗎？」
燭音：「為什麼這樣問？」
芭芭拉：「和上個世界的任務對象比起來，你對路遙，顯然要更耐心一點。」
明明上個世界，宿主還是個愛玩的小姑娘。這個世界，在路遙真傻白甜的襯托下，宿主都變成熟了。
燭音想也不想：「一個是天天對我挑刺，成天要解僱我，阻礙我做任務，精神偶爾不太正常的霸總；一個是又乖又甜，天天喊我仙女姐姐的小女孩。這難道很難選嗎？」
芭芭拉一想，確實很有道理哦。
「音姐。」背後有人喊她。
……
等到路遙拍攝完今天的戲份，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個樂不可支的燭音。
她好奇：「什麼事情讓你這麼高興？」
燭音神神秘秘地說：「有人想挖你的牆角。」
路遙愣了幾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表情頓時變得警惕：「誰？」
在這個劇組裡，她身邊的人就只有燭音，這個挖牆腳是誰，還用得著說？
天殺的！
最近有點過分冷淡的路遙第一次感到非常生氣。
竟然敢來挖她的仙女姐姐，她絕對不能原諒，就算換經紀人都不可能換助理……等等？
路遙為自己的心理活動感到驚訝。
鄭玉書一直是在她娛樂圈裡最信任的人，現在，自己竟然在無意識之中，將燭音姐姐排在了鄭哥前面嗎？
鄭玉書說到做到，第三天就驅車來了片場。
電話里還沒那樣明顯，真正見面，他才更感覺到路遙和之前的不同。
她對自己客客氣氣地問好，禮貌但冷淡。
看著這樣的路遙，鄭玉書心中一陣空落，仿佛有什麼屬於自己的東西驟然失去了。
他勉強露出笑意：「小遙這是怎麼了，難道怪我沒有早點來看你？」
路遙搖頭：「只是有點入戲，一時間走不出來。」
她又介紹兩人。
鄭玉書打量著燭音，目光隱含審視：「燭音小姐，久仰大名。你比我想像中還要漂亮。」
燭音笑眯眯地伸手：「謝謝誇獎，每個見我的人都這麼說。」
鄭玉書：「……」
他很快反應過來，笑著誇讚：「性格也比我想像中的可愛。」
燭音：「嗯，你倒是和我想像中的一樣會說話。」
路遙：「……」
明明兩個人都面帶微笑，可不知道為何，她總覺得連空氣都好像十分焦灼。
輪到她拍攝，她鬆了口氣，第一次覺得孫烈那張臉也沒那麼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