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鬼仆的靈魂傳遞,燭音得知了兩個孩子的反應。
她默默坐了一會兒。
芭芭拉問:「宿主,你是不是心疼了?」
它說:「或許,我們完成任務以後,直接離開,會好一點。」
留得越久,就越難放下。
這對快穿局的員工而言,可算不上什麼好事。
他們這種工具人分部還好,和小世界的羈絆相對較小。
主角分部那邊,不少員工做完任務回來,都需要進行情感稀釋甚至封存,不然很難從上一段任務之中走出來。
燭音回神,笑著說道:「我倒不這麼認為。」
「是有些捨不得這兩個小傢伙。」她輕輕撫摸黑貓柔軟的皮毛,「既然捨不得,那就不走,多看看他們,這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
她不解:「何必要違背自己的意願和本心呢?」
雲烈和雲溪陷入昏迷,黑霧被留在了城主府。
他們想從黑霧這裡了解更多的細節。
但黑霧牢牢記得自己的「鬼設」,它只是一個因為運氣好,被主人派去其他地方,從而躲過一劫的鬼仆。
而當時事發太過突然,敵人過於強大,主人也來不及傳遞給它更多的信息。
他說出的那幾句話,就已經是自己知道的所有了。
好在魔界的人根本按捺不住。
他們也是沒辦法,在南都城,雖然城主和那幾個長老很難搞,但也不是完全不能對付。
若是再等一等,放兩人去了東洲,各大仙門的大本營,他們再想動手,就是天方夜譚了。
龍偃長老親自出手替雲烈雲溪調理靈息,好不容易讓兩個小傢伙安穩下來。
城主府忽然響起了尖銳的哨聲。
敵襲!
哨聲響起的剎那,潛入城中的人知曉自己暴露,不再隱藏身份。
洶湧的魔氣沖天而起!
「魔修!」龍長老面色冷淡地直起身,靈劍自行出鞘,懸浮在他身側。
道宗的鹿長老看了身側青年一眼:「城主,我懷疑魔修此次襲擊,和這兩個孩子有關。還請城主替我等照看一下他們。」
青年頷首:「放心。」
即便沒有兩人託付,他同這對師兄妹,也有一份半師情誼在。
更何況——
他面色霜冷,無形劍氣出現在城主府上空,將魔氣絞得粉碎。
這裡可是南都城!
龍長老和鹿長老身影浮現在半空,看到對面的身影,兩人面色都不太好看。
對面來的是老熟人。
仙魔兩道素來對立,雙方各有各的道,遠遠未到生死大仇的地步。
只是此消彼長,如今仙門昌盛,魔門氣運被壓制,不得不龜縮魔域。
高階修士壽命漫長,雙方都曾彼此交過手。
看到對面兩人,龍偃便理解,為何魔修能夠在南都城悄無聲息地殺人,並全身而退了。
當然他們並不知道其實當日動手的只是幾個小嘍囉。只能說是一個美麗的誤會。
「幽冥老鬼,黃泉老鬼。」龍長老掌中靈劍長鳴,他冷聲道,「你們想來找死嗎?」
黃泉老祖身形乾瘦,唇色發青,他怪笑道:「龍偃,莫說大話。我不是你的對手,但你也奈何不得我。我們兄弟二人今日前來,不過是受人所託,並不願意同二位兵戈相對。」
鹿長老目光一閃:「哦?受誰所託,所為何事?」
黃泉老祖桀桀怪笑:「受何人所託我不能說,但目的可以告訴你。你們從東洲帶過來的兩個弟子,招了大人物的眼。有人花重金要他們的命!」
龍長老忽然神色一凜:「糟糕!」
這兩個老鬼都是陰險毒辣之輩,這一次一反常態客客氣氣說話,何嘗不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他話音剛落,底下城主府內,陡然爆發出一道璀璨的劍光!
龍偃急急轉身,卻有鬼嘯之聲糾纏而來,黃泉老祖笑聲響起:「龍偃,你今夜的對手是我。
兩個孩子休息的房間已經變成一片廢墟。
只有一道劍氣築成結界籠罩他們,護住了他們的安危。
玄衣青年冷冷看著對面之人。
那是一個面色蒼白的年輕男人,他擁有一張妖異道堪稱漂亮的面孔,唇色殷紅如血,垂在袖口的一雙手,卻是血肉被剔得乾乾淨淨,只餘下森森的白骨。
公儀瑾一字一頓:「公、儀、翡。」
他目光掃向昏迷的兩個孩子,問:「他們究竟是什麼人?」
這個公儀家的叛徒,多年前叛出家族,遁入魔域,如今已經是魔域位高權重的左護法。
他竟親自出手來殺人。
妖異青年輕聲笑了笑:「他們是什麼人不重要,畢竟,誰會在意死人的身份呢?」
整個城主府儼然已經變成了一處戰場。
燭音站在半空中看熱鬧。
外頭那兩個魔修,顯然根本沒有盡全力的打算,他們不下殺手,只盡力拖住鹿長老和龍長老兩人。
裡頭的兩個打得就比較凶了。
那個叫公儀翡的看起來很瘋,出手完全是以傷換傷的打法,半點不在乎自己的身體。
而公儀城主既要招架他,還要分神照看昏迷的兩個孩子防止魔修偷襲,未免束手束腳。
燭音看了一會兒,冒出一句話:「所以那個魔尊是不是腦子不好使?」
芭芭拉:「啊?」
燭音是真的不解:「你看,他明知道城主府這邊有三個人,就派出三個人過來滅口。眼下打得難分難捨,要我說,他但凡再多派一個高階魔修過來,達成目的豈不是輕而易舉?」
她嫌棄:「我沒見過這麼沒腦子的反派!」
幸好某個魔尊聽不到這話,不然要被氣死。
是他不願意多派遣一些人手嗎!
魔域那群老賊!雖嘴上奉他為魔尊,實際上一個個心眼子多到離譜。
一聽要去仙門的地盤搞事,還要和道宗,鼎天劍宗,公儀家作對,當天整個魔域就有八成高階魔修閉關。
就這三個,他都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才說動了他們。
什麼?你說他怎麼不出手?
他堂堂魔尊,有道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怎能以身犯險?
總之,他能喊動的人就只有三個。
事情就陷入了如眼下這般,比較尷尬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