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生人高馬大，但是個社恐。
他看不慣老人被這種江湖騙子騙錢，打算偷偷報個警。
現在被人正面叫破，明明幹壞事的是別人，他是正義的路人，可偏偏他自己面紅耳赤，好像做了什麼錯事一樣。
他憋了半天，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叔叔，這些大街上算命的，都是騙子。騙錢的，我說的話你要是不信，給你家裡兒女打個電話，你看他們怎麼說。」
王瑞年：「就是我女兒拜託我來找小大師的！」
大學生：……不是，他們怎麼不按套路來啊？
他有點自閉，不知道怎麼跟這個比自己爸年紀還大的大爺說話，只好扭頭，看向燭音。
他深吸一口氣，還沒打好腹稿，燭音直接打斷他施法：「我不是騙子，你不必多說。」
大學生：……
王瑞年也連忙接口：「小大師連我遠在京城的女兒意外懷孕這種事都算出來了，你小孩子家家的，不懂，叔也不怪你。但你不許詆毀大師！」
又說：「你放心，叔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都多，心裡都有數，大師是真大師，是這個！」
他比了個大拇指。
大學生：「……」
更不放心了。
大爺，你說的這些話，和警察叔叔宣傳的反詐視頻里一模一樣啊！
王瑞年不管他了，同燭音說：「本來我小女兒是要親自來的，恰好趕上這幾天店裡周年慶活動，特別特別忙。要說過幾天再來，她自己也著急，我就來先問問。」
燭音：「我知道，你們想問子嗣。」
她能猜到這點並不稀奇，王瑞年問：「那大師，我那小女兒，能不能如願？」
他問完，屏住呼吸，等燭音回答。
旁邊那大學生也盯著這邊，他要仔細觀察觀察，這一卦五千塊的騙子有些什麼手段。
他想著，對方至少要裝模作樣 ，拿個龜殼或者什麼東西算一算，做做樣子。
誰知，那騙子只看了那大叔一眼，就信口開河：「讓你女兒放寬心，她這輩子是家庭美滿，子孫孝順的命格。耐心等一等，該來的，都會來的。」
大學生：就這？
這不就是畫大餅？
然而那錢多人傻的大叔，得了這句話，就如同得到了天大的喜訊，臉上笑開了花！
他喜滋滋道：「借您吉言！等我家小雪有了好消息，我一定給您包個大紅包！」
燭音提醒：「我過幾天就要去S 市了。」
王瑞年便順手拿出手機，笑吟吟道：「那燭音大師，我們加個微信吧，我一定得給您報這個喜訊，這孩子得感謝您。」
燭音：「……」果然年紀大的人，心眼多。
不過王瑞年不討厭，心眼也不差，她拿出手機，讓王瑞年掃碼，加了好友。
圍觀全程的大學生，露出了懷疑人生的表情。
就這？
五千塊？
天殺的，這世道，錢已經這麼好掙了嗎？
這騙子剛剛說的話，加起來攏共五十個字都沒有吧？
大學生下意識低頭，打開手機瀏覽器，搜索：
＃算命怎麼入門＃
反應過來自己在幹什麼，他臉色一僵，飛快退出，清除瀏覽記錄，當做無事發生。
王瑞年加到大師好友，心滿意足，問：「大師，你在這邊，也和之前一樣，待一整天，晚上再回去？
燭音點頭，這段時間，她也沒什麼事。
左右就是等蘇家人找上門來。
既然領了這小神棍人設，那就順便幹下去吧。
王瑞年試探：「那，要不要我，給您介紹點客戶？」
他還有一幫老兄弟老姐妹的，大家條件都不差，五千塊的零用錢還是拿得出來的。
燭音懶洋洋道：「不用，我算卦，一切隨緣，太過刻意，反而不美。」
王瑞年一琢磨，是這個道理，要麼說是高人呢！
他還不忘瞧旁邊那小夥伴：「看到沒有，大師要真是騙子，會拒絕我給她拉人嗎？」
大學生：……叔，您看起來就是那種被人騙了，還對騙子死心塌地替她數錢那種人。
王瑞年接了個電話，好像有什麼事，沒多久就走了。
大學生義憤填膺地瞅了燭音一會兒，靠近她攤位。
剛剛遠些，他看不太清，這會兒近了，看燭音手臂腕骨嶙峋，他又開始心軟。
看起來也是個可憐人。
可能走投無路才走這條不歸路吧。
他忍不住說：「你要是缺錢用，跟我一樣，便宜進點這些玩具賣，掙不了什麼大錢，生活費還是夠的，遇到節假日人多，收益也不錯。」
燭音：「再說一遍，我不是騙子。」
大學生：「我不信！」
字正腔圓，擲地有聲。
「你怎麼證明你不是騙子？」
燭音瞧他一眼，樂了：「你不會是想白嫖我算卦吧？」
她搖搖頭：「不可能哦，五千一卦，我已經是在做慈善了。」
大學生：「你這麼囂張，就不怕我報警嗎？」
燭音：「你隨意。」
大學生看著她落魄的打扮，氣沖沖地回去了。
到底沒報警。
他想，反正自己會在這片地方擺好久的的攤子，看後續吧。
如果真覺得被騙，那個大叔肯定會來找麻煩的。
要是人家不找，說明他很相信大師……行吧，騙子也不騙窮人。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也不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