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消息立刻像插了翅膀一樣迅速傳遍全府,尤其是溫玄倩的耳朵里。
「小姐,」一位尖臉的奴婢手忙腳亂的比劃著名,「奴婢親眼瞧見,那溫玄月帶著她的女兒扯高氣揚的進了府。」
「哼,她溫玄月膽子挺大,居然敢帶野種回來!」溫玄倩怨毒的吩咐道,「春桃,去喚我娘!」
待溫玄倩的生母梅姨娘來後,溫玄倩添油加醋的將事情說了一遍。
這母女倆一拍即合,決定以整頓後院的罪名好好懲治溫玄月一番。
她們帶上一眾武婢小廝,氣勢洶洶的朝著溫玄月院子去了——
「溫玄月你出來!」
門外尖銳的女聲傳來,但院子裡的溫玄月恍若未聞。
她抬手擦去念念唇邊沾上的糕點碎屑,「寶貝,這個桂花糕好吃嗎?」
「嗯,好好吃!」
這桂花糕是北冥國最有名的糕點鋪子的招牌,很難買到,清晨溫玄月帶著念念回府,恰好遇到鋪子裡的第一籠桂花糕蒸出,於是順手買了。
溫玄月本想著等溫念念吃完哄她睡一個好覺,沒想到那蠢毒的妹妹一大早便來尋釁挑事。
「溫玄月,你別在裡面裝死!」
門外溫玄倩依舊在叫,念念咽下最後一塊糕點,略帶疑問道,「娘親,門外的都是誰呀?」
溫玄月眸光冷了冷,卻又輕柔開口,「一些將死之人罷了。」
說罷,她起身向院門走去。
溫玄倩雖叫囂的厲害,但卻是不敢真正踹開溫玄月門的。
待溫玄月開了院子門,溫玄倩對上她那泛著寒光的黑沉眸子,更是下意識害怕的後退。
「有事?」溫玄月語氣冷漠,挑了挑眉。
「我……」溫玄倩氣勢驟減,半天吱不出聲。
梅姨娘見自己女兒氣勢被壓住後,狠狠瞪了溫玄月一眼。
溫玄月也緊盯著梅姨娘,唇角咧開一抹冷笑。
但梅姨娘全然沒有將其放在眼裡,在她心中,溫玄月就是個可以隨意揉搓踩扁的廢物,這種廢物不可能也絕不可以擋她女兒的路!
梅姨娘朝著身後的嬤嬤伸了伸手,一柄粗長的木尺放入了她的手心。
「啪——」
木尺滑破空氣的聲音銳利,梅姨娘尖銳刻薄的聲音響徹後院:「溫玄月,你可知錯?」
站在一旁溫玄倩見她氣勢十足,不由也長了氣勢,「身為溫家小姐,卻私自生子,還敢把私生子帶回府!溫玄月,你好大的膽子!」
梅姨娘讚許的看了她一眼,繼而又道:「與人苟且,私逃出府,來人,家法處置!」
數位武婢聞聲而動,那厚長的掌板上都是鐵釘與未洗淨的血跡。
「不許動我娘親!」
溫玄月還未開口,一道粉色的小身影從門內竄出,義無反顧的擋在了她身前……
她聲線雖軟,卻十分堅定。
念念身體不好,根本打不過那些五大三粗的婦人們,但這些全然不在她的考慮之內,她只知道,他們要打娘親,她要保護娘親!
那些武婢見狀,才不管什么小孩子,舉起板子朝著念念打去。
溫玄月眼神瞬間變得寒氣十足,縱身而上,奪走了一隻掌板。
厚重的掌板在她手中卻靈活至極,溫玄月隨意幾下便扇倒一眾人,隨後手一揮,帶著內力的掌板重重甩在幾名武婢身上,她們頓時倒地哀聲驚叫起來……
但溫玄月看都不看一眼,她的目標是梅姨娘!
眼看著溫玄月要衝過來,梅姨娘心中大駭,「還愣著幹什麼?攔住她啊!」
「憑他們也配?」
溫玄月冷笑一聲,下一刻便躍到梅姨娘眼前。
梅姨娘瞬間慌了,忙去抽腰間的匕首,而溫玄月眼中滿是不屑,直接伸手咔嚓一聲。
一聲慘叫從梅姨娘喉間發出:「我的胳膊!」
「斷你一隻胳膊就受不住了?」溫玄月貼近她的耳畔,語氣是溫熱的,說出的話卻令梅姨娘腿軟,「梅姨娘,你欠我的,又何止一條胳膊?」
溫玄月還欲再動手,身後卻傳來一道厲喝——
「住手!」
這邊吵鬧的動靜將溫家家主溫毅吸引來,他面容冷峻,匆匆而來,抬手攔住了溫玄月。
「溫玄月,再怎麼說她也是你姨娘,你這樣做是對長輩不敬,還不快鬆手?」
梅姨娘一聽,眼淚順勢而下,「老爺,好疼……妾身好委屈呀!」
溫毅卻沒接她的話,反而也是一頓呵斥,「你也是,大清早的,帶著這麼群人不分青紅皂白的來施家法,可把我這個家主放在眼中了?」
梅姨娘頓時啞聲。
溫玄月冷笑,溫毅這個做法看似是來主持公正的,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是來護自己這小妾的。
若是今天她鬥不過梅姨娘,真被施了家法,這溫毅絕不會露面。
溫毅心中的確是這麼想的,若不是因為溫玄月有法子救皇上……他要面上和她維持和平、維護溫府的尊嚴,他才懶得管後院裡這幫娘們的事情。
他餘光掃到了站在溫玄月身後的溫念念……
小小的女童,穿著粉嫩嫩的衣裳,看上去尤為可愛。
溫毅卻目光陰狠,半點祖父的慈愛都沒有。
溫念念也向他看去,娘親的父親是個將軍,滿臉殺氣,看上去很可怕。
她卻絲毫不懼地回視著,然後聽到了他內心的話:野種的女兒,小野種!
待給梅姨娘接好胳膊,溫毅想將事情收場,對溫玄月說道:「皇上的病等不及了,你隨後便跟我進宮,為皇上診治!」
溫玄月卻忽然臨時變卦,「不去。」
「你……」
溫毅沒想到她竟然當眾反駁,語氣驟然變冷,滿臉不悅。
溫玄月輕笑一聲:「溫將軍,要我為皇上治病,你得先給我個東西。」
「什麼?」
「無字書。」
簡簡單單三個字,卻在溫毅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無字書……她怎麼會知道無字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