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命之座
新系統？
袁空提起精神，稍稍加快了腳步。
大地教派的教堂破是破了一點，大還是很大。走過雜草叢生的庭院，繞開一個乾涸的噴泉，迎面就是一扇看不清花紋的大門。
威格警長抬起手，推了推門。
隨著「吱呀——」一聲響，門上竟有灰塵簌簌而下，大雨一般！
袁空倒退一步，看到正殿中滿是塵埃，連盡頭神像上都有青苔附著，看上去有如深山裡的廢棄古廟，不要說是聖潔感，甚至有些陰森。
他張著嘴，奇道：「警長，我們不會來錯地方了吧？」
「不應該啊……」
顯然，威格不是虔誠之人。
他和袁空一樣，都是第一次到這裡來。他聽說鏡湖城的大地教派沒落了，卻沒想到荒涼至此。
這個地方……
有人住麼？
袁空說道：「不是有三大教麼？要不，我們去其他兩個看看？」
威格果斷搖頭：「不行。其他兩個教派接受鏡湖城的市政撥款，和城主府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他們可能會妥協。」
那這。
「找找吧！瑪姬教宗應該在裡面。」
「那……找找吧。」
袁空和威格舉步入內。警長四下打量，袁空目標明確，直接站到神像底下。
他不知道怎麼祈禱，嘗試著閉上眼睛，片刻之後，他眼前大放光明，信息湧現！
【只要不失去你的崇高，整個世界都會向你敞開。】
「……」
什麼？
我剛剛看到了什麼？
袁空下意識睜眼，環顧四周。幸好周圍沒有一個白白胖胖還會飛的應急食品，要不然說不清了。
他鎮定心神，復又閉眼。
眼前，是一個類似手遊商城的兌換列表：
【你目前持有的神性結晶：10枚。】
【命座提升】：消耗10神性結晶。解鎖全新形態：『袁空·大地教派』。
【召喚魔偶】：消耗10神性結晶。召喚一隻泥石傀儡，協助作戰。
【大地紀行】：消耗100枚神性結晶。藉助女神之力，通過地脈進行遠距離傳送，轉移到任何一座大地女神像下。
果然是新系統！
就是這個命座是什麼鬼啊，能不能改一下，PTSD了。
「袁空·大地形態」，聽上去又像假面騎士，又好像是旅行者的力量體系，全縫了。
袁空一一看過，發現大地女神提供的強化有點少。
其他兩個的強度未知，最後的「大地紀行」真的是……
看著就香！
遠距離傳送，不要說是在這個物流交通十分落後的世界，哪怕是在現代，這能力也誘人至極。
傳送錨點是吧，要不要開神像啊？
只是要價100枚結晶，太多了，要是階段任務的獎勵是固定10枚，完成十次階段任務才能兌換。
十次，說不定還沒做完，袁空就因任務失敗被系統抹殺了。
另外一邊。
威格一個轉頭，看到袁空站在神像下，面目頗為虔誠。他嘿一聲，問道：「伱還是個大地信徒？」
啊？
不是。
袁空睜開眼，兌換界面也消散。他看向威格，問道：「警長，你對魔法有研究嗎？大地教派，有沒有什麼厲害法術？」
「沒有研究，我沒有施法才能。」
威格不介意閒聊。
他笑道：「要說厲害法術，那肯定是『大地紀行』了！高級傳送術，唯有大地教派最為虔誠的信徒，才能掌握的『奇蹟之術』！一分鐘內，能從安南國最東邊，轉移到最西邊，厲不厲害？」
太厲害了！
袁空問道：「那『召喚魔偶』和『大地形態』呢？」
召喚魔偶知道，大地形態是什麼？
威格不願露怯，他不懂裝懂，蠻橫說道：「都厲害。哪有不厲害的魔法？法爺，人上人！祈禱完了嗎？完了就跟我來，還有很多事要做。」
「完了。」
橫豎只有十點，最多只能學一個，不著急用掉。
袁空跟在威格身後，通過神像左邊一扇側門，走入一條昏暗的甬道。
剛走沒幾步，隱隱約約傳來人聲；
再往裡走一段，站在一扇門前，人聲越來越喧鬧。袁空本以為是誦經或者唱讚歌，聽到的卻是「開、開、開」之類的呼喊聲。
什麼情況？
威格推開房門，眼前一幕無疑超過他的想像——
門後竟然是一個賭場！
形形色色的賭客聚在大大小小的桌子前，有人興奮的滿臉紅光，有人懊惱的大聲咒罵。百家樂，輪盤賭，袁空一一看去，房間不算大，賭種倒齊全。
聲音最大的一桌，是一台賭大小的骰子桌。
一個身穿修女服，頭戴修女帽的女子按著骰盅，環顧四下：「還有下注的沒有？我可要開了！」
這……
袁空不理解，但是大受震撼。
這兒不是大地教派的教堂嗎？神聖之地，怎麼還有聚眾賭博的！
他看著同樣錯愕的威格，問道：「警長，這合法嗎？」
「合——」
合個屁！
鏡湖城內有娼館，但不允許開設賭場。索洛托城主與賭毒不共戴天，他認為這兩種行業是禍亂之源，向來採取嚴打政策。
鏡湖城人賭博，要麼是去隔壁城市，要麼是去監督力度不足的鄉村小鎮。
可是……
大地教派超然物外，不受市政命令約束。
賭場開在這種地方，威格無法干涉。
袁空看到這一幕，感覺十分下頭。
大地教派不是「三大教」之一麼？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威、威格警長！」
賭客中，有一人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威格。
他先是不敢置信，其後渾身一顫，驚聲大叫！
「真是威格警長！操了！」
「啊！威格怎麼會……」
怎麼會到這兒來？！
賭客們無不驚詫，膽子小的已經在尋找逃生路徑，賭博在鏡湖城是違法的，雖說被抓到不會被判刑，但能不被抓到，為什麼要被抓到？
第一個逃跑的人出現之後，第二個立刻跟上。
短短一個呼吸間，室內大亂！
「鎮定！先生們，鎮定！」
正在此時，骰子桌後站著的修女高聲呼喝。
她的聲音自帶混響，在耳邊迴蕩不止。袁空眯著眼睛，感覺自己的大腦受到了衝擊，思緒出現短暫空白。
其後，他內心寧靜至極，不論是正面的還是負面的，情緒不復存在。
這是……
精神類魔法？
袁空環顧四下，發現前一秒還倉皇逃竄的賭客們，齊齊停下了腳步。
他們站在原地，目光平靜。
「威格警長。」
那修女看著威格，颯爽一笑。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她將位置讓給身邊一個荷官，朝著威格走來：「警長先生日理萬機，怎麼有空到我們教會來？」
威格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敬禮：「瑪姬教宗，剛剛是鎮靜術麼？很神奇。」
她就是教宗？
教宗親自搖盅？！
「不是鎮靜術，是『春之吹息』，比鎮靜術高了兩三個檔次吧。」
瑪姬勾著紅唇，落落大方。
她從兌換處拿來一疊籌碼，交到威格手中，笑道：「來都來了，玩一把？輸了算我的。」
不是……
威格真服了。
千言萬語在喉頭，不知道怎麼吐出。
他之前沒和瑪姬接觸過，未曾想她竟然是這麼一個人！堂堂的神職人員，也不要求多聖潔、多虔誠，這下九流的行當是不能碰的吧！
她倒好。
把賭場開在教堂里，簡直……目無女神，墮落了！
威格沒接籌碼，問道：「瑪姬教宗，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能……」
「沒怎麼。樹挪死人挪活，總部派我到這裡來主持大局的時候，我沒想到這裡的財政狀況如此糟糕！教堂成什麼樣了，您也看到了。」
瑪姬將籌碼放回去，臉上神色沒有變化。
她又道：「我也是沒辦法，先找點快錢吧！過一陣帳上寬裕了，我會關閉賭場，不給你們添麻煩。」
不是。
啊？
威格頗有微詞：「您可以募捐。我相信，以大地教派的名望，很多人願意幫助你們。」
瑪姬嗤笑：「你要我乞討？我彎不下腰。」
威格沉默。
袁空有些不滿，說道：「瑪姬教宗，我不是指責你……小賭傾家蕩產，大賭灰飛煙滅，您開賭場，小心身上業障重，死後升不上天堂。」
「我開賭場不為謀私利，我為女神鍍金衣！我憑什麼不上天堂？合該我死後享福！」
瑪姬看著袁空，很是不屑。
她環顧房內賭客，又道：「你看看這些人，有哪個是無辜的？正經人他就不會走進這個場子。他們慾念滔天、自尋滅亡，我不過是順著他們的意思，推了他們一把——他們有什麼理由怨恨我，他們應該感謝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