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天魔觀感
真是……超出意料的事態。
西拉斯頗有些緊張，門上的秘儀來自域外天魔，他無法與之對抗，唯有專門的法器才能令其暫時失效。
而現在，它被破壞了。
本以為是什麼高手混了進來，細細感應，那陌生的人類不過只有6階。
至於糾察局的霜狼人，也不足為懼！
冬尼看著矮著身進屋的黑大個，實在不願相信：「西拉斯大人……你背叛魔王了嗎？！」
「做出背叛行徑的不是我，而是魔王大人自己！」
西拉斯一聲冷笑。
他雙手環胸，金色的眼睛無感情的看著黑星魔王：「七百年前平息的那場大戰，帶給我們太多太多的傷痛，魔王大人忘記我們和人類的血仇，她泡在蜜罐子裡，已被鏡湖城的索洛托，用金錢腐化！
「必須有人站出來，告訴魔王大人——她錯了！而我，就是那個人。」
對此——
黑星魔王嗤笑一聲：「愚昧而短視，貪婪而粗俗，西拉斯，這十個字最適合你。我早就認為，你的智商和格局不足以擔任黑塔防衛軍的總指揮，是你的父親低三下四的求我，我才沒有把你換掉。現在看來，我過於仁慈了。」
「……」
十分罕見的，西拉斯沒有反駁。
他心裡清楚，黑星魔王現在已經沒有法力，她瘦弱單薄的身軀，也沒有太強的爆發力。
但即便如此，他仍然感到恐懼。
魔王大人深紅如血的眼裡折射的凌厲光彩，令他極度不安！
沒有根據，但他還是喉頭滾動，忍不住想道：「魔王大人……不會已經恢復實力了吧？」
不。
不可能的，歡愉聖教的人說的很清楚。
黑星魔王至少還需要半年，才能擺脫詛咒的影響，重新獲取實力。
「你在害怕。」
沉默的空氣中，袁空突然開口。
他看著黑大個，笑道：「別擔心，黑星魔王還沒恢復實力。你們應該畏懼的，是我。」
你是誰啊！
西拉斯不敢和魔王大人大小聲，還不敢跟伱粗嗓門嗎？
殺。
先殺一個，給自己壯膽，再讓冬尼和魔王大人明白現在的局勢。
黑大個冷笑，往前邁出一步——
「嗚哇啊啊啊！」
下個瞬間，他無端栽倒在地，發出慘烈的嚎叫。
雙手手腕劇痛難忍，殷紅的鮮血噴灑，染紅了地毯。
西拉斯抬起手腕，眼前一幕令他大腦一片空白，瞬膜不斷的閃動，他無法相信他看到了什麼！
「怎……」
另外一邊。
冬尼和黑星魔王大張著眼，同樣露出匪夷所思之色！
他們看到，西拉斯的雙手手腕齊根斷裂！
大如蒲扇的雙掌東一隻、西一隻，散落在地，切口無比光滑，顯然是被利器所傷。
再看看袁空——
袁空手上握著一把兩掌長的短劍，上頭還有血液。
冬尼莫名覺得眼熟。
他手掌往腰上一靠，發現自己的佩劍不知何時被袁空抽出，他用這把劍，斬了西拉斯的雙手？
什麼時候！
「難以置信！這是仙術。」
黑星魔王見多識廣，此刻，也被震撼。
她不是沒有見過快劍，也見過所謂的「拔刀術」——一種在出鞘瞬間，便可克敵制勝的劍術。
但是，拔刀術，說白了，表演性質的劍招。
真的實戰，誰會在你劍圍之內晃悠，在看到有拔刀痕跡之後，還不提高警覺的？
況且。
就算是最快的拔刀，也一定有跡可循。
可是袁空剛剛展露的技藝，真是遺憾，可能是正好眨眼吧。
黑星魔王沒有看到任何軌跡，錯失了瞻仰藝術的機會。
「動手！殺了他！」
西拉斯只覺得自己就要死了，狂亂之下，他沖身後人大聲呼喊：「快殺了他！」
沒有人回應他。
和他一起來的，出身真理信徒的歡愉教眾人頭落地，已被斬殺！
「意識還清醒嗎？可以回答問話嗎？」
西拉斯雙膝跪倒，抬頭，看到袁空已經站在他的面前。
他俯視，問道：「有兩個問題，想要請教。如果你回答不了，那你也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你、閣下，你問。」
西拉斯強忍劇痛，頗為誠懇。
袁空問道：「你為什麼到這裡來？是想殺了黑星魔王麼？」
西拉斯搖頭：「奉六臂銀鱗大人的指示，我來帶黑星魔王前往『儀式場地』。黑星魔王，是六臂銀鱗相中的『軀殼』，他想借魔王的身軀行動。」
袁空又問：「那個儀式場地，在哪裡？」
「在、在白塔。」
袁空慢慢點頭。
黑星魔城有兩個建築異常醒目，黑白雙塔。黑塔在靠近鏡湖城這一側，白塔在城市的另一端。
袁空摸出破碎的銀鱗，又問：「最後一個問題。這片銀鱗中的『詛咒』，是什麼效果？」
「這個……」
西拉斯遲疑著：「這個，您站到塔頂看一看，就會明白。」
是麼？
袁空轉頭，看著黑星魔王。
魔王大人小小的臉上滿是寒霜，她斬釘截鐵，當即說道：「斬了！」
咔一下——
又是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袁空將短劍插入西拉斯的後脖頸，刺碎了他的脊柱。
黑星魔王跳下椅子，抬頭看著袁空：「身手還不錯嘛，有我全盛時期，七八分的實力了。」
袁空聽了只覺得好笑：「你全盛時期，實力再翻一倍，我殺你也像殺雞。」
「姆——」
黑星魔王鼓著臉，走到袁空腳邊，高舉雙手。
袁空看的奇怪：「幹嘛？」
「抱我去塔頂。高貴的魔王不能親自走路，那有損威嚴。」
「……冬尼少尉，你抱著魔王。」
啊？
可以嗎？有點逾越了吧！
冬尼不敢動。
黑星魔王掃了冬尼一眼，小跑兩步，跟上袁空：「偶爾自己走走，有助血液循環。」
「……你說話真像個老婆婆。魔王大人，您今年幾歲了？」
「幾歲了？敢這麼問的，全都死了。」
三人前後腳上了塔頂。
袁空先前看到的，那十幾個駐守在塔頂的蜥蜴人仍在站崗，小隊長看到黑星魔王上來，活見鬼般，瞪大了雙眼！
他沒有下令進攻。
即便，他知道魔王大人不應該出現在這裡，事情可能出現了變故！
黑星魔王個子還沒有塔頂的圍欄高，又中了詛咒，飛不起來。
袁空照顧她，兩手叉在她腋下，將她舉高。
這下子，看清楚了。
黑星魔王看到，青天白日之下，一道道鮮紅的光束不斷朝著白塔匯聚。
白塔上方，一枚深邃暗沉，宛如油畫的赤球大日凌空，懸在白塔之上。
一道細細的紅線，將血球和地上某個存在勾連，看上去，似是沙漏。
黑星魔王看向一臉茫然的蜥蜴人小隊長，問道：「那是什麼，六臂銀鱗的手筆麼？」
呃。
小隊長遲疑片刻，最後點了頭，決定實話實說：「是的。這個，魔王大人，您應該知道……每一個持有『極樂聖片』的人，都中了名為『血肉奉獻』的詛咒。您現在看到的每一道鮮紅光束，就是黑星魔城的一個住民。六臂銀鱗大人，正在吸納那些人的生命力，以快速恢復實力。」
……竟是如此？
黑星魔王注意到，懸浮在半空的血色巨球不斷往下運輸著什麼。
血球中的生命力，正被吸收。
「原來如此，我現在，是孤家寡人了啊。」
黑星魔王，喃喃自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