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濃濃的敵意

  「好一個漂亮乾淨的女娃！」苗穎托起金邊老花鏡，一邊驚喜打量凌亦薇，一邊嘖嘖讚嘆出聲。

  邱雪蓮則滿眼探究與不解的神色。兒子自小目光甚高，並無其他富家子花心風流的劣根，這麼多年只有董嘉雯一個女朋友。今天是第一次看到他身邊出現董嘉雯以外的女孩。

  發現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凌亦薇沖他們禮貌微笑，當觸到邱雪蓮凌厲的眼神時，心頭莫名一顫。

  「澈，這位小姐是誰，父親叫什麼？」邱雪蓮已經提問出來。

  寒澈稍愣，道，「她只是一個朋友。」

  「什麼朋友？」邱雪蓮依然緊盯著凌亦薇，語氣嚴肅。

  「媽，您這是怎麼了？您啥時過問我交朋友的事？Carmen不能趕回來，我臨時請她當一次女伴，這也要經過您同意嗎？」寒澈語氣開始透出不悅。

  「這個女孩挺好的，乾乾淨淨，賢良淑德，一看就知道是個好妻子。」苗穎慈祥地問凌亦薇，「你叫什麼名字？」

  凌亦薇不敢隨便回答，先是看向寒澈，得到他的指示後才溫聲道，「老奶奶您好，我叫凌亦薇。」

  「亦薇，很美的名字，很配你的人。你和阿澈認識多久了？以後要多點陪阿澈知道麼？」苗穎越看越滿意。

  邱雪蓮急忙道，「媽，阿澈都說了這位小姐只是普通朋友，您怎能這樣要求人家，她有她的生活，不可能抽空陪阿澈。再說常伴在阿澈身邊的人應該是嘉雯。」

  「嘉雯？」苗穎冷哼，視線轉移到寒澈臉上，「阿澈，不是外婆愛嘮叨，你那個女朋友，好端端當什麼明星，根本就不是賢妻良母！」

  「嘉雯是程氏集團的繼承人，自小嬌生慣養，難免有些任性。她實現理想拿到奧斯卡影后的話我們也添光彩啊！」邱雪蓮再次為董嘉雯說好話，顯然早就認定了這個兒媳婦。

  苗穎卻不是一般地討厭董嘉雯，「奧斯卡影后？我才不稀罕！有哪個戲子是專一安分的？明知娛樂圈是個大染缸，偏栽個頭進去，依我說她真愛阿澈的話就不該無聲無息跑去國外。阿澈，你和亦薇交往好了，亦薇溫柔美麗，面帶福相，到時肯定能給外婆生很多可愛乖巧的曾孫。」

  「媽您扯到哪去了！凌小姐是美，但嘉雯也不錯啊。她們各自有各的優點。」邱雪蓮表面上像是是在讚美凌亦薇，實則語氣帶著和字面意思不相符合的輕蔑和不屑。

  「怎麼你每次都跟我作對，今天我生日，你就不能讓我一次嗎？」苗穎不覺來氣。

  「是您硬要……」邱雪蓮不甘示弱地嚷，不滿母親這麼快就被一個不知來歷的女孩吸引了注意力。

  寒嘯天悄悄拉扯一下妻子的胳膊，示意她別再爭辯下去。

  寒澈環住苗穎的肩膀，冷峻的面容露出罕見的孩子氣，「外婆別生氣嘛，今天您是壽星，臉上除了笑容不能再出現其他表情哦，來，笑一個！」

  看到事情由自己而起，凌亦薇內疚不久，以致忘了寒澈交代過的「少說話，多微笑」，不由自主地說出，「對不起，給你們帶來困擾！」

  邱雪蓮將一切歸咎於她，非但不接受她的道歉，還憤然瞪視她。

  苗穎拉住凌亦薇的手，親切地說，「不關你的事，對了，別叫得這麼見外，你跟阿澈一起喊我外婆就行。」

  凌亦薇不知所措。

  正好，保姆進來提醒大家去迎接賓客。

  苗穎突然叫住凌亦薇，「亦薇，你跟我們一塊去吧！」

  邱雪蓮馬上又抗議，「媽，您讓一個外人和我們迎賓，這成何體統！」

  「大家都知道嘉雯與阿澈好，假如讓他們看到凌小姐一起迎賓恐怕會引來一番不必要的議論和揣測，嘉雯的父母也會感到疑惑不解。」寒嘯天也連忙解釋。

  寒澈低聲交代凌亦薇，「你先去花園走走，到時我再找你！」

  說罷扶住苗穎朝大門口走去。

  瞧著他們逐漸消失於門外的身影，一股不知名的落寞自凌亦薇的心頭泛起，一會，她也邁動腳步，走出屋外。

  花園綠草如茵鮮花綻放，一座座由花草徹成的裝飾傲然佇立，五顏六色的小閃燈繞著塔松樹葉懸掛，就像綠葉中鑲嵌的美麗果實，配上花園中央的彩色噴泉里播放出優美音樂，如夢似幻，讓人彷如身臨仙境。

  那些賓客非富即貴，不是某個集團的主席董事，便是某個機構的擁有者。

  凌亦薇默默看著熱鬧的情景，腦海閃現出方才在屋內發生的情景。

  她不是傻子，當然看出邱雪蓮的敵意和鄙夷，也隱約得知大家口中的「嘉雯」應該是寒澈的女朋友，邱雪蓮很喜歡，苗穎外婆卻很討厭。

  記得那次去菲利斯歐亞銀行為爸爸求情，寒澈曾對著她說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他當時抱怨的把理想看得比愛情還重要的女朋友應該就是這個董嘉雯吧？董嘉雯要去拍電影、拿影后，今晚無法陪他參加苗穎外婆的生日會，他才找她當替身？

  看來得多謝那個董小姐，否則都沒機會還他人情呢。

  不過也多虧她，她才受此難堪。

  心頭帶著淡淡的苦澀和嘲弄，凌亦薇沿著花園走起來，心裡不止一次想離開這個令自己格格不入的地方。

  所以，當寒澈出現時，她問出來，「寒總，今晚一定要我當你女伴嗎？」

  寒澈劍眉微蹙，「你不會以為帶你來只是讓你參觀別墅吧。」

  「我只是覺得好像沒那個必要。」凌亦薇訥訥地說。

  「有沒有必要不是你說了算！」寒澈捉住她的手，語氣還是相當冷漠，「還有，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怎麼還叫我寒總？」

  凌亦薇輕咬嘴唇，不再吭聲，也不反抗，任由他帶她回到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