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特殊感覺

  接下來的日子，寒澈總是莫名其妙地要凌亦薇陪他，凌亦薇自是不願意，但每每被逼答應他。

  她本著應付的心理，不料與他相處多幾次後，慢慢發現他其實不似想像中那麼可惡。

  他外表成熟穩重，明明比她大五歲，但有些時候心智表現得非常幼稚，某些思想很純真。 她還驚奇地發現他擁有一顆與冷酷外表不相符合的慈善之心，讓她不禁想要不要重新對他評估一下。

  就好比今天。

  他破例跟她去孤兒院做義工。面對那些孤兒，他非但不會感到嫌棄和厭惡，還和顏悅色地將帶來的禮物一一派給他們，與他們玩耍。

  她看得出，那張酷臉上的笑容既不是裝，也非牽強，而是發自內心，透過那具偉岸頎長的身影，她仿佛看到一個小小的人兒，俊俏無邪的小臉上洋溢著會心純真的微笑。

  她很納悶，想問個明白，可又覺得沒必要，最後只能將疑惑埋藏心底，決定將來有機會再問。反正她對他開始另眼相看，小小的好感油然而生。

  「凌小姐……」

  溫柔客氣的聲音，把凌亦薇從沉思中拉了回來。

  是院長林大嬸。

  「你每次到來都給孤兒院帶來無限歡樂，真的很感謝你。」

  「院長您太客氣了，只可惜我那點能力，不足以在物質上幫到你們。」凌亦薇視線朝那些開心快樂的孤兒們看去。

  「不，凌小姐既出錢又出力，先別說你的禮有多厚，單是那份心意，我們就感激不盡！」院長說著轉向寒澈身上，「寒總是你男朋友吧？果然好人有好報，你心地善良，老天爺才賜你這麼優秀的男人。」

  凌亦薇美目不自覺地追隨那個與眾不同的高大身影，正想否認時，院長卻又猛然說道，「寒總這麼可愛幽默，平時一定帶給你不少樂趣吧。」

  可愛？？

  聽到這樣的形容詞出現在寒澈身上，凌亦薇忍住爆笑的衝動。

  稍後，院長有事被叫開，寒澈回到她的身邊，發現她一個勁地傻笑，不禁問：「遇上什麼開心事？」

  凌亦薇不語，依然自個竊笑著，直到寒澈蹙眉繼續追問，她才收起笑容，若有所思地注視著他，說出院長對他的稱讚。

  寒澈聽罷俊顏立時閃過一絲不自在的神色。

  「其實你應該多笑，別老是繃著臉，你現在這個模樣就好像我欠了你錢！」凌亦薇就事論事。

  誰知他竟然這麼說，「你本來就欠我錢！」

  凌亦薇大好心情立刻被毀：「又不是不還，有必要時刻提醒我嗎？我爸都跟你們銀行簽了合同，還擔心我們跑掉不成？」

  寒澈薄唇一扯，決定不延續此話題，漫不經心問：「你什麼時候開始來這裡做義工的？」

  凌亦薇想了想，回答：「大二那年學校組織來這裡巡察，當時看到孩子們怪可憐的，幾個室友商定每月來探望他們，出來工作後我們就每周輪流來一次。」

  「想不到你蠻有愛心的嘛。」一絲欣賞在寒澈眼中悄然而逝，他的口吻卻是嘲弄的。

  凌亦薇不跟他計較，順勢問出心中困惑，「那你呢？是什麼原因讓你扯掉冷漠，釋放你的熱情？」

  寒澈鷹眸一縮，好一會，淡淡地說：「我小時候在英國孤兒院住過一年。」

  凌亦薇立即驚訝得瞪大雙眼，「真的？為什麼呢？」

  憑他的家世根本不可能流浪在外啊。

  可惜寒澈不再回答，顯然不想說。

  凌亦薇好奇心漸濃，還想繼續探討下去，碰巧寒澈的手機響起。

  聽完電話，他對凌亦薇道，「我要回公司一趟。」

  凌亦薇還來不及反應，只見他已經疾步離去。

  凌亦薇有些惱怒。

  這時，幾名院童跑過來，「凌姐姐，來陪我們玩老鷹捉小雞呀！」

  看著孩子們的熱切與期待，凌亦薇便也暫且收起惱火的心情，陪他們玩耍起來。

  夜涼如水，寒澈和衣躺在床上。

  邱雪蓮步伐悠閒地走到床前，先是若有所思地注視兒子片刻，問：「阿澈，你最近都不接嘉雯的電話？」

  寒澈眸光微微一晃，不應。

  「還在為緋聞那件事生氣嗎？傻孩子，娛樂圈是這樣的，你和嘉雯好了這麼多年，她的心怎樣你還不清楚？何必因為無中生有的緋聞傷了彼此的心？嘉雯是個女孩，需要哄和寵，你作為男人偶爾要放下尊嚴。」

  滔滔不絕的勸解，卻得不到兒子半點反應，邱雪蓮無奈：「阿澈，你有沒有聽到媽說的話呀？阿澈……」

  「嗯，聽到！」寒澈終於應了一句，臉上神色複雜依舊。

  「那你現在就給個電話嘉雯，她那邊是白天，一定能接到。」

  「媽，問題不在我身上，我一次次給她機會，是她不肯回來。你也會說我是男人，這麼多年來我只忠於她，可她根本就不懂珍惜。 李駿說的對，我要擺出男人的威嚴，否則永遠會讓她吃得死死的！」寒澈冷冽的語氣透著賭氣意味。

  「愛情怎能這般計較，誰比誰付出得多那是無法計的。 一直以來，你只對嘉雯有感覺，說明你們是天生一對。」

  「誰說我只對她有感覺！」寒澈驀然一哼，打斷母親的話。

  邱雪蓮錯愕，「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你結識了別的女人？對了，你最近常常晚歸，有新的女朋友了？」

  寒澈不語。

  「阿澈——」除了吃驚，邱雪蓮的神色還有些許慌張。

  「就算我有新的女朋友又怎樣？李駿說得對，我不該吊死在一棵樹上！」

  邱雪蓮更加震驚無比，「你說真的？你怎麼可以這樣，這不是存心要讓嘉雯傷心難過嗎？還有，你別老是聽李駿怎麼說，他是個花花公子，他的觀念不適合你，男人最基本是要專一、要長情！！」

  「媽，我都這麼大了，我的事您就別理。 夜快去睡吧，別讓爸久等了。」為了阻止母親繼續勸解下去，寒澈說了一句無心之語，誰知正好刺中了母親的痛處，發覺母親臉色驟然轉向暗淡和落寞，他這才憶起，父親今晚不在家，而是，去了另一個「家」！

  心頭即刻爬過一絲疼惜，寒澈起身擁住母親，「媽，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