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5章 菱向蘄毅夫婦辭行

  一路步行，腳步凌亂，不知多久，終於回到自己的寢宮。

  東方曦凌看到她，已迫不及待地跑到她的面前，豎起小拇指，「母后，您今天好棒，您說不願意那幾個字，實在太帥了！我以您為榮！」

  望著他天真爛漫的小臉龐，寧曉菱心中的鬱結，在悄然減退。

  「母后，這是否代表您以後都不會嫁給昕舅父了？」東方曦凌又道。

  寧曉菱略微思索，點了點頭，「嗯，除了你父皇，母后不會嫁給任何人！」

  「噢耶！太棒了，真的太棒了！」曦凌興奮不已，歪頭繞著寧曉菱興奮地轉圈。

  月華這時走近寧曉菱，擔憂地問，「小姐，您沒事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您不是答應嫁給昕殿下的嗎？怎麼忽然反悔了？」

  寧曉菱視線轉移到月華身上，靜望她一會，最後遞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我沒事！」本來，她想告訴她整個經過，但突然間她又不想讓她跟著犯愁，這是自己的事，自己辛苦就好了，沒必要每樣事情都要月華陪自己一起憂愁。

  月華見狀，善解人意地道，「嗯，奴婢知道。小姐以後想說的話，儘管告訴奴婢。還有，無論小姐的決定如何，奴婢都會百分百支持！」

  心靈剛剛受過嚴重創傷的寧曉菱，得到月華這般愛護，她不由倍感欣慰，她激動地握住月華的手，雖無法言語，但一切盡在不言中！

  第二天，皇宮御匠送來寧曉菱前幾天吩咐特製的木質輪椅，寧曉菱便馬上命人將東方敖放到輪椅上，推他出來花園曬太陽，月華和東方曦凌也跟在左右。

  陽光明媚，鳥語花香，到處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唯有東方敖，頹然麻木地窩在輪椅內，死寂沉沉。

  寧曉菱將輪椅停靠好，在他身邊蹲下，望著他，哀傷地道，「父皇，對不起，是我害了你，我代我父皇和母后向您道歉。」

  原來，東方敖變成這樣，一方面是由於憂慮憋悶，還有一個原因是蘄毅從中做了手腳。

  「皇爺爺，您快醒來吧，凌兒以前沒見過您，凌兒有很多話要對您說呢。」東方曦凌站在輪椅另一邊，抓起東方敖僵硬的手。

  月華同樣神色哀切，靜默於旁。

  突然，蘄毅夫婦大駕光臨。

  「菱兒，昕兒他走了！」蘭皇后急匆匆地步入草地，遞給寧曉菱一張書信。

  寧曉菱緩緩起身，猶豫片刻，接了過來，只見潔白的宣紙上寫滿一排排工整駿秀的字體：

  父皇，母后，對不起，一切都是昕兒的錯，讓你們傷心，是昕兒該死。

  昕兒何其幸運，在失去親生父母之後可以擁有你們。你們對昕兒養育、疼愛、寵溺、愛護等等，昕兒銘記於心，永遠不敢忘卻。

  你們處處維護昕兒，時刻為昕兒著想，可惜昕兒卻利用你們，做出一系列讓你們傷心難過的事，還傷害了菱兒！

  昕兒自知罪孽深重，不配再擁有你們的疼愛。昕兒不知怎樣才能彌補曾經帶給你們的傷害。或許，只有昕兒消失，是最好的贖罪方法。不過，不管昕兒去到哪裡，你們永遠都是昕兒最牽掛最敬愛的人！

  最後，請代昕兒跟菱兒說聲對不起，昕兒知道對她所做的一切，並非對不起這三個字能彌補，故昕兒不敢奢求她的原諒，只希望她能活得開心和快樂！那份美好，那份追求，那份憧憬，將永遠埋藏在昕兒心靈深處，不管身在何處，昕兒都會默默祝福她！

  ——不孝孩兒蘄昕凌晨子時末留。

  他走了，他竟然走了，只留著片刻字句，悄然消失了！寧曉菱默默閱讀著紙上的字，整個人都呆住了。

  「菱兒，你別怪昕兒，其實他也是……」

  「不，我不會怪他！」寧曉菱回神，發自內心講。

  不管他有多壞，儘管他害她失去了東方辰，讓她整天對此心存愧疚，不安自責，直到現在的痛徹心扉。然而，她都不會怪他，只因他是王璟鏘，那個在歷史長河、多少輪迴中，都對她恩重如山的溫柔善良男子——王璟鏘。

  「父皇，我有個請求，請您放了王封安和黃俊。」驀然，寧曉菱轉看向蘄毅，「我準備回曄鄲，想帶他們一起走！」

  「什麼？菱兒你要走？要離開母后？為什麼？」蘭皇后首先驚詫地嘶喊出來，數秒，仿佛想到什麼，繼續道，「是不是因為父皇和母后欺騙了你，你還在生我們的氣，所以要離開？」

  「不是。東方辰如今下落不明，我是他的妻子，有責任替他看好他的國家和子民。」

  「曄鄲皇朝人才濟濟，不是還有什麼顧命大臣嗎？何須你去管理！菱兒，求求你不要走，你要怎樣才留下？母后給你磕頭，給你下跪！」蘭皇后說著，噗通一聲竟然跪在了地上。

  寧曉菱大驚，也反射性地跪下，扶住蘭皇后的兩手，「母后，別這樣，您快起來。」

  「母后不起來，除非你答應別離開母后，否則，母后長跪不起！」蘭皇后固執異常，悲傷落淚，「母后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怎麼忍心就此離開母后！」

  看著她，寧曉菱心中最後那點怨恨也隨著她的眼淚消失得無影無蹤。清澈明亮的眼眸也漸漸泛起淚花，「其實，一切事情雖然是蘄昕策劃，但我也難辭其咎，若不是我，他也不會變成這樣，追根到底因我而起。不管是愛，還是責任，我必須回去，否則我的心會不好過，您明白嗎？母后。」

  蘭皇后啞然，淚水還是不止地掉。

  寧曉菱再次看向蘄毅，「父皇您放心，我回去之後會照您之前的要求，給蘄國提供必須的物資，確保蘄國不受異國侵犯。」

  「不要，菱兒，我們不要什麼資助，昕兒他走了，我們不能再失去你。不如你留下，幫助父皇，你掌管蘄國一切事務。最多我們歸順楚國，當他們的附屬國。」可憐的蘄毅，此時什麼野心和理想也沒有，只想一家團圓。

  「父皇，您怎能說這樣的話，豈能這般不負責任？您怎麼對得起蘄家祖先和千萬白百姓？蘄國雖小，可始終是我們先祖辛苦創下的基業，黎民百姓擁護愛戴我們，我們有義務保護他們免受欺凌和壓榨，給他們安居樂業！」

  「可是……」

  「我回去之後，我每個月都會給您們捎來書信，會將我的一切情況，還有曦凌寶兒他們的情況一一告訴您們，讓您們免去牽掛。而且，我將來也會抽空回來看你。」寧曉菱頓了頓，接著往下說，「還有，我相信蘄昕遲些日子會回來，他愛你們，肯定不會扔下您們不管，不會讓父皇孤軍奮戰。」

  接下來，寧曉菱繼續訴說和安撫勸慰，直到蘄毅夫婦無言以對，唯有忍痛答應了她。

  之後，寧曉菱開始為回國著手準備。東方敖中風癱瘓，經不起長途跋涉，她正愁著如何是好，這天突然來了一名不速之客。